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寧做鬼作品:《》
“做人太累,不若當鬼輕松,以后我便與你起留在這生魂林可好?”
幽幽鬼聲在不遠處響起,小女鬼豁然望去,便看到了南靈歌的魂魄六神無主的飄蕩在枝葉間,似乎隨時可能隨風而散般。
“你傻了么,快回身子里去。”
小女鬼大驚失色,飄身上前纏住南靈歌的魂魄,用力往她的身子的方向拉扯。
“我不回去,活著太累了,不如當鬼。”
南靈歌死命向反方向掙著,兩條魂魄擰在起,拉來扯去的,誰也奈何不了誰。
“你以為當鬼就逍遙了?”
小女鬼大怒:“你以為當鬼就沒有是是非非了?當鬼就不被欺負了?”
她知道南靈歌性子懦弱,遇事下意識便要逃避,可沒想到她為了逃避,不惜身魂分離,這也太過火了吧。
可惜她的魂魄太弱,根本拖不動南靈歌。
南靈歌要是真拗起來,十頭牛也拉不回,可惜這輩子她就拗過兩回。
回是偷偷藏了只鬼,回是把自己變成了鬼。
怒不行,便只得哄著:“你先回去,咱們有話好說,有事慢慢解決,以后你聽我的,保管叫你再也不受氣了行不行?”
南靈歌將自己纏在樹上,呆呆道:“我不回去,死也不回去。”
“你再不回去就真死了!”
小女鬼嘆道:“有事情咱們起想辦法解決便是了,九堂大聚馬上就要到了,只要你正常發揮便能脫離下丙堂,到時候咱們從頭再來就是了。”
小女鬼連拉帶扯,連哄帶勸。
“你很快便能再見到你那位大師兄了,只要你好好表現,大師兄定能注意到你,到時候……”
“大師兄不會喜歡我的,我這種相貌……”
南靈歌原本已有些意動,提起大師兄來忽的又懊喪起來。
“你的相貌怎么了?”
小女鬼快要被她給氣死了,“別人欺你侮你不過是因為嫉妒你,你何必那么在乎她們的屁話。”
與南靈歌同屋的另外三人,明里暗里總用各種難聽的話擠兌她。
從相貌說到資質,連帶著貶低她的出身。
南靈歌是個孤兒,她們便說她娘是青樓女子,什么有其母便有其女之類的話總是掛在嘴邊。
小女鬼老早便叫南靈歌大耳刮子抽她們那張賤嘴,可南靈歌死活是不敢。
不光是不敢打,就連頂嘴都不敢。
做人窩囊到她那個地步,小女鬼想不拜服都不行。
聞言南靈歌又沉默了片刻,忽的說道:“你不是直想要做人么,若是不嫌棄,那身子便給了你罷。”
從此以后兩人角色互換,鬼變成人,人變成鬼,各自得償所愿,各自逍遙自在……
“我看你真是瘋了,求求你了快回去吧,咱們有事好商量。”
小女鬼愁的要死,她想做人不假,可不能占了南靈歌的身子啊,那不就成了恩將仇報了么?
“我也求求你了,別再逼我了,我不喜歡那身子,那身子根本就不是我的……”
南靈歌瀕臨崩潰,連魂魄都開始不穩了。
“不是你的難道是我的?難不成你要做孤魂野鬼?”
“便是做孤魂野鬼也不回去!”
南靈歌丟下句話,忽的掙脫小女鬼的糾纏,魂魄閃便不見了。
小女鬼起身便追。
只遲了那么霎那,便連她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小女鬼氣了個半死,在林苦苦尋找,直找到天快亮了,才不得不回到原地。
南靈歌的身子死氣沉沉的倒在原地,全身沾滿了露水。
眼看著弟子們起床的時辰就要到了,小女鬼嘆息聲,只得附進南靈歌體內,慢吞吞撐起了她的身子。
她直被南靈歌用自身的靈氣滋養著,與她的身體倒不排斥,但南靈歌的身子對她弱小的魂魄來說太過于沉重了。
感覺就像背了座小山般舉步維艱。
小女鬼怒吼:“南靈歌你給我聽著,我現在就回去替你收拾爛攤子,你乖乖在這里等著我,等我收拾好了你立刻給我滾回來!”
好不容易回到屋子里,小女鬼累癱在床上,還沒緩過氣來,叫起的鐘聲便響了起來。
堂弟子卯時起,刻鐘的洗漱時間,之后便要去早課。
早課主要是打座和師長訓誡,個時辰后吃早飯,飯后便去林修煉靈術,直到午時,午飯過后繼續……直到亥時休息。
小女鬼知道這時該起身了,但因為撐著身子回來耗盡了力氣,又天性使然害怕見光,撲騰了兩下沒起來,干脆便躺著不動了。
反正山里又沒規定弟子不能生病是吧?
她這廂裝死不起,那廂已經喧嘩起來了。
“南靈歌,速去打水。”
“南靈歌過來給我梳發。”
“南靈歌我的衣裳呢,不是讓你洗完了收進柜里么?”
屋子里加上南靈歌共住了四個人,其三個大早便吵的像菜市場樣。
以往南靈歌總是第個起身,將水打好,伺候完這個伺候那個,就連鋪床疊被的事都手包辦。
個‘丫鬟’任勞任怨伺候三個‘大小姐’,到頭來連基本的尊重都得不到。
用小女鬼的話說就是慣的。
慣的她們忘了自己的身份,還真把自己當成大小姐了。
換在從前,南靈歌不用吩咐便已將所有事情做完了,這日不管她們怎么叫喚,南靈歌始終將自己蒙在被子里動不動。
游多多等的不耐煩上前把掀開被子,怒聲道:“南靈歌你怎么回事……”
被子被掀,南靈歌驀的睜開眼睛,惡狠狠吐出個字:“滾!”
那雙含煙帶霧的眸滿含煞氣,將游多多嚇的怔。
南靈歌也不理她,把將被子扯了回去,重新將自己蒙了個嚴實。
游多多怔了好會兒才反應過來,怒氣沖沖的叉著腰罵道:“南靈歌你讓誰滾!”
被下的人卷著被子翻了個身,留給她個不屑的背影。
散著及膝長發的許倩邊梳著頭發邊笑陰陽怪氣道:“喲,咱們堂里還沒人敢說游姐姐句不是呢,這南靈歌竟然敢罵姐姐,游姐姐可要好好教訓教訓她才是。”
“是啊。”
另邊的烏芳憤憤然自己打了水,邊嘩啦啦洗著臉邊嘟囔道:“給她三分顏色她便開起染房來了,仗著師尊護著她,便誰都不放在眼里,都是個不要臉的狐媚子。”
類似的話,南靈歌每日都要聽上許多。
不管她多么努力去討好,從沒人對她展現過絲善意。
反倒好像是她越努力便越不遭人待見。
有時人若主動將自己放在個極卑微的位置,任他人隨意從自己頭上踩過,便別想再找回絲尊重。
南靈歌便是這樣個人。
越是放低了姿態想讓別人認可自己喜歡自己,得到的反而是更多的作踐。
小女鬼便是回來撥亂反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