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珠一下子就清醒了,她翻坐起來,冷著臉追問:“信中可說,人怎么樣了?”
人才是最重要的,只有人沒事,一切才有緩和的余地。
要是朱征凡真有個三長兩短,哪怕陽平公主和伯府知道自家只是被人陷害的,同樣也會遷怒于國公府的。
商嬤嬤見她能把握住事情的最重要點,也安心了不少,道:“正巧昨兒水讓道長回觀里,收到莊頭的求助,他是親自去的莊子。他說那兩人身上有一些皮外傷,并無大礙,只是被灌了大量的蒙汗藥,沒有三五日醒不過來。”
她又補充道:“水讓道長已經將兩人接回了清風觀,讓莊頭對人道,說他們是來救醫的病人,途中出了些小意外,才會誤闖進莊子的。姑娘,每日去清風觀里救醫的人不少,應該能暫時敷衍得過去。”
終究,莊子和清風觀,離朱世子他們失蹤的地方隔了整個京都城!
蕭明珠搖頭:“嬤嬤,你認為,將他們丟到莊子的人,會給我們敷衍的機會嗎?”
幕后黑手將人丟到莊子,必定就是沖著她或者國公府來的,怎么會不在栽贓后的第一時間通知伯府?只怕現在伯府的人已經追到梅莊了,或者說,就等著天亮去抓個正著了。
商嬤嬤頓了頓,安撫道:“姑娘,人已經去了清風觀,不管那人再給什么風聲,只要人不在我們梅莊里搜出來,誰也沒想將這臟水潑在我們的頭上。再說,就算陽平公主親臨,也不敢在清風觀里如何。”
蕭明珠知道商嬤嬤說的每句都在理,也想得極周道了,不過,她總覺著事情不會如商嬤嬤想得這般簡單。
“萬一,朱世子在被灌藥之前,聽到了某些言語呢?”
最近038拿出了兩個關于白蓮宮斗的任務記錄給她看,瞧見那五花八門的陷害手段,她真是沒有想到,為了權勢人心會壞到這種地步,刺骨的寒意直接由腳底心蔓延到了心窩。
聽她這么一說,商嬤嬤的臉色也大變。
要是有人從一開始就冒充了姑娘的人對朱世子下手,朱世子醒后指證姑娘,只怕姑娘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
她哆嗦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半晌之后才道:“姑娘,讓人去通知王爺?”
蕭明珠搖頭:“不,事情還沒明朗之前,先不要通知他了。你先回去準備,天一亮,我們就照原計劃去清風觀。”
事情還沒壞到不可收拾的地方,她先看看狀況才說。阿鈞不能多思,她不想什么事都讓他去費神。
“姑娘,”商嬤嬤以為自己聽錯了,看著蕭明珠堅定的眼神,才小心翼翼地問:“現在這種狀況,您還親自去清風觀,妥當嗎?”
“沒什么妥當不妥當的。”蕭明珠把垂頭眼前的頭發撩開,露出個讓人安心的微笑:“你認為現在我不去,就能洗脫嫌疑了?幾乎整個京都都知道,我與清風觀是一家。再說,為了阿鈞的事兒,我隔三差五過去一趟,不本就是正常的事嗎?不去,才反而引人猜疑。”
商嬤嬤想了想,也覺得在理:“那現在還早,姑娘先瞇會兒。”
蕭明珠又重新躺下了,不過,她卻沒能睡著,腦子里一直在想,到底這件事是怎么回事。
038倒是有心想提醒她什么,瞧著008異常的安靜,它猶豫了半晌,硬生生也忍住沒有說一個字。
寅時三刻,蕭明珠起身,跟往常一樣梳洗妥當,用過早膳,叫上蕭木石一塊兒出門。
她的馬車到城門口時,城門剛剛打開。
一直小心觀察外頭動靜的商嬤嬤迅速的放下了窗簾,轉身沖蕭明珠使了個眼色,才低聲道:“姑娘,后頭有人跟著。”
“沒人跟著才怪。”蕭明珠已經從008的提醒中得知,陽平公主坐在一輛外表極為普通的馬車里,就跟著自己這一行人的后頭。果然那黑手在陷害自己的同時,就給伯府去了信。
她想了想:“嬤嬤,我們先不去莊子。”
商嬤嬤見她胸有成竹,什么也沒問,大大方方地敲著車門,將的意思轉達給了駕車的玄二:“姑娘說直接去觀里。”
陽平公主那邊也很快就得到了這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