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小農女

第八七二章 白氏被打了

田守一的傷口雖然愈合了,但臉上、脖頸上的鞭傷已經如蜈蚣、毒蛇般趴在皮膚上,打冷眼一看,真的挺嚇人的。聽了小師姑的問話,田守一靜靜抬頭,“守一并無張賬房之能,怕有負小師姑重托。”

小暖搖頭,“且不說有沒有,只說你想或不想。若是你想,我便栽培你做大賬房;若是你不想,我便找別人。哪日你想到自己想做的事兒了,再跟我講。”

田守一心頭一酸,差點哭了。小師姑對她在意的人,總會寬容許多。她喜歡翠巧,所以王函昊犯了錯,小師姑還給他改過的機會,讓他選了自己愛做的差事。在暖房做事的王函昊臉上的笑就沒少過,田守一曾見他蹲在棉田邊,專注地盯著棉桃看,那是真喜歡時,才會有的眼神兒。

綠蝶也是姑娘在意的人,她犯了錯姑娘給她機會改,讓她跟秦三一起管著綾羅霓裳的生意。所以綠蝶現在越發地自信了,站在玄舞面前,毫不遜色。

還有黃子厚也是,張三有也是,趙書彥更是,現在他田守一也是了。

田守一動容道,“不瞞小師姑,守一喜歡管賬,喜歡銀子打手里過的感覺,看著賬冊上一溜溜的數字就覺得舒坦。如果能因守一定下的規矩或查出的紕漏,能讓事情變得更有條理或省下銀子,守一就覺得無比舒坦、自豪。”

小暖在派他去督建天師廟時,就發覺他有這個本事了,“那好,我給大師兄去封信,以后你不用回龍虎山了,跟著我做事吧。張三有管賬的本事是跟我學的,你先跟我學一段日子,然后再讓張三有手把手教一段日子,等到你能獨當一面時,就與張三有一起掌著綾羅霓裳、南山坳和各田莊的總賬,這個差事并不輕省,你心里要有數才好。”

這世間最幸運的,就是有人肯將她的本事傾囊相授,而這本事又是你求之不得的。田守一彎腰行禮,真誠道,“多謝小師姑提攜、指教之恩,守一定不負小師姑之托。未下龍虎山時,守一就跟著師傅管事,龍虎山雖然窮得叮當響,但守一還能幫師傅省下銀子。恕守一直言,小師姑這里能省錢的地方,太多了!”

窮得叮當響的龍虎山……小暖強忍著笑,“開源節流,開源為主,節流為輔,該花的錢不過你小氣,能省的錢絕不大方。明日起,你便跟著我學習管賬吧。”

小暖頓了頓,又道,“除了你,綠蝶、二郎、宏圖、展潛、李麥穗也一起學。趁著過年有空,我好好教你們幾日。”

展潛是原綾羅霓裳大掌柜展柜的孫子,一直跟在展宏圖身邊讀書,由秦日爰指導著學本事,二郎是小師姑的表弟,綠蝶是姑娘重點栽培的,從些人田守一都能明白,但為何要加上個李麥穗,“李麥穗是第二莊管事李春山的兒子?”

小暖點頭,“那孩子很聰明,且先栽培看看吧。”

田守一相信姑娘的眼光,不再多言,“守一先派人知會他們一聲?”

小暖點頭。

得知郡主要親自教兒子本事,李麥穗的爹李春山當天晚上就帶著兒子趕來了。他跪在地上連連給小暖磕頭,“這孩子沾了郡主的光,去年秋才能入學堂認得了幾個字,不過還是不大中用。他跟在您身邊,若是他不長進,小人就用棍子抽他!”

穿著一身過年衣裳的李麥穗緊張又激動,跟著爹爹一起磕頭。小暖勉勵李麥穗幾句,便讓田守一帶了他下去安置。他們父子剛走,小吳氏就帶著展宏圖和展鶴來了,大家都是熟人,自不必客氣。

秦二郎到了時,左眼居然帶著傷,秦氏一看就心疼了,“這是咋了,跟人打架了?”

送兒子過來的秦二舅搖頭,“咱舅家那幫子人過來拜年,喝多了嘴上沒把門的,跟大郎一來二去地鬧了起來,二郎去勸架,被大郎傷著了。”

這么狠一拳頭打在眼上,可不像是意外。秦氏皺起眉頭,大郎實在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秦二郎見大姑皺了眉頭,立刻道,“就是看著嚇人,其實一點也不疼,沒事兒。”

整個眼圈都青了,怎么可能不疼,秦氏連忙吩咐人去請華郎中給二郎瞧瞧。小暖跟秦二舅道,“大郎哥那邊,二舅不要心軟。讓他進鋪子做事可以,但在他能踏實做事之前,不要把緊要差事交給他做。咱們不能咋了好不容易才創出來的牌子。”

秦等著大郎上進,還不如等著大黃上樹!秦二舅坐了一會兒,起身告辭了。待他爹走后,秦氏問眼圈上抹了藥的秦二郎,“家里有什么事兒,我咋看著你爹神不守舍的,你照實說。”

秦二郎一開始還不說,后來才道,“大郎哥跟舅爺家的堂叔打起來,凳子輪到了奶**上見了紅,昨晚奶奶半夜起了熱,爹說這個傷怎么也得慢慢養著。”

秦氏腦袋都亂了,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小暖?”

小暖點頭,“秋月,派人給翠巧送消息,讓她挑一些藥材和補品,給二舅母送去。”

這樣處置確實妥當,秦氏心中稍安,“他們到底說了啥,咋就打起來了?”

“他們說大郎哥去年春天沒去考院試,不是因為生病,而是不敢。還說他再讀三年書,照樣不敢進場。”秦二郎道。

她舅家那幫人的嘴,一個比一個狠,秦氏都能想到那是個怎樣的場景。他們這話正戳在了大郎的心窩上,不鬧起來才怪。

“后來怎么處置的?”小暖接著問道,侄子來拜年,結果鬧得親姑腦袋見了紅,這事兒可真是第一次聽說。

秦二郎道,“大舅和大舅母不依不饒地找到桑園村去了,我爹送我過來時,他們還沒回來。大郎哥被爺爺行了家法,去跪祠堂了。”

秦家的家法是一根比手掌還寬的厚竹板,打在身上死疼死疼的。秦氏嘆了口氣,“大郎確實該教訓教訓了,否則這么下去人可就廢了。”

其實已經廢了,秦大郎整日想得就是能遇到慧眼識珠的人,自此過人上人的日子。可關鍵是,他究竟是死魚眼還是珍珠,他自己心里沒個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