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喝了幾杯酒的申大鵬躺在床上,卻沒有一點睡意,腦子里盡是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打砸汽修店的案子算是告一段落了,陸家兄弟被關押在看守所,等待他們的,將是法院最后的判決。
而自己父親申海濤看起來也輕松許多了,畢竟,為了這個案子,申大鵬不能忘記前幾天父親愁眉不展陰沉異常的臉,因為連續幾天熬夜,無法休息,父親的頭發都脫了不少。
父親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
申大鵬想到這里,不由得長長舒了一口氣,心里有些心疼起父親來。
吃飯的時候,聽小姨說,鵬程汽修店經過幾天的緊張施工,已經重新裝修好了,可以重新營業了。
申大鵬聽聞后,也放下心來,鵬程汽修算是鵬程出租車公司的配套項目,出租車一旦跑上路,難免有這樣那樣的故障,汽修店重新營業,收費又不高,司機們當然求之不得了。
當初,申大鵬決定成立鵬程出租車公司,是因為看好幾年后出租車市場的行情,不過金輝公司一直是個難以解決的死對頭。
現在陸家兄弟被關了進去,所犯的罪行不輕,又因為是主謀,沒有四五年是出不來的。
這樣一來,金輝公司沒有了陸家兄弟,等同于一個空殼公司,再也沒有任何實力和鵬程出租車公司抗衡。
想到這里,申大鵬的嘴角浮起一絲笑容,出租車公司終于走上正軌,自己心頭也不必再牽掛了,可以安心去京城了。
申大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迷迷糊糊中,被手機鈴聲給吵了醒來。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申大鵬拿起來一看,是小姨劉鳳霞打過來的,于是接了起來。
“大鵬,還沒睡醒嗎?”電話那邊,劉鳳霞的聲音清晰的傳了過來。
“小姨,這么早吵醒人家,看來你昨晚還沒喝好啊。”申大鵬苦笑了一聲,揉了揉有點漲疼的太陽穴。
“這還早啊,都快吃中午飯了,趕緊起來洗把臉,我在出租車公司這邊等你。”
申大鵬一愣,“小姨,有什么事情嗎?”
“別問了,來了你就知道了。”劉鳳霞的語氣聽起來有些無奈。
這不是一切都好了起來么?難不成有出了什么事情?
“好,我等會就過來。”申大鵬心里琢磨著,一邊答應著掛斷了電話。
匆匆趕到出租車公司,申大鵬看到很多人正站在大門口,低頭互相說著什么。
看他們的臉孔,也不像自己公司的人。
申大鵬眼里頓時露出一絲疑惑,在經過這些人身邊的時候,特意掃了他們一眼后,沒有說話,徑直快步向二樓劉鳳霞的辦公室趕去。
劉鳳霞此時正一個人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低頭沉思著什么。
“小姨,出了什么事情?”
踏進辦公室,申大鵬瞅了一眼緊皺眉頭的劉鳳霞開口就問道。
“大鵬,你來了……”
劉鳳霞看到申大鵬,起身應了一句,隨即就輕輕的搖搖頭,一臉的苦笑,“你看看……”
說著,走到了窗邊朝下看去。
申大鵬跟著上前,順著劉鳳霞手指的方向,正好可以看到出租車公司大門口聚集的三十四號人。
“我剛才上來的時候已經看到了,小姨,他們是干什么的?”申大鵬眉頭跟著一皺。
“這是給我出難題了……”劉鳳霞苦笑了一下,招呼著申大鵬,兩個人重新坐到了沙發上。
“大鵬,我也拿不定主意,這才找你來商量一下。”
申大鵬心頭的疑惑更重,“小姨,你先說說怎么回事,這不是讓我著急么?”
“唉,這真是人走茶涼啊,”劉鳳霞點頭嘆息了一聲,指著窗外,“那些都是金輝公司的司機,陸家兄弟被抓走了,金輝公司名存實亡,這不,他們一起過來,想著要進入咱們公司!”
“啥?”申大鵬聽到這個消息,也是不由得大吃一驚,“他們要來咱們公司?”
“可不是嘛,大鵬,你說怎么辦?”劉鳳霞也是無語了,對于金輝公司,她是沒有一點好感。
那些司機之前還幫著金輝公司搞扎胎搶客刮蹭這樣的小動作,現在卻反過來要來自己的公司,劉鳳霞的心里當然不舒服。
申大鵬沒想到門外那些人竟然是金輝公司的司機,而且想要進自己的公司!一時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許久沒有說話。
按照道理,鵬程出租車公司剛成立時,對進來的司機開出了很豐厚的待遇條件,導致一大批之前在金輝公司的呂浩榮小侯以及老謝老李他們全部進入到自己的公司。
剩下的那些司機,要不就是和陸家兄弟關系不錯,當然不可能背叛陸家兄弟跟著過來,要不就是膽子很小,生怕被報復,所以忍氣吞聲,繼續留在金輝公司。
現在,金輝公司到了快要倒閉的地步,那些司機眼見沒有希望,跑到自己公司這邊,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畢竟,他們開出租習慣了,而且上有老下有小的,一旦失業的話,一家人的日子就會陷入困頓!
長久的沉思后,申大鵬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才抬起頭來看著一臉期待的劉鳳霞。
“他們要進公司,就讓他們進來吧。”
劉鳳霞一臉的詫異,“大鵬,你可想好了,讓他們進來?”
申大鵬點點頭,“雖然他們之前在金輝公司,暗地里和咱們對著干了一些壞事,但是這也是陸家兄弟指使他們干的,身不由己。”
“現在,樹倒獼猴散,他們沒有了依靠,上有老下有小的,都是底層生活的,這一下子沒有了經濟來源,讓他們怎么生活?”
劉鳳霞聽到這里,看著眼前自己這個外甥,不由得笑了。
“大鵬,沒想到你還挺有同情心的。可是你想過沒有,這些人心里怎么想的,誰知道呢?萬一進來搗亂怎么辦?”
申大鵬呵呵一笑,“公司有公司的規章制度,用制度規范他們,誰觸犯了制度,就懲罰誰,天經地義,怕什么?”
劉鳳霞想想也是,不過隨即皺眉說道,“可是,咱們公司的這些司機怎么看,他們之前和這些人起了好多沖突,哪里容得下他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