鸞枝

331 恩仇

331恩仇

331恩仇

“我輸了。”片刻后,棋局上,勝負已定,謝瓚很是爽快地認了輸。

“承讓。”齊慎拱手,微微笑,倒還算得謙遜。

“從前,父親便說,你是難得的將帥之才,我兄弟幾人不如你之處良多,彼時,我還總有些不服氣,想著,你不就是多打了幾回勝仗么,如何就能得了父親這般青眼?居然將你親自帶在身邊教導?總想著尋個機會與你較量一番,可惜,還沒有尋著機會,便出了事……如今,這棋局之上可窺一般,就布局謀算而言,我確實不如你,多矣。”

這話,謝鸞因卻是聽得一驚,父親居然對齊慎的評價如此之高,而且還將他親自帶在身邊教導過,這是幾時的事?她為何從未聽說過?

齊慎的表情有些懷念,也有些遺憾,“可惜,我終究不若舅兄們有福分,不過得了岳父短短時日的訓誡,卻也是受益匪淺了。”

“你用不著羨慕。我父親不只喜歡你,還信任你,看重你,他將他最重要的珍寶都交到了你手上,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謝瓚意有所指,瞥了一眼謝鸞因的方向。

齊慎的目光亦是隨之望去,四目相投,他微微笑,目中滿足看得謝鸞因耳根莫名地便是一熱,“是啊!岳父以稀世珍寶相托,只這一點,略商已感激涕零。”

謝鸞因杏眼圓瞠,只覺得這人忒不要臉。

謝瓚呵呵笑,倒是未曾多言。

齊慎倒是不敢將謝鸞因真惹得炸了毛,略略撩了一撩,便是收回了目光,一邊伸手,將棋盤上的棋子,一顆一顆,撿回了棋盒,動作緩慢而細致。

“舅兄,昨夜,略商與你提的事情,你考慮得如何了?”

齊慎驟然這一句話,引得謝鸞因警覺地望了過來,在齊慎面上自然是看不出什么端倪來的,他自來是個波瀾不驚之人,他若不想讓你瞧出端倪,你還真就不怎么看得出來。謝鸞因轉而又望向了謝瓚,謝瓚卻是低低一笑道,“這個說來,也用不著考慮一個晚上,謀略上,我是不如你,不過,父親在時,還常夸我一個果決。是以,略商所求,我已應下,無需再議。”

“二哥!”謝鸞因雖是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么,但卻是不由驚呼道。

齊慎卻是笑了起來,很是滿意的樣子,“如此甚好。”背后,便是被人狠狠一瞪,不用回頭,齊慎也知道是誰。略一沉吟之后,那些棋子已是收拾妥當,他緩緩站起身來,“想必舅兄和阿鸞怕是有話要說,略商便先回避了。”

齊慎倒是識相得很,可惜,謝鸞因不領情。一直皺著眉,等到他一走,她便是徑自過去,劈頭便是問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二哥又答應了他什么?”

她自然看出謝瓚待齊慎的態度有些不同,昨夜,到底生了什么事?

“昨夜,是我自己去找齊慎的。”謝瓚拿了兩粒棋子拋上又接住,卻是語出驚人。

謝鸞因果然被驚住了,“為什么?”轉眼,她陡然想到了什么,神色變了變,“你莫不是因為我嫁了他,所以想著要……”

“一笑泯恩仇?”謝瓚嘲弄一笑,“那是多大的仇?若果真是他,能泯得了嗎?只是經過了早前那一戰,我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懷疑了。而有了懷疑,就該去求證,不是嗎?還是你的抉擇啟了我,有什么,比在近旁看著,感受著,更好的求證辦法呢?”

“可是……”這不是太冒險了嗎?若是齊慎果真,那他們兄妹二人豈不是誰也逃不掉?

“可是,他娶了你,也沒有殺我,這便讓我覺得自己的懷疑,更像是真的了。”

謝鸞因張嘴,還想說什么,謝瓚卻是一擺手道,“阿鸞,我是真的希望,我們之前的那些懷疑,不是真的。你呢?你難道又希望自己的夫君,當真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嗎?”

謝鸞因自然不能說是,因而,便是沉默了,片刻后,才又問道,“你到底答應了他什么事?”

“也沒有什么。”謝瓚的語調輕淺得很,“他新招募了一幫新兵,放在了漠南,我從前幫著父親訓過新兵,因而,他想請我去幫忙。”

“這怎么可以呢?那軍營里,有多少人認得你?若是被人認了出來……”謝鸞因一聽,便是急了,謝瓚可是通緝要犯,齊慎他怎么可以……

“自然有解決的辦法。”謝瓚卻是不怎么在意,“何況,這些年在外面,我也是有些倦了。我自幼便被父親帶進了軍中,十幾年過去了,除了操練、打仗,我已是不會其他的了。”

“可是……”謝鸞因卻還是不怎么贊同。

謝瓚輕輕一抬手,阻止了她到口的勸說,“我意已決,你不必再勸。”

謝鸞因終究是住了口,他們家性子倔的,又豈止只有她一個?二哥也是一樣的,一旦做了決定,那便是不會回頭的。

何況……想起重逢以來,謝瓚不自覺流露出來的頹喪,還有今日的精神,謝鸞因心里有些忐忑,卻也不無期望,希望,她的決定,是對的吧?

齊慎他們果真打了不少的野味,下晌時,就在院子里架了火堆,烤肉吃。

沒想到,齊慎烤肉的手藝居然還不錯。更沒有想到,他居然會親自動手,烤好后,還用匕片好,才端了給她。

倒是跟早上的冷淡,又變了一副嘴臉。

謝鸞因挑眉看他,他亦瞇了眼笑望她,隔著那盤烤肉。

倒是其他的人都好似沒瞧見一般,都轉過眼去,各吃各的,各說各的,只嘴角的笑容,卻怎么看,怎么都別有深意。

不過,齊慎這廝臉皮忒厚,沒有半點兒不自在。

他都能繃著,自己干嘛不自在?謝鸞因這么一想,便也泰然了,接過了那盤片好的肉,回以一笑,“謝謝夫君了。”

齊慎見她接了過去,吃將起來,倒也不再做什么奇怪的事,轉而走到了男人堆中,說笑起來,還喝了不少的酒,看上去,倒是開懷得很。

直到他們趁著暮色四合,從莊子離開,往回城方向而去時,他都再未提過一句之前在院子里說的那事兒。

倒是謝瓚居然一路隨著他們回了城,直到進了城門才與他們道別,倒是與齊慎約定了三日后便往齊府去拜見。

知道他是為了什么,齊慎自然是應了。

馬車里的謝鸞因聽罷,卻還是不由自主輕顰了一下眉心。(/book/14251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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