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仙姑探案

八十六章 林暗草木灰(三)

科幻小說八十六章林暗草木灰(三)

八十六章林暗草木灰(三)

隨著時光的流逝,樹林里的光越來越暗,林中的霧氣越來越濃,空氣里似乎漂浮著不安定的氣氛。

胡小酒再一次抱住一棵樹的樹干,氣喘吁吁地說道:“不走了,我不走了!”

這次項白也沒有再阻止她,弓著背,撐著膝蓋,汗珠滴滴答答落在深黑的泥土中,說道:“不走就不走了吧,我也不想走了。”

忽然胡小酒指著前面的碎布條說道:“啊!你看!這都是我們第三次走到這里了!我們真的迷路了……”

項白不覺發笑:“你現在才知道?”

“唉,早就知道了,只不過不死心嘛。還想著,說不定轉著轉著就出去了呢。”胡小酒抱著樹干,黯然神傷。

“一定能出去,進得來就能出得去。”項白說道。

胡小酒不禁皺起眉頭,撅著嘴說道:“之前你也是這么說的,什么一定能出去,這都多久了?出去,出去,怎么出去啊?真是信了你的邪,還以為你真能帶我出去。”

胡小酒說著,忽然發現項白沒什么動靜,背對著她,安靜地望著遠方,“喂,好啦,我也不是怪你啦……”她站起來走到他身邊,扯扯他的袖子,“不要這樣嘛……”

“噓!”項白側著耳朵,“你聽見什么聲音沒有?”

“干嘛?”胡小酒不覺緊張起來。

“似乎是腳步聲。”項白說道。

陰暗的樹影在風的吹動下搖來搖去,變幻出不同的形狀,猶如隱藏在暗夜中的魑魅魍魎,胡小酒有點害怕,壓低聲音輕聲輕氣地說:“什么腳步聲,哪里有腳步聲,你別嚇我。”

項白專注地盯著黑魆魆的樹林,篤定地說道:“是腳步聲,而且不只是一個人。”

“許多人?那會不會是有人來救我們了?”胡小酒輕輕拍著胸口,夜色越來越濃,讓她愈發感覺不適,只好用心理暗示的方法安慰自己。

“怎么可能。”項白蹙眉,拉著她一同躲到巨石之后。

他們在巨石后待了好一會兒,胡小酒偷偷從后面伸出頭,偷偷看一眼:“沒有人啊?”

“噓,你聽,越來越近了。”項白說道,“應該是很多人,步伐整齊,似乎像是……”

“像什么?”

“像……軍隊……”

“軍隊!”這下胡小酒來精神了,激動地站起來,“那就更好了,我們躲著干嘛,我們去求救啊,軍隊總不會不管我們吧?”

項白卻一把將她拉下來,環在手臂之下,說道:“你傻啊?這地方哪來的軍隊?”

他說的很嚴肅,可是胡小酒卻有點走神,一只修長白皙的手就搭在她的肩膀上,一轉頭就能看得到,原來他的手臂還有點力氣。

正說著,黑暗中出現了一個黑影,漸漸的,兩個、三個、四個、越來越多,隊列整齊,都穿著盔甲,竟有二三十人左右,儼然是一小支部隊。

但這支隊伍似乎有點怪,仿佛散發著一種奇特的詭異感,眼看著這支奇怪的軍隊距離他們越來越近,躲在巨石后的項白和胡小酒不覺緊張的縮在一起。

這時,項白無端地倒吸一口冷氣,發出一聲輕響。

為首的一個士兵便停住了,后面的士兵也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來,沒有聲音,沒有號令,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仿佛這二三十個人是同一個人,有著同一個大腦。

就這樣他們靜靜地,無聲無息地,共同看向他們藏身的巨石。

這是他們從未見過的景象,所有士兵的頭盔上都貼著畫有古怪圖案的符紙,風一吹,符紙飄動起來,而飄動的符紙之下是漆黑一片,他們沒有臉!

胡小酒一個沒忍住,喉嚨里發出一聲很輕很小的嚶嚀。

為首的士兵一步一步向他們走來,他的裝束與其他士兵略微有些不同,或許是這群人的首領,胡小酒情急之下一把抓住項白的手臂,而她也感受到項白的緊張,他的呼吸不覺有些急促,攥著她的手指愈發骨節分明,讓她有點疼。

千鈞一發之際,胡小酒卻突然感到手上的力道一松,項白就向一塊大石頭,沉甸甸地向自己的壓來,不覺心下一驚:這家伙不會在這么緊要的關頭腳麻了吧?

正想著,胡小酒也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胡小酒蘇醒過來,輕輕活動一下脖子,好痛!

她忍著痛爬起來,忽然發現手底下按到什么硬邦邦的東西,引起一聲呻吟:“哦!壓死我了!”

她慌忙收回手,看著躺在旁邊的項白,原來自己一不小心按在他胸口上,有點尷尬:“哈,哈哈,你......你怎么也在呢?”心里卻想著,臭小子,身上還有幾兩腱子肉呢,不覺又偷偷打量他兩眼。

“你這是什么表情?”項白撐著身子坐起來。

“什......什么表情?”胡小酒有點心虛。

“特猥瑣的表情......”

“胡說八道,本姑娘,有什么好猥瑣的!不是,你有什么值得本姑娘猥瑣的!”胡小酒咳嗽兩聲,又說道,“才不是猥瑣呢,是關懷,本姑娘是擔心你受傷了沒有,好心沒好報。”

“哦哦哦......”項白拖著長腔說道,眼角卻有意無意地往胡小酒臉上瞟。

“話說,昨天到底怎么回事,我是做夢了嗎,這是哪里啊?”她撓撓頭,又四下里打量一番,是個小茅草屋,雖然很簡陋卻也算整潔,桌椅齊備,門口還有火爐,上面放著水壺,正咕嘟嘟冒著熱氣。

門開了,走進來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丫頭,帶來一縷清晨的陽光,小姑娘看年紀也就十五六歲,見他們起來,冷冰冰地看他們一眼說道:“哦,醒了。”

小姑娘放下早飯就要走,被項白喊住:“小姑娘留步,請問這是哪里?”

那姑娘又冷冰冰看他們一眼:“白水村。”

項白當即大吃一驚:“白水村?怎么可能是白水村?”

小姑娘瞪他一眼:“有什么大驚小怪的,腦子有病。”

胡小酒用胳膊肘撞他一下,陪著笑臉說道:“他不會說話,那個小妹妹,你幾歲了,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又冷冰冰瞪了胡小酒一眼說道:“我叫毛棠花,十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