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枝

685 休書

搜索小說

685休書

685休書

作者:

思路客,最快更新!

“你為什么偏偏要追來?你追來……我之前的布局,便是白費了……”

謝鸞因默了默,而后,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雙目一亮,帶著兩分復雜道,“不!你來了也好,正好給我一封休書,斷得干干凈凈。”

說罷,便見著他的目光一利,那雙眼,好似利箭一般,朝她射來,銳利得像是要將她射個對穿一般。

“休書?謝鸞因,你也真敢……”他錯著牙,那些字,好似裹著冰,里面,卻又淬了火,一個一個,好似冰珠子一般,往外蹦。

謝鸞因猜到他會生氣,很生氣,所以,也并不怎么害怕,反倒是說出來之后,再仔細一思慮,越發覺得這真是個好主意。

“略商,你說我犯傻,我承認。你自來沉穩通透,既是如此,便不要犯傻,你該清楚,這是個好主意。反正,我是必然要走這一遭,你給我一紙休書,與我撇個干凈,他們又能拿我如何呢?”

事實上,她和齊慎都清楚,李雍也好,徐子亨也罷,都不會傷她性命,哪怕是做局,也不過是借由她,來針對齊慎罷了。

“總歸,你我成親已十多年了,情淡了,也屬正常。我激怒你,以你如今的身份地位,忍不下去,也是理所應當,就算是時機巧了點兒,只要你我都認了,李雍他們就算是懷疑,那又能如何?”

“不管他們想要做什么,只要你認定了這一點,不動如山,他們算計什么,也是白搭。”

齊慎雙眼冒火地盯著她,謝鸞因只見得面前黑影一閃,他撲了過來,一只手,便已是箍在了她纖細的頸項上,發著顫,“不要再說了,否則,我真會忍不住掐死你。”

他咬著牙,猩紅的眼,死死盯著她。

謝鸞因望著他,眼里,驀然便是冒出了淚花。

四目相對著,片刻后,齊慎驀然俯身,狠狠地銜住她的唇。

這一個吻,充滿了懲罰的意味,沒有半點兒的溫柔繾綣,只是近乎粗暴的掠奪,可謝鸞因卻沒有辦法拒絕。

她知道,她傷了他,明明,他是她在這世上,最舍不得傷害之人啊!

眼淚啪嗒啪嗒直往下掉,倒不是因著,被他蹂躪得生疼的唇,而是因著胸口止也止不住的抽痛。

她嗚咽著,抬起手來,輕輕環住他的后頸,回應他,熱烈的,毫無保留的。

齊慎先是一僵,繼而,卻又更加熱切地索取起來,帶著兩分狠勁兒。

好一會兒后,兩人幾乎貼在一處的四瓣唇才勉強分了開來,而他熱燙的唇,才貼著臉頰,頸項一路往下,往她的衣領下拱……

他的氣息慢慢平穩了下來,連帶著親吻也慢慢由狂烈中平復了下來,變回了一貫的溫柔情深……

緊緊抱著她,臉就深埋在她的頸側,兩個人,就這般靜默著。

許久之后,謝鸞因才聽著耳畔,他聲音沙啞,但卻堅決地道,“休書什么的,你想也別想,這輩子,你只能是我齊慎的人,到死都是。”

他說著,已是抬起頭來,目光灼灼看著她,他眼中的堅決,她看得分明,眼里本已停了的淚,不知怎的,又伴隨著潮熱,涌了上來。

齊慎瞪著她,瞪著瞪著,看著她眼眶中涌出的淚,登時嘆了一聲,無奈的,拿她沒轍的,軟了心腸。

“別哭了。”他嗓音有些悶悶地道,而后,抬手給她擦淚,一邊擦,一邊道,“你要去……那便去吧!我不攔你了!”

謝鸞因一怔,望著他,似有些不敢置信,也好似,還有些別的東西。

齊慎也有些恨鐵不成鋼,對他自己的,“誰讓這世上,唯一能讓我齊慎甘愿低頭的人只有你呢?”

“略商……”她低低喚著他的名,帶著兩分撒嬌的輕軟。

齊慎卻是將環在她腰間的手臂一緊,目光又是靜深而專注地將她鎖住,“不過……我只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后,你若不回,我便去接你。”

這一句話里,有太多太多其他的東西,若是換了理智的一面,謝鸞因本該勸說,可是,這一刻,望著他的眼,她理智不了,也不想理智。

于是,她翹起嘴角,笑了,笑中帶淚,輕輕點下頭去“好!”

第二日醒來時,謝鸞因下意識地往枕邊探去,卻是觸到了一掌冰涼,嚇得驟然便是自床榻上彈了起來,揚聲便是喊道,“胭脂!”

聽到動靜,胭脂已經開門進來了,站到床前,“夫人。”

胭脂頭也沒有抬起,耳朵尖,有些泛紅。

謝鸞因后知后覺地想起什么,面上亦是一熱,趕忙將身上的被子擁得緊了些,這才咳咳了兩聲,狀若無事地問道,“大人呢?”

昨日,齊慎追上她,兩人好一番爭辯,齊慎最后,總算是妥協了,答應不再攔她。

卻也沒有立刻走,反而,又送著她一路北上,到了這個小鎮。

在這家客棧里,住了一夜。

這一夜,兩人心中都是激蕩,情感滿溢,自然免不了親熱。

那廝……還真是花樣兒百出,將她好一頓折騰,倒是比他們新婚時,還激烈了那么兩分。

她因著心里虧欠,便也隨著他了,直到后半夜,他才放了她休息。

她平日里最是愛潔,昨日,卻也實在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也沒有了,什么時候睡過去的,都半點兒印象沒有。

只是,如今身上除了酸痛,倒是沒有什么特別黏膩的感覺,想來,已是清洗過了。

他們昨夜那般荒唐,自然是瞞不過胭脂她們這些貼身伺候的,何況,這滿室里,都還縈著些淫靡的味道,也難怪胭脂連頭都不敢抬了。

就是謝鸞因想來,都忍不住紅了老臉,氣氛實在是有些尷尬。

直到謝鸞因問了一句,胭脂這才放松了一些,答道,“大人天不亮時,便已是回了。”

謝鸞因一愣,原來,他已是走了。

說不出心里為何,便是乍然一空。

她明明知道的,他自然得走,可真的走了,這心,卻又這般難受。

“大人說……他不送夫人走,否則,怕是會放不開手,會反悔。所以,只得他先走了。夫人也不用送他,左不過三月的時間,他只能忍上三月的分離,夫人也千萬記得給他的承諾。夫人若是失約,這一回,上窮碧落下黃泉,他也絕不原諒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