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1拜候
謝鸞因倒是對這位表嫂多了兩分好奇。ωヤノ亅丶メ..
帖子送不出,不過兩個時辰,回帖便到了。
定下了第二日,她去文恩侯府并武定侯府拜候。
備禮的事兒,倒也用不著謝鸞因操心。早前,與文恩侯府也是常來常往的,侯府上幾位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蓮瀧都心中有數。
至于金氏,雖然算不得了解,只要中規中矩,倒也沒錯。
到得第二日,收拾妥當,又是兩輛馬車,出了貓眼兒胡同,直往位于建康坊的兩個侯府而去。
這還是這么多年后,謝鸞因頭一回這般正大光明地到文恩侯府拜候。
文恩侯府府門外,早已有人候著,開了側門,馬車直接就進去了。
直到二門前,才停了下來。
二門處,文恩侯夫人早已在翹首以盼。
謝鸞因扶著蓮瀧的手,下得馬車,上前兩步,剛要盈盈拜見,卻已被她一把扶起,一雙眼上上下下打量著她,眼里,便是冒出淚來,連連點著頭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這一刻,自然是百感交集。
世事變遷,當年,誰能料到會是今日的光景?
嬸娘可還身體康健?謝鸞因亦是眼角泛濕,卻是壓下了,微微笑問道。
文恩侯府夫人眨眨眼,便也笑了起來,人老了,處處是毛病,不是這兒疼,就是那兒痛的,不過,暫且還死不了。
如今,阿亨表兄已是成家立業了,嬸娘還有什么可操心的,只等著含飴弄孫,盡享天倫之樂便是。
一番話說得文恩侯夫人再也傷感不下去,拉了她的手道,你這張嘴喲……來!快來見見,這便是你那表嫂。說著,便是拉了謝鸞因往前來。
謝鸞因方才下車時,便已瞄見了文恩侯夫人身后立著的那個年輕婦人,便已料到那是金氏,如今一看,還真是。
那金氏一身不算出挑的藕粉色衣裙,容長臉,容貌只算得中上,可氣度確是沉穩,尤其一雙眼睛,一看就是聰慧。雖然年紀尚輕,卻也端得起一品侯府夫人的尊貴。
表嫂!哪怕對方比她年歲輕了不少,但畢竟輩分擺在那兒,謝鸞因行禮間,神色坦然得很。
倒是金氏很有些不自在,連忙抬了抬手,表妹莫要多禮,快快請起。
文恩侯夫人笑呵呵看著她們互相見了禮,便拉了謝鸞因的手,舉步往內院走,咱們還是快些去看看你舅祖母吧!她只怕都等急了。
到了文恩侯老夫人的院子里,謝鸞因自然免不了又被文恩侯老夫人拉著流淚感嘆了一番,老人家到底上了年紀,讓她太過大喜大悲也沒有好處,加上,謝鸞因此來,還有別的目的,是以,見差不多了,便是起身告辭。
文恩侯老夫人知道她的心思,倒也沒有強留,只在最后,拉了她的手,長嘆道,蒼天有眼,好歹沒有讓你們謝家斷了根兒,來日,我下去見你祖母,也總歸能安心些。
舅祖母說什么話,你定能長命百歲。
又說了兩句寬慰的話,謝鸞因這才告辭。
文恩侯夫人要伺候老夫人,便讓金氏送了謝鸞因出來。
謝鸞因來府上,主要是為了什么,徐子亨都是與她們交過底的,是以,一家子都是心知肚明。
從老夫人的院子出來后,金氏便是笑著道,咱們隔壁的宅子是重新修整過的,花園子的景致是仿著江南園林做的,只是,表妹久居江南,自然見多識廣,到底好是不好的,還請表妹去幫我看看。來日,府中若是宴客,可別讓人暗地里笑話了。
謝鸞因自然是從善如流。
便是被金氏引著過了兩府之間開的夾門,去了隔壁的武定侯府。
過了府來,一路上所見的景致,果真與隔壁的文恩侯府不怎么相似,確實有些江南園林的意思,又融合了北地建筑的優點,匠心獨具,倒也算得這京城中的獨一份兒了。
兩人一邊走,一邊有一搭沒一搭,說著這園中景致,倒也算得融洽。
這武定侯府的花園很大,走了差不多兩刻鐘了,還沒有逛完,謝鸞因便是笑道,我瞧著這宅子倒是比隔壁寬敞了不少,又是新新整修過的果真是處處好看,處處精致。
表妹是見慣精致的,這話莫不是哄我的?我也看不出什么好不好的,不過是陛下派了匠人來整制的,我和侯爺對這些,自來也算不得通曉。金氏笑應道。
謝鸞因卻是杏眼微閃,陛下倒果真是圣眷優容,表兄來日,該是前途無量了,表嫂好福氣。
這句話一說出,氣氛默了默,這話,若是換做出自旁人之口,金氏許就謙虛一番,便也當作恭維大大方方接下了。
可這話,偏偏卻是謝鸞因說的,這一位,可是權傾江南,與當今陛下分庭抗禮,說不定還更勝一籌的忠南王的王妃啊!
這話出自她口,怎么就都有些微妙的意思了。
金氏不知如何回應,便是沉默下來。
走了一段路,謝鸞因的目光往她掃來,她才笑道,表妹與我想象當中有些不同。
哦?謝鸞因似是極感興趣一般挑起眉來,怎么個不同法?
我也聽過表妹的不少事,總以為,這般巾幗不讓須眉的,該是個殺伐決斷的才是,卻原來,還是個嬌滴滴的美娘子,還這般年輕,真是讓我等汗顏。金氏笑道。
敢情,表嫂以為我是個女羅剎了。這是從哪里誤解來得的,難不成是從我阿亨表兄那兒?若是的話,我可得給他討個說法了。謝鸞因佯怒道,經這一番插科打諢,本來氣氛該和緩了才是,卻不知是不是謝鸞因的錯覺,金氏的笑容,反倒是有一瞬,不太明顯的僵硬。
謝鸞因不由得,皺了皺眉。
多年不見,這還沒有見著呢,你就在背后編排起了我,是我該向你討個說法吧
誰知,這個時候,卻突然傳來這么一席話,嗓音有些熟,不是徐子亨又是哪個?只這語調卻比從前多了些不怒而威的聲勢,一時,倒是辨不出什么喜怒。
謝鸞因抬起頭來,這才瞧見她們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一處屋舍前,徐子亨的聲音,就是從屋內傳來的。
身側的金氏笑淡淡,這是侯爺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