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暗夜中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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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算你還懂幾個中文字！”夏雨晴想一想，突然改了自己的一口腔調，“咱們言歸正傳，你打算怎么拍我呀？”

“看你是要我拍你的衣服呢，還是拍你的人呢？”蕭爾凡舉著酒杯，輕輕地搖晃著，聞著杯中的酒香，一邊品嘗著，一邊上下打量著她，“隨便你選。”

“這貂皮大衣比得上我夏雨晴漂亮嗎？”夏雨晴走到蕭爾凡面前，嬌美地轉了一個圈，“當然是拍我唄！”

“好，很好，既然你這么說，那我就會盡量拍出最漂亮、最吸引人的夏雨晴哦！”蕭爾凡點點頭，審視著眼前的夏雨晴。

“沒錯，”夏雨晴開心地甜笑著，手中的酒杯輕輕地撞了一下蕭爾凡的杯子，然后揚起脖子，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你就讓我見識見識，這紐約頂尖的時裝攝影師，和咱北京的攝影師究竟有什么不一樣？”

“OK，你把衣服脫下來吧。”

蕭爾凡也一口干掉了杯子中的酒，放下酒杯，拉起夏雨晴往布置好了燈光的照相機前走。

“啥，你真的只拍我呀？你不是要拍這件價值連城的貂皮大衣的嗎？”夏雨晴抬頭看著他問道。

“我的意思是說，你把貂皮大衣里面的衣服全脫掉。”

蕭爾凡走到照相機后，再次低頭調試著相機，頭也沒抬地說，“只穿內褲就好。”

“什么？”夏雨晴跑到照相機前，對著蕭爾凡激動地說：“人家不過是要拍貂皮大衣，又不是要拍寫真照，這樣會不會太惹火了？”聲音里卻是按捺不住的興奮。

“不是說好要照最漂亮、最吸引人的夏雨晴嗎？”蕭爾凡的聲音反而異常平靜，而且并沒有停下手里的活。

“是呀，”夏雨晴繼續問著，“可是為什么要脫光光呢？”

“你說，”蕭爾凡依然平靜、耐心地解釋著，“穿著衣服裹著棉被照相好看？還是裸著身體，裹著棉被照相好看？”

“嗯，你這么說倒也有些道理。”

夏雨晴走到沙發邊開始脫衣服，蕭爾凡轉身去忙別的事情，柳依依躲在外面猶豫著，究竟是否該離開？

可是想到如果沒拿到手機，……還是再等會兒吧！

“該不會有人進來吧！”夏雨晴一邊脫衣服，一邊沒話找話。

“放心，這么晚了，大家都已經下班了，不會有人來的。”

蕭爾凡調試好他的裝備，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并沒有回頭。

“喂，你怎么不看我呢？連偷看一眼都沒有？你啥意思呀！”

夏雨晴脫得只剩下內衣，站在那兒，看著蕭爾凡的背影，“難不成你會害羞呀？不可能吧！”

“夏雨晴小姐，請問你有看過在蛋糕店賣蛋糕的女孩偷吃蛋糕嗎？”

“你的意思是，她們吃膩了嗎？”

穿著內衣的夏雨晴，光溜溜地站在那兒，中國女孩特有的潔白光潤的皮膚，在燈光下非常迷人。

“隨便你怎么說都成。”蕭爾凡不無聊奈地說，轉過身來，看著她。

“我不相信！”

夏雨晴終于脫下胸罩，一對雪白風韻的胸器傲嬌地挺立著，“這天天吃蛋糕或許會吃膩，可是眼睛吃冰淇淋怎么會膩人呢？這根本是兩碼子事呀！”

“夏雨晴小姐，大廚師在廚房吸了太多油煙，也是會吃不下山珍海味的，更別說什么大魚大肉了？”

蕭爾凡站起來，走到旁邊的吧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也是醉了！這還是我生平第一次聽到，時裝攝影師會有這種不幸的職業病！”

夏雨晴搖搖頭，光著身子披上那件貂皮大衣。

“這是職業道德，不是職業病，OK！”蕭爾凡舉著酒杯走過來，沖她含蓄地一笑。

“難道是你美國牛奶喝太多了，喝不慣家鄉的山羊奶？”夏雨晴扭著腰肢，嬌媚地走向鏡頭。

“對不起，”蕭爾凡嘻皮笑臉地沖她打了一個響指，“我習慣喝葡萄酒！”

“蕭爾凡，我看你是裝逼吧！”

夏雨晴風騷地在鏡頭前，**地擺出各種風情萬種的姿勢，“老娘今天無論如何都豁出去了！”

蕭爾凡放下酒杯，快步走到相機前，提起相機，鏡頭對著她快速地抓拍著，快門在寂靜中發出清脆有節奏的咔嚓聲。

突然夏雨晴繞到蕭爾凡的身邊，一把摟住蕭爾凡的脖子，兩人熱烈地擁吻，扭在一起。

“上床嗎？”夏雨晴喘息著。

“什么時候？”

“現在！”夏雨晴急促的呼吸聲。

“在哪里？”

“這里！”夏雨晴發出淺淺的輕吟聲。

“好，就這個姿勢，腿再抬高一點，貂皮大衣再拉開一些。”

蕭爾凡脫開身，抽出相機，“慢慢來，我再拍一組。”

蕭爾凡連續不斷地又拍了許多，中間又讓夏雨晴調整不同的姿勢和動作。

“小鮮肉，”夏雨晴柔軟的身姿纏繞著蕭爾凡，一把勾著他下彎的脖子，喃喃地叫他：“我的小肉肉！”

“不要叫我小鮮肉，小肉肉！”

蕭爾凡突然抽身站起來，嚴厲地叫著，聲音里滿是憤怒和不安。

“好，好，不叫。”夏雨晴迷惑地抬起身，看著他，“可是‘小鮮肉’這個詞怎么了，大家不都這么叫嗎？”

“我不喜歡這個詞，這讓我不舒服，”蕭爾凡一臉厭倦的表情，“惡心！”

“好，好，”夏雨晴溫柔地摸了一把他的臉，“那帥哥行嗎？”

“嗯，”蕭爾凡低頭看著鏡頭。

“嘿，帥哥，你有女朋友嗎？”夏雨晴繼續**他，擺出各種撩人的姿勢。

“Well，你會相信我說的話嗎？”蕭爾凡抽身走開，到旁邊的服裝區找來條珠串長鏈子，“來，你把這個戴上。”

“那你會在乎，”夏雨晴媚笑著，一把又勾住蕭爾凡，那串長珠鏈垂掛在雪白裸露的胸脯前，搖晃著。“我相不相信你的話嗎？”

“那我就說實話，”蕭爾凡那雙勾魂的眼睛淺笑著，“我沒有女朋友。”

“如果你沒有女朋友，那我當然也沒有男朋友啰！”

夏雨晴大聲地媚笑著，伸手用她的長項鏈把蕭爾凡勾住，兩人纏繞在一起，在攝影棚的白光背景墻上，印下兩個交錯縈繞的影子。

夏雨晴放蕩的浪笑聲在黑暗中，急遽地流蕩著，像琴弦挑至最高音，即將斷裂的剎那，尖銳而激昂。

柳依依靜靜地站在暗處，通過鏡子的折射，清清楚楚地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時間仿佛已經靜止，而思緒卻如脫韁的野馬，飛速地追溯到她小時候，在暗夜里戲臺上，人影忽明忽滅地閃動著，柳依依站在黝黑的臺下，沉默地觀看那不可捉摸的夢幻世界，在光與影中閃爍。

可是此刻，這不是戲，也不是夢幻，而是真實的現實。

盡管柳依依閉起眼睛，不愿意多看；盡管柳依依靜空思路，不愿意多想。但是她仍然無法無視眼前的事實，無法忽視事實的發生，而且未來的歲月，這些事情必將持續，一而再地重復發生。

柳依依的心痛苦地呻吟著。

就在柳依依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縮的剎那，蕭爾凡抬起頭，他看到黑暗中的人影。

柳依依反身狂奔，緊張地按著電梯銨鈕，唯恐蕭爾凡跑出來看到了她。她害怕，自此以后，這個陰影就會永遠籠罩在他們心頭，橫在他們之間，從此兩人便再也不能坦然相對了。

可是蕭爾凡還是跑了出來，在電梯門正要關上的一瞬間，柳依依隱約看到了蕭爾凡那深沉的眼里，閃著焦灼和難以置信的迷離。

蕭爾凡凝視著透明電梯里緩緩下降的柳依依，柳依依也凝視著玻璃墻外蕭爾凡漸漸縮小的身影。他們彼此凝視，可是距離卻急速地撕裂，拉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