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蠱粉而已,陶老先生要,秦菡兒教他了。
她這么大方,她詢問同心蠱的事,陶老先生若是知道,必定也會告訴她。
陶老先生得了秘方,高興道,“你們來尋我是?”
秦菡兒開門見山道,“老先生見多識廣,我們來是想向您打聽下可知道如何解同心蠱?”
陶老先生眉心一皺,“你們是怎么知道同心蠱有解的?”
“當真有?”楚舜欣喜道。
“假的。”
陶老先生一盆冷水潑下來,楚舜臉上笑容僵硬,寸寸皸裂。
他起身要去調制藥粉。
楚舜火大啊。
他們坦白相告了,他居然藏著掖著。
秦菡兒看著陶老先生的背影道,“他肯定知道如何解同心蠱。”
同心蠱的事,他們一點頭緒都沒有。
如今好不容易得到點消息了,怎么能無功而返?
秦菡兒去找陶老先生,求他相告。
陶老先生一問三不知。
楚舜的暴脾氣,氣道,“你要驅蠱粉,菡兒也告訴你了,問你同心蠱,你卻不肯說!”
陶老先生也不氣,只道,“兩個小娃娃,有些事不知道是好事。”
“同心蠱對身體無害,讓人生同衾,死同穴,是千金難求的蠱,為何要解?”
秦菡兒望著陶老先生道,“圣命難為,還望老先生如實相告。”
陶老先生看了秦菡兒和楚舜一眼道,“你是南疆人,為何如此穿著?”
秦菡兒在心底問候了楚舜一遍,然后介紹楚舜的身份。
陶老先生笑了笑,沒有說什么。
秦菡兒繼續請教,陶老先生道,“我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了,也不知道是從哪本書上看到的。”
“書就擺在那兒的,你自己去翻吧。”
秦菡兒隨著陶老先生的手轉身望去,被一面墻的書給怔懵了。
這么多書,她得翻到何年馬月去啊?
可她再想問,陶老先生閉口不言了。
能怎么辦?
只能翻書找了。
南疆文字,楚舜還看的不大懂,除了夏大少爺能幫忙外,他是幫不上什么忙的。
陶老先生驅蟲粉都調制好了,秦菡兒也沒能從書上翻到點什么。
楚舜是見陶老先生一眼就瞪他一眼。
陶老先生笑道,“你們慢慢找吧,記得把書給我恢復原狀。”
丟下這一句,他轉身離開。
楚舜坐下來隨手拿起一本書,上面字認識他,他不認識字。
“我看這一面墻的書翻遍也找不到同心蠱解蠱之法,”楚舜道。
夏大少爺深以為然。
陶老先生擺明了不肯告訴他們,若是書上能找到,何必讓他們翻找?
書再多,多花些時間總能找到的。
可這一翻,難免對這些書造成損壞。
這些書保存的如此之好,可見是個愛書之人。
這一找,就是一個下午。
秦菡兒兩眼發花,耐心全無。
陶老先生在院子里喝茶,吩咐小廝道,“多準備些飯菜。”
這是要留楚舜他們用飯了。
院子里除陶老先生還有四個小廝,除此之外,再無旁人。
楚舜怕秦菡兒累壞了,把她拉起來道,“明天再找吧,也不差這三五天。”
秦菡兒揉著眼窩道,“堂姐夫也歇歇。”
她轉身,夏大少爺已經累得睡著了。
秦菡兒走出去,天際晚霞絢爛,美的找不到詞來形容。
陶老先生留他們用飯,但沒有留宿。
實在是小院沒地兒給他們住。
楚舜他們又在外面睡了一天,第二天小院隔壁就多了一座竹屋。
陶老先生氣的吹胡子瞪眼。
不僅因為修建竹屋吵鬧,還因為修建的太靠近了,而且比他的更大,更氣派。
多了一座竹屋,把湖畔的風景和意境破壞殆盡。
楚舜哪管什么意境不意境的,他要住的舒服。
“等我們找到解同心蠱的辦法,我們就走,”楚舜笑道。
“陶老先生不耐煩我們了,就早些告訴我們同心蠱的解蠱之法。”
陶老先生笑道,“你們這是打算陪我老人家住上一輩子?”
果然——
書上沒有解蠱之法。
這只老狐貍!
花了七天時間,秦菡兒才把那一面墻的書囫圇翻了個遍。
夏大少爺幾次想走,但想到自家媳婦的叮囑硬是忍了下來。
把最后一本書翻完,夏大少爺去質問陶老先生,“書上根本就沒有解同心蠱的辦法!”
陶老先生看著他,“你們逐字逐句看完的?”
夏大少爺,“……。”
逐字逐句?
這怎么可能!
可囫圇翻過去的,沒準兒就哪一眼沒瞄準錯過了。
秦菡兒決定再看一遍。
雖然囫圇翻的,但這么粗略看一遍,秦菡兒都覺得自己獲益匪淺。
楚舜可舍不得她吃這么多苦頭,打算用暴力制服陶老先生,結果還過幾招,就中蠱了。
累的趴在地上根本起不來。
秦菡兒要幫楚舜解蠱,可根本解不了,求陶老先生道,“求您放了我相公。”
“小娃娃,我勸你們還是回去吧,不要再找同心蠱的解法了,”陶老先生道。
秦菡兒不肯放棄。
陶老先生轉身離開。
秦菡兒扶不起楚舜,還是夏大少爺把他扶起來的。
秦菡兒想辦法給楚舜解蠱,解不了,又去求陶老先生。
夏大少爺改了看法了,明顯陶老先生用蠱更勝一籌。
陶老先生不肯給楚舜解蠱。
楚舜躺在床上動不了。
不過他也只躺了十二個時辰。
時辰一到,自然就能動了。
就是渾身乏力,直接從床榻上滾了下來。
楚舜覺得這仇不報,他咽不下這口氣啊,眼看著和陶老先生又要干上了,秦菡兒拉著他出去了。
湖畔風景絕美,秦菡兒坐在石頭上吹風,她掏出隨身攜帶的短笛,吹揍起來。
笛音裊裊,仿佛從遠山吹來。
楚舜煩躁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
這里風景這么美,哪怕為了這絕美的風景多逗留些時日也值得了。
他何必和那年紀一把的白胡子老頭一般見識?
竹屋內,陶老先生正在下棋,笛聲縹緲入耳,他身子一怔,手里的棋子哐當一下掉下。
這一下,可是把屋子里清掃的小廝嚇住了。
瞥頭望過去,就見陶老先生起來。
起猛了些,腦袋一陣暈眩,差點坐回去。
小廝忙去扶他,“先生沒事吧?”
陶老先生眸光濕潤,腳步踉蹌的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