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皇后,不,現在應該稱呼太后了。
太后和崇國公夫人的理由也站不住腳,沒有先賜婚就先過門的道理。
賜婚只是賜婚,什么時候娶得看三皇子的,還得欽天監測算八字,定良日吉時,可能崇國公府大姑娘先嫁更好,也有可能冀北侯府表姑娘先嫁更合適。
再者,她們兩賜婚也只隔了幾個時辰,這么點差別,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了。
冀北侯在朝中威望也不差,再加上皇上明擺著更喜歡顏寧,那些大臣哪能不會看菜下碟?
同日成親就算是定下了。
欽天監測算吉日,成親大典定在下下個月十六。
在這天之前,宮里和民間都禁樂。
安大少爺原本還琢磨云初的親事是依計劃辦還是延期,先皇一駕崩,他口都不用開了。
誰敢在大喪期間迎親嫁娶啊,御史臺一彈劾,官職難保。
不用安大少爺出馬,人家主動來延期了。
皇上下下個月十六辦喜宴,花轎下下個月二十八來迎親。
顏寧要嫁給皇上了,以后進了宮,想再見面就沒這么方便了。
云初待在府里也無聊,幾乎每天都去冀北侯府陪顏寧,云初不擅長針線活,顏寧的針線活做的很好。
云初就跟著她學,宮里派了嬤嬤來教顏寧宮規,云初跟在一旁看著。
對顏寧來說,日子過的很快,轉眼就到出嫁這天了。
對云初來說,日子要慢的多。
沈鈞山一走這么多天,杳無音信,也不知道有沒有查到什么證據,還有京都發生了這么多的事,他要知道顏寧受了這么多委屈,肯定氣的想揍三皇子。
顏寧出嫁,沈鈞山都沒有趕回來,冀北侯和冀北侯夫人舍不得顏寧嫁出去,更擔心她以后在宮里的日子不好過。
他們都知道皇上對她是真心的,可在后宮,不是有皇上的真心就夠的。
顏寧被他們保護的太好了,冀北侯府里沒有什么勾心斗角,他們怕顏寧應付不來。
事到如今,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顏寧被送上花轎,和崇國公府大姑娘一同抬到宮門前。
自古只有皇后能從正門進宮,她們兩位份待定,顏寧得皇上真心,崇國公府大姑娘有太后撐腰,最后中宮之位花落誰家誰也不知道,只能拭目以待了。
正門緊閉,兩邊側門都開著,顏寧和崇國公府大姑娘一同被抬進宮。
顏寧對怎么進宮的并不在乎,左右她都待在這花轎內,她也不在乎位份,她在乎的是三皇子對她心意。
崇國公府大姑娘坐在花轎上是咬牙切齒,除了皇上,只有皇后出嫁能走正門了,再就是金榜題名,狀元公能走一回。
這是無上的榮耀,就因為顏寧而錯失,這輩子都別想了,崇國公府大姑娘想把顏寧千刀萬剮的心都有了。
進宮之后,便是成親大典,娶一個和娶兩個在禮儀上差別不大。
別人成親一對一拜堂。
皇上一對二。
差別在圓房上,皇上就一個,其他事都能做到不偏不倚,兩邊都不得罪,可這圓房,皇上可沒有分身之術。
皇上壓根就沒想娶崇國公府大姑娘,太后篡改賜婚圣旨,害得先皇怒火攻心,不治身亡,這已經是犯了死罪了。
只是礙于先皇顏面,公公又被殺了,死無對證,這案子沒法往下查,否則皇上絕不會善罷甘休。
禮成之后,顏寧和崇國公府大姑娘被送去各自的寢殿。
顏寧被封為云妃,住朝華宮。
崇國公府大姑娘被封為寶妃,住信陽宮。
兩個宮殿距離皇上的寢宮差不多距離,本來皇上安排崇國公府大姑娘住的更遠一點兒,太后做主換的。
皇上喝了一壺佳釀后,醉醺醺的去了朝華宮。
皇上去顏寧那兒,崇國公府大姑娘早有心理準備,倒沒有那么生氣。
一時的高低算什么?
她要的是永遠!
她既然嫁進宮了,這后位只能是她的。
誰敢和她搶,她就要誰的命!
等了會兒,她就獨自上床歇息了。
朝華宮內,紅燭帳暖。
皇上盼望這一天已經盼了許久了,雖然過程曲折了些,好在最后夙愿得償,顏寧嫁給他了。
心安了。
皇上心滿意足的擁著顏寧沉沉睡去。
不過皇上睡的并不好,半夜從噩夢中驚醒,還把顏寧給驚醒了。
顏寧看著他,擔憂道,“你做噩夢了?”
皇上擦著腦門上的汗道,“算是個噩夢吧。”
顏寧失笑,“噩夢就是噩夢,什么叫算是噩夢?”
“夢到你二表哥揍我,”皇上道。
顏寧愣了一瞬,啞然失笑,還鼻子酸酸的。
冀北侯府里,所有人都疼她,但最疼她的還是二表哥。
她出嫁,二表哥都沒有回來,甚至連只言片語都沒有捎回來,顏寧心底其實是擔憂的。
只是她知道,和她一樣擔憂的人還很多,比如冀北侯、冀北侯夫人還有云初。
尤其是云初,沈鈞山畢竟是為了查文遠伯府的案子才去梁州的。
云初對她,對冀北侯府一直存著愧疚,她怕提到沈鈞山,云初會更愧疚,一直忍著。
現在皇上夢到沈鈞山,云初沒忍住,眼淚掉了下來。
她擔心表哥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若是表哥在,皇上就不只是做夢挨揍,而是真的挨揍了。
表哥不愿意她嫁給三皇子,就是怕她將來和一堆女人過爭風吃醋的日子,誰想到她還沒出嫁,三皇子就已經被分出去一半了。
這還只是開始,將來這個后宮還會有更多的女人……
想到以后再難回到冀北侯府,甚至連見舅舅舅母一面都難,顏寧的眼淚越掉越多,把皇上給嚇著了。
“別哭啊,”皇上幫她擦眼淚,“有什么委屈你和我說。”
云初把眼淚擦干,道,“二表哥沒能回來送我出嫁,我怕他出事了,還有文遠伯府的案子,你能不能多派些人手去查一下……。”
皇上哭笑不得。
今兒是他們成親大喜的日子啊,人生四大喜之一的洞房花燭夜。
夢到沈鈞山已經出格了,顏寧還和他說幫文遠伯府伸冤的事。
看來是他這個新郎官太憐惜她沒努力,她才有這么多力氣想這么多。
“這些事,我明兒就派人去辦,”皇上回道。
“現在,我們辦正事。”
他許了她后位,他得說到做到。
長夜漫漫,春色無邊。
第二天,是給太皇太后和太后敬茶的日子。
皇上昨晚沒去信陽宮,宮里上下都知道。
敬茶的時候,太皇太后訓誡皇上要雨露均沾,多為皇家開枝散葉,沒有明著說不要冷落了寶妃。
皇上沒說話,太皇太后和太后也沒多說,畢竟才嫁進宮,說這些還早了點兒。
她們看顏寧不順眼,但也沒有明著刁難,但賞賜給顏寧和寶妃的東西差別就很明顯了。
皇上怕顏寧心里不舒服,回去之后,給顏寧補了一份更貴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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