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富貴心
227富貴心
平武公主接到信后,第二天和駙馬倆人坐車趕來。
進了屋坐下后,吳駙馬問道:“怎么說?怎么就突然要提親了?”
平武公主進來后沒說話,臉上有絲疲憊,賈先生讓吳雪梅姐弟帶她先去休息。
賈先生就把最近的事情說了,又說了外甥說的意思,吳駙馬驚訝了下,恢復神色。
“妹夫,當初我頭回來武成縣,就想過,高家如果是個市儈的,反而好辦,將來大不了就是費點銀子,銀子你們也給的起,過分的話他們也不敢,花點銀子買外甥的平安也算值,可高家不是那樣的,我查了幾天后,對高家很滿意,所以我才想了這么個主意,來這教書。”
吳駙馬點頭,這個表哥來武成縣前說過為何要來,為何先要隱瞞,但不知表哥這會為何又提起。
“我從放羊娃走到皇親國戚,雖然不是正經的,但也是慶王爺的親舅舅,誰當面也得對我恭敬,我自認為懂得高家想法,也確實預料到了一部分,可是……”
賈先生搖搖頭,嘆口氣說道:“多年的富貴生活,我也有了富貴心,忘了人和人之間,不僅需要坦誠,更需要平等和公平。”
吳駙馬不解,這個世上何談平等?不同的階層哪來的平等?談公平更是個笑話了。
“我是放羊娃時,從不想和村長家的放羊娃爭羊吃草的地方,但我和隔壁王家的就會爭,為何?因為我覺得我們是平等的,我理直氣壯,我要求公平,不能草地都讓王家的霸占。”
吳駙馬沒放過羊,但明白表哥的意思,就好比他雖然是大族吳氏的子孫,平武是公主又如何?可是當時的從堂姐是太子妃,為了拉攏備受成宗皇帝寵愛的平武公主,給太子加分,最主要是平武的輩分,才把他從福建找來,來之前族老給他說的話,來之后從堂姐給他說的話,他知道他和平武之間有著不平等,在皇家眼里,還有堂姐的目的,他就低于平武,他以后只能當好平武的駙馬就行了。
“我以為我隱瞞身份,就是把我們和高家放到平等的位置,你看,我都不說是皇親國戚了,我就是個教書先生,我如此這般,你高家知道了應該感覺到我的誠意和好心了吧,就因為你門第低,我才體諒你,你高家不說對我感激淋涕,也得把我當好兄弟吧,是吧,妹夫?”
吳駙馬點點頭說道:“瞞著不就是因為這嗎?”
“我是站在我的角度這么想,可是如果我是高主簿哪?高家大娘子曾給西貝和過一句話:我拿你當朋友,你卻拿我當傻瓜,說的好!首先,我隱瞞在先,已經失了誠意,懸殊如此大的階層原本就沒有平等,就沒有公平,我何苦非得自作聰明把兩家非要放到平等地位談婚事?我如果是高主簿,我也不接受這樣的善意的隱瞞,但是,如果從新來過,不隱瞞直接上門,一樣不是好辦法,這就難解呀,我也理解平武的心里不舒服的想法,如果不是薰生的命格,高家大娘子就是進府當妾,平武都不會接受,高門勛貴家就是那么好進的?”
吳駙馬內心感慨,是呀,自己是堂堂世家大族,又是建安皇后的堂弟,一輩子當個哄妻老駙馬,他去找誰要公平去?
吳駙馬端起茶喝了口,臉色未變,他不曾后悔,他也樂得其中,因為他做之前已經想明白。
“原來我理直氣壯,我是為了高家好我才如此,你高家嫁女不虧,一步登天不說,將來也是富貴滿堂,如今我理不直氣不壯,站在高家的立場,你們不是因為命格會來我家提親?現在他們不知道具體命格,只是以為是要沖喜,還想到殉葬那方面去了。”
這時外面有人來稟報,賈先生讓他進來,是姚師傅,說高家請了大夫上門。
賈先生對吳駙馬說道:“看到沒,肯定是嚇暈一個了。”
他擺擺手,姚師傅退下。
“好心辦錯事說的就是我。”賈先生自嘲一笑,“我自認為通達,有時也自傲,不屑很多人,可是,有時民間才有生活的箴言。”
“那今天怎么辦?”
“我們親自上門,我給高家道歉,實話實說,讓他們給我們兩年時間,就當普通的男婚女嫁,我可以提親,高家也可以拒絕,反正這緣分還是有的,這幾天在京里我也好好想了,特別是幫我一個友人處理喪事,我才發現,多年的慶王爺他舅的身份讓我也把自己當貴人了,當初我也想過,吳家高家就是因為門第相差,把差距縮小,一年內把高家調入京城,找個功勞安給高主簿,高家來個大換身,寒門變高門,然后給江氏封個誥命,帶女入宮,姑母見了,喜之,定給長亮,或者是從高家祖上扒拉個人出來,說是賈家親屬,這樣最簡單,但我繞了這一大圈,雖然有我的目的,可人家拿我當騙子當不懷好意,如今一團糟。”
賈先生說完起身對著吳駙馬作揖道:“對不住了妹夫。”
吳駙馬趕緊扶起,說道:“表哥,不必如此,我和平武都感謝表哥,為了我家薰生,表哥才如此辛苦。”
賈先生坐回,“我為何非要兜這么一圈來武成縣,其中真正的想法我沒說,那會說平武不會接受,你也不會,對了,平武最近如何?”
“自從那次回去后,平武消沉了幾天,她進宮給母親道歉,也給我道歉說,這么多年因為她的脾氣讓我受委屈了,我給她說了,我不委屈,我和她結為夫妻,生了四個兒女,我很快活,除了薰生的事,我都很快活。平武沒有多說話,可我知道,她不快活,以前不快活是因為她心底的那個刺和薰生,如今不快活還加了對母親的愧疚和對她自己的厭惡,她為自己竟然有那種想法而羞愧,她疼母親孝順母親,可心底卻嫌棄母親,知道了這一點,除了無法面對母親,她更無法面對自己,所以我那天才說為何要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