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傲骨
403傲骨
酌顏:、、、、、、、、、
但即便如此,在寧王終于起身要走時,謝鸞因緊握的拳頭中,那指甲卻還是深深陷進了她柔嫩的掌心里,已隱隱現出了血色,而里衣更是早已濕透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忍得有多辛苦。
寧王要走,坤一繃緊了神經,看見他走出主屋,朝院門走去。
那兩個被引開的護衛早已回到了原處,方才那一陣騷動不過只是一只野貓所為,他們并未覺得有什么不妥,更沒有想到要跟寧王稟報一聲,只是恭敬地抱拳,恭送著寧王離開。
直到寧王終于出了院門,走遠了,坤一繃緊的心神這才稍稍松懈過來,回過頭去,謝鸞因不知為何,正望著那扇窗扉發呆,等到他望過去,她才驀然驚覺他的視線般,一個激靈醒過神來,沖著他望過來,然后,比了個手勢,抬手,在窗欞上,輕輕叩響了。
“誰?”屋內響起一聲斥問,謝鸞因沒有吭聲,那窗扉驟然被人從里拉開,一張臉,探了出來。
即便是坤一隔著一段距離,還是將那張臉看得很是清楚,正因為看得清楚,才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
那是個男子,卻長著一張太過美麗,仿佛絕塵仙子一般的臉。
一頭綢緞般的黑發披散在肩頭,身上一身寬松的絲質白袍松松垮垮,露出修長的脖頸和若隱若現的鎖骨,白凈的面皮兒上泛著紅潮,那一張唇卻好似桃花一般的嬌嫩。
這個人,若是身為女子,必然是傾城絕色,引人爭搶的禍水紅顏,可他偏偏是個男兒身……
不!男兒身又如何?想起那個寧王愛男風的傳聞,想起今日寧王府宴客,可寧王卻偏偏來了這兒,還體貼地端來了吃食,給誰的?
坤一打了一個激靈,好似窺得了什么要不得的秘密,連忙將頭轉了開來。
而那扇打開的后窗處,謝鸞因抬著一雙清凌凌的杏眼,望著眼前那雙久違的丹鳳眼,看著他眼中的殺氣慢慢轉為驚怔,最后,變成了復雜的糾結,她不由翹起唇角,微微笑道,“三哥難道不認識我了嗎?”
窗內的人,自然是謝琰無疑了。
他只是大概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會在此時此地,此情此景下見到謝鸞因,神色才會那般的奇怪。
謝鸞因那一聲“三哥”驚醒了他,他臉色陡然一變,終于慌亂緊張地開口道,“阿鸞!你瘋了?你怎么來了?”
“三哥打算就這樣與我說話么?”相比謝琰的激動,謝鸞因實在冷靜得可怕。
就在這時,謝琰所處的屋舍房門被人輕輕敲響,“琰公子,奴婢給你送水來了。”
謝琰眸中一緊,沉聲道,“我想歇會兒,你先下去吧!我有事時再吩咐你。”
大抵謝琰平日里也常是如此,那丫鬟聽罷,半點兒沒覺奇怪,乖巧地應了一聲“是”,便退了下去。
謝琰轉頭望向謝鸞因,神色復雜,嘆息一聲,朝著她伸出雙手去。
謝鸞因輕輕搭在他手上,借著巧勁兒,身子輕輕盈盈躍起,便是跳進了窗中。
謝琰反手掩上窗,轉頭便是壓低嗓音輕斥道,“你怎么來了?你不知道這里有多么危險么?齊慎在做什么?他怎么能容得下你這般冒險?”
謝鸞因正四處逡巡著這屋里的擺設,果然處處富貴,處處精致,處處用心,當真是金屋藏嬌的好地方,當真是得寧王看重。
“三哥應該知道我為何而來。三哥的事,略商一直瞞著我,我也是剛知道,我既然知道了,如何會什么事都不做呢?這回,我再不會輕易將三哥拋下了。”抬起眼,謝鸞因一雙杏眼,沉默而堅決地將謝琰望住,“三哥,我來,是來接你走的。”
方才的情景,謝琰知道,謝鸞因已是聽得一清二楚,可是,她卻半個字也沒有說,身處這個將他當成金絲雀一般監禁起來的華麗牢籠,她的臉色也是如常,并沒有露出半分的鄙夷或是憤怒,這讓謝琰心里好過了些,不至于那般難堪,即便明知這是自欺欺人,他還是感謝自己妹妹的體貼。
深吸一口氣,他平靜了一下心緒,這才避重就輕道,“你和略商成親了吧?既然如此,便不要再管其他的事情,好好過你的日子就是了。你這一趟雖是不該來,可見到你,三哥卻是真正高興。那時從略商口中得知你好好的,還有他在身邊,我便放心了。我給你們備了新婚賀禮,只是沒有辦法帶給你們,既然你來了,能親自交給你,自然是最好,雖然晚了些,但是你和略商不會怪三哥的吧?”
謝琰說著,便是起身往內室走,怕是去取他備下的那新婚賀禮了。
謝鸞因卻還是看出了他的逃避,“三哥!我說了,我是來帶你走的。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放任你這樣糟蹋自己,你現在就跟我走。”說著,便是上前就要拉起謝琰。
謝琰卻是輕輕揮開了她的手,“阿鸞!要走,那時略商提起時,我便與他一道走了。”
謝琰終于轉過頭來,正視謝鸞因的眼睛,“該勸的,那時略商都勸過了,我知道你來這一趟是心疼我,是心里還有我這個三哥,我就知足了。這里太危險,多的話,我也不說,只那時,我對略商說的一般無二,你聽好了。”
他略略頓了頓,這才望定了謝鸞因,不閃不避道,“落到如斯田地,非我所愿。我骨子里,有我謝氏男兒的驕傲,我不是沒有想過死,可是,若我就那樣死了,那才是弱者。我得活著,而且,絕不會白白活著。尤其是在見過略商之后,我便找到了更要好好活著的理由。老天爺給了我這樣一張臉,讓我經了這樣一番際遇,絕對不會全無意義。既然……他迷戀我這張臉,迷戀我這副身子,那我何不利用這樣的迷戀來達成我的目的?左右不過一副臭皮囊罷了,還是……阿鸞你嫌棄三哥,覺得三哥低賤,覺得三哥臟?”
謝琰說這番話時,一直微微笑著,語調輕悠,謝鸞因卻是聽得淚流滿面。
尤其是在聽得他最后這一句時,她連忙搖了搖頭,淚珠兒紛落道,“三哥在說什么胡話?我怎么會嫌棄三哥?三哥也不臟。三哥是我見過的,這世間最高潔,最堅強的男子。伯父和父親泉下有知,定然為我謝氏有此男兒而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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