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下）心口破了一個大洞

傍邊桌子傳來卷毛頭同伴的奚落聲：“你魅力不行，人家妹妹不搭理啊。”

卷毛頭站起來，搖搖晃晃走到卓亦揚跟前：

“還是朵帶刺的玫瑰吶，來，陪哥哥喝兩杯。”

心里的大洞越來越深，越來越黑暗，讓她此刻如臨深淵一般找不到出口。

“別惹我，我這會兒火大，下手容易不知輕重。”

卷毛頭伸手去挑卓亦揚的下巴：

“來來來，哥哥最喜歡跟帶刺的妹妹交流，來，讓哥哥見識......”

花城五華區警察所，已近中年的警察在筆錄上寫下幾個字，抬頭滿臉不耐煩，看著坐在對面的卓亦揚：

“我說你們這些小姑娘，年紀輕輕的不學好，夜市那種地方，也是你外地來的小姑娘一個人能去的？

還打架？你看看，你把人家兩個小子打成啥了？”

卓亦揚斜眼朝大廳一角看了看。

兩個鼻青臉腫的小混混雙手背后蹲在角落，滿臉哀怨的看著她。

卓亦揚轉過頭，臉上的表情有些忍俊不禁：

“是他們先惹我的，不過我也不對，心情不好，下手是有點兒重。”

中年警察瞪了她一眼，筆尖點了點桌面，訓道：

“你自己不也沒落著好，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臉上腫一塊兒多難看，萬一破相了以后怎么嫁人？

說吧，什么名字？身份證帶了沒？”

卓亦揚嘴角抽了抽，不用警察說，她也知道，右邊嘴角肯定青了好大一塊兒。

還有背上，也被那個卷毛頭踢了兩腳，估計已經青了。

兩世加起來，她第一次跟人打架。

‘叫獸’去世后，抑郁癥折磨了她兩年，后來云哥給她報了跆拳道，說通過打拳，可以把抑郁的心情發泄出去。

這一發泄，就發泄了六年。

力氣似乎一點點被抽走，寒氣從腳底開始蔓延，很快浸透了她整個靈魂。

八年來，她從未像現在這樣恐懼過。

春城的冬天并不寒冷，露天夜市上，人群熙熙攘攘很熱鬧。

邊說邊伸手過來拉卓亦揚。

卓亦揚往后咧了咧，給了卷毛頭一個白眼：

整個人好像掉進冰窟窿里，從頭冷倒腳，讓她在某一個瞬間萬念俱灰，幾乎要失去繼續奮斗的勇氣。

直到夜幕低垂，卓亦揚才從床上爬起來。

話還沒說完，卓亦揚起身，甩開胳膊，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卷毛頭還在發愣，他的同伴沖上來，頓時，兩個男人和卓亦揚打成一團.......

卓亦揚在一個賣滇省特色燒烤的攤位上坐下，要了燒豆腐、烤竹蟲、烤蜂蛹、炒米線，把低矮的小桌子擺得滿滿當當。

又要了一瓶啤酒，對著瓶子猛灌了兩口。

卓亦揚放下酒瓶，靜靜的吃燒烤，沒理會他。

剛放下酒瓶，隔壁桌子上，一個二十出頭，燙著滿頭卷毛的小混混對她嘿嘿笑道：

“妹妹好酒量，一個人啊，寂寞不，過來跟哥哥們喝一杯。”

卓亦揚捂住眼睛，兩滴淚從指縫中鉆出來。

如果這一生，她和叫獸擦肩而過，或者，是‘叫獸’的那個林帆根本就不存在，她該怎么辦？

招待所旁邊有一個很大的夜市，卓亦揚去了夜市。

她覺得很餓，心里有一個大洞，需要食物去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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