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小農女

第三一四章 一場夢

正文卷第三一四章一場夢

給三爺賺回來幾十萬兩的小暖,本以為再見到三爺,二人應是興高采烈地坐地分贓的。可現在因為烏羽的事,她連提錢的心情都沒有。

嚴晟亦是。

“本不想讓你跑這一趟的,可烏羽見你一面,或許能振作些,所以才勞你走這一遭。”

小暖眨巴眨巴眼睛,她啥時候變得這么重要了?

“你莫自輕,烏羽因見你努力打拼才振作。今日他的目標本是武探花,可校場與烏桓對敵,一直隱于暗處的烏羽難免心緒波動,這才一發而不可收拾。今日之事,他該跟你道謝才是。”

若非小暖帶頭呼喊,烏羽現在怕是會更糟。

小暖摸摸脖子,“那可要讓他好好謝,日爰是冒著掉腦袋誅九族的風險吼的。”

這樣的大恩要怎么謝?

嚴晟腦袋里竄出一句話,立刻抬手敲了小暖的腦袋,“待會兒見了他不許這么講!”

正在算錢的小暖委屈地捂著額頭,完全不知道自己說錯了啥。

嚴晟見她這不開竅的模樣,也不多言,又問道,“那兩句話是你想出來的?”

“日爰抬頭看到遮住太陽的云要飛走了,才靈機一動想出來的,是不是很有文采?”

小暖很是得意,“武狀元神槍平天下,武榜眼鐵箭破云開!”

聽聽,多么得朗朗上口,現在已經傳開了,而且很快會傳遍大周。她一出口就是經典永流傳,不愧是想出詩集的娘親的女兒,這天賦,杠杠的!

本想贊揚她的嚴晟,又忍不住敲了一下,“即不對仗又不押韻,打油詩而已,以后還要多讀書!”

打油詩也是詩啊,兩只小手捂著腦袋的小暖淚目,她委屈!

“疼?”他又沒用力氣,怎得她這小模樣似是真真地被他欺負了?嚴晟傾身想拉開她的小手看一看。

不能讓氣氛變得曖昧!

小暖立刻坐直肅穆,“不疼!三爺可否給日爰講講烏羽到底是怎么回事?這樣日爰見了他才知道該說什么。”

怎么回事?

若是以前,嚴晟定不會把此等秘辛講給她聽的,不過現在她是自己的人,知道一些更好。

“這本源于一場夢。”嚴晟開口道。

一場夢?小暖瞪大眼睛認真聽著。

十幾年前,初登大寶的建隆帝夜臥龍床,夢到有臣子家中喜得龍鳳胎,建隆帝便興起詔進宮來一觀。待建隆帝彎腰仔細分辨兩小兒的面貌差異時,那男娃忽然睜開眼,其眸異色如火,驚得建隆帝后退踢翻椅子摔倒在地,一把利刃從空中落下,插在建隆帝的頭上。

建隆帝驚醒,招司天監入宮問吉兇。

司天監如何釋夢的無人知曉,當日隆慶帝早朝提到驚夢之事,下詔建永福寺。

天子一夢驚天下,剛經過奪嫡血洗的朝官如履薄冰,自那日之后,京中官員府中再無雙生子,誰也不敢以此去試探建隆帝的手段。

幾個月后,建隆帝的親姐姐寧平在濟縣偷偷生下一對龍鳳胎。長公主不敢入宮中,可她又不忍與幼子分離,便只報喜說生了一個女兒,暫瞞下雙生之子。寧平長公主也不想因此事讓在漠北迎敵的烏家父子分心,便也去信報說只得了一女。

寧平長公主為此憂心忡忡,秘密送信回京向太后求計,太后讓她等待時機。

正無計心焦時,公主府的大管事獻策,說若是公主隨夫出征,以夫妻破敵進京獻捷的佳話定可破龍鳳驚夢。長公主思之可取,便待孩子百日之后偷出公主府,直奔漠北找丈夫,打算來個先斬后奏。

哪知她剛入漠北便中了匈奴埋伏。匈奴軍以她為餌,少將軍烏正平、烏正天、烏正下為救她命喪沙場。

隨后又以長公主的性命脅迫老將軍烏鐵崖投降。丈八高臺上,長公主不堪當眾受辱咬舌自盡,烏鐵崖破釜沉舟,帥哀兵八千破三倍之敵,浴血抬棺而歸。

哪知將軍府內,得知烏正平的死訊,其懷孕剛滿九月的妻子大慟,產下烏桓后血崩而亡。

所以當重傷的烏老將軍被抬入將軍府時,府中除了一院奴仆,只余兩個嗷嗷待哺的嬰兒,烏正天的遺腹子烏桓更是因早產虛弱不已。看這這兩個娃娃,便是號稱鐵將的烏鐵崖也當場垂淚。

便在此時,京城傳來太后詔書,太后體恤將軍府之艱難,特接長公主之女進宮親自撫養。此乃天大的恩德,老將軍叩謝。傳旨的太監待老將軍接了旨意,卻秘密告知太后的意思是讓他將公主的一雙兒女接走,從長計議。

至此時,老將軍才知公主竟產下一兒一女!待見到公主府的宮女抱出的健壯男嬰,老將軍悲喜交加,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府中只剩他與氣若游絲的孫兒烏桓。

后半月,建隆帝賜烏鐵崖免死金牌,追封三位少將軍,封寧平長公主之女烏語為永安郡主,卻只字未提男嬰。老將軍又調查得知誘長公主只身趕往漠北的乃是建隆帝的心腹太監,更從他的身上搜出建隆帝的親筆密信,老將軍一怒之下掛印辭官,閉門至今。

“今年十月,我才查出老將軍找到的圣上手書是假的,長公主的管事被暉王收買。”

“暉王奪嫡不成,又不甘屈居人下,便聯合兇奴王設此毒計,里應外合害死烏家三子,想逼反烏家。去年中秋后,我將實情告知老將軍,當年血案才算水落石出。”

“去年,被烏老將軍大敗的匈奴軍又起征戰之心,皇帝有意再用烏家,烏家也想報國仇家恨,才有了麒麟武狀元之事。烏羽又何嘗不想報父母之仇?所以他才以平民之身參試,意奪這麒麟狀元之名。”

嚴晟說完,小暖久久不語。

她想罵建隆帝,可那是三爺的老子是天子,她不敢;她想罵寧平長公主蠢,可那是烏羽的生母又因為蠢斷送了性命,她不能。

最后,她只問了一句,“烏羽何其無辜,為何烏老將軍會遷怒到他的身上?”

“此事說來話長。”嚴晟微蹙眉頭,似是不愿提起。

“圣上對功高蓋主的烏家本就生了疑心,才在登基后將長公主賜婚烏家長子。為此,烏駙馬不得不與青梅竹馬的未婚妻悔婚。那未婚妻乃是烏老將軍過命之交,原左金吾衛大將軍之女,兩家也因此決裂,因此烏家對迎娶長公主本就心甘情愿。后那女子得烏正平死訊,也懸梁自盡。”

嚴晟說完這個插曲,又輕聲道,“當年之事雖是暉王之計,亦不排除圣上有一石二鳥之心,這一點老將軍如何想不到?太后抱走兩個孩子只給烏家留下體弱的烏桓,在老將軍看來皇家是想絕了烏家。”

“老將軍若討烏羽,便是承認兒媳的欺君之罪,所以這么多年圣上未給烏羽正身又未放他歸烏家,烏老將軍也只能當烏家只有一個孫兒。烏羽在慈寧宮長大,前年才‘偶然’得知自己的身世,圣上讓他隨我去濟縣,也有緩和君臣關系之意。”

“時隔十六年,烏羽名不正言不順的以長公主義子的身份回到烏家。烏老將軍,烏桓與他當如何自處?”

“那烏羽的名字?”小暖心疼地問。

“他本無名,太后以陪伴烏語郡主為名抱他入宮,烏語郡主死后,圣上賜名烏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