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讓道長過去把脈,他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倒吸涼氣,緊接著就一個勁的搖頭,將陽平公主的心提得高高的。
他足足號了一盞茶,才松了手,又連嘆了兩口氣,“公主,世子的脈象非常的雜亂,整個人出現了顛狂癥狀,只怕是……”他沒繼續往下說,但他之前的話已經扣住了屋內所有人的心脈。
陽平公主慌了,忙問:“是什么……”
水讓道長苦笑:“公主,貧道學藝不精,不敢妄下斷言。”他嘴上是這么說,眼睛卻飛快的瞥過屋內眾多的下人和侍衛以及墻角的田小花,長嘆了一聲,沒繼續說。
陽平公主被水讓道長的話弄得心焦意亂,但也知道人多嘴雜,馬上吩咐侍衛們都出去門口守著,連身邊的丫頭嬤嬤也只留下了兩個心腹,不過,墻角的田小花,倒是讓陽平公主楞了下神:“他是何人?”
水讓道長解釋:“之前不知道世子身份,才將他與其它人安置在一起的。不公吩咐人將他交給小徒,先移到東四房去檢查傷勢。”
東四房是安置特殊病人的地方,只要這么一提,外頭的徒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必定會看好田小花的。
田小花在藥物的改變下,眼下就是一個皮膚焦黃,骨瘦如柴的中年男人,陽平公主根本就沒認出來。侍衛們沖進來時只是見朱征凡在攻擊她,才將她拿下的。
陽平公主根本就沒認出田小花,只拿她當成一個陌生人,當然也不會在意,隨口也吩咐侍衛將人給帶出去交給了外頭的小道士,還讓侍衛拿了十兩銀子給小道士,好好的照顧田小花。
沒有了外人,陽平公主又問:“道長,請如實告之本宮,本宮絕不會怪責你的。”
關于凡哥兒的病,各路大夫是眾說紛紜,什么服用五石散過量,什么受了強烈的刺激,什么魔障瘋癲,可都沒有一個人能拿出實際有用的治療方法。只要水讓道長有辦法救凡哥兒,說什么她都不在意。
水讓道長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道:“世子的狀況應該是被什么控制了。”說罷,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陽平公主差點沒暈過去:“道長所言可屬實?”
水讓道長點點頭。
據他初步推斷,應該朱世子應該是被控制住了,但是被什么控制了,他不知道。他主學的占卜和面相,不是醫術也不是抓鬼,這兩方面也就知道些皮毛的常識而已,根本無法判斷什么是控制朱世子的主因。
不過,就朱征凡的面相來看,他應該是個福壽雙全的。這件事,只怕是他人生中的一個小小的起伏點罷了,無傷大雅。他才敢用這樣的含糊的言語來穩住陽平公主。
陽平公主在屋內轉了兩個圈子,最后無力扶著椅背,追問:“那可有法子解救?”
水讓道長搖頭:“這只是貧道個人的猜測,未必屬實,不如等到貧道師父出關,請師父過來替世子看看。”
“那真人何時出關?”陽平公主看到了希望,急不可待地追問。
水讓道長推開窗,看了下外頭的日頭:“按常理推算,應該還要一個時辰。公主不如先將世子先移去紫竹殿那邊?貧道讓兩個弟子過去照料著,如果世子醒了,再讓人來喚貧道,可否?”
陽平公主對于病院原本就有些忌諱,一聽水讓道長安排得這樣周全,哪里有不樂意的,馬上吩咐人背上朱征凡,跟著兩個道士由側門轉出去,直接去了紫竹殿那邊。
瞧著陽平公主一行人走遠,水讓道長這才松了一口氣,轉身去了東四間。
兩個弟子在屋內守著,見他來了,就退到了門邊。
水讓道長過去替田小花把脈,裝暈的田小花睜開了眼,一臉的警惕:“道長為何要幫我?”
這道士不是與蕭明珠是一伙的嗎?
水讓道長縮回手,便順也將田小花手中握著的那根發簪拿掉,面無表情地道:“這事情還沒弄清楚,當然不能讓你有事。”瞧著田小花的臉色變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兒不對,出聲安撫道:“有些錯做下了,無法挽回,但有悔改之心,就可以彌補。”
水讓道長說了那番話后,自己有也有楞神。
自從修了心,養了性,入了道家之門后,他早就看慣了人世間的百態,哪還有幾分同情心,何況,還是對田小花這種是敵是友狀況不明的人出聲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