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走后沒多大一會兒,劉守靜和趙守純走了進來,想跟著七師叔張玄清同去剿匪,“長春觀之仇,必報。”
去年長春觀被清王余黨圍攻,死了十個門人,廟中道士傷了大半,張玄清的腿也傷了數月,身為上清宮弟子,他們豈能忍得下這口氣。聽聞李奚然要帶兵去剿匪,他們雖擔著保護小師姑的任務,但還是想為師門出一份力。
畢竟小師姑身邊高手環繞,只要不出莊,他們不在也無事。
他們兩個武功高蹺,有他們跟著七師兄同去,小暖當然不會反對,“去了聽你們七師叔的,報仇第二安全第一,不能冒然行動。”
晚上,陪小草讀書歸來的賀風露和從鋪子回來的田守一也要求同去。身為江湖人,自有江湖人的規矩,賀風露要去小暖不攔著,但田守一也去,小暖就有些擔心了。若遇到強敵,傷在手腳的田守一是否能全身而退?
田守一對局勢和自己的情況看得非常明白,“小師姑放心,守一是去幫著七師叔觀望局勢的。咱們是去報仇,不是去給人當棍子,虧本的買賣咱不干。”
沒白跟著自己學了這一個多月!小暖放心了,放他們四人同去。
他們這一去,直到第二天傍晚,小暖把登州過來的方蕓玲送走后才回來。小暖立刻問道,“那邊情況如何?”
“審問出來的兩個地方都只剩了空殼子。那里能撤的都撤走了,留下的只是幾個蝦米,抓了也無甚用處。”趙守純很失望。
這也在情理當中,小暖問明了他們去的地點,根據自己已知的情況,開始推理柴嚴亭的眼線潛伏的規律。
“小師姑,風露覺得濟縣東面那處窩點里有絲說不清的怪味兒,若是大黃在就好了,它定能尋著氣味發現些什么。”賀風露遺憾著,大黃在的時候不覺得它有多重要,但大黃去了晟王府,賀風露才覺得他們好像被人砍掉了鼻子一樣。
氣味劉守靜驚訝道,“是什么味道,為何我沒聞見?”
趙守純低聲道,“你又不是大黃。”
劉守靜沉默了。
田守一最后開口,“小師姑,那幾處被人徹底清理過,片紙無存,不過室內未積灰塵,也就是說,這些人應是在清王陪葬品被發現后撤離的。現在濟縣已在咱們的掌控之中,這些人可以隱瞞身份走掉,但是他們的錢財貨物卻不好運走,這些東西定被他們藏在了什么地方。”
自從出了鐵砂事件后,登州之內的驛口、渡口都有官兵對進出貨物嚴查,若是有大批物資想運走,確實不易。
“若是大黃在,就好了。”眾人一致想念大黃,若論找東西,大黃絕對是個中頂尖高手。
小暖點頭,“這是李相和盧大人他們該操心的事兒,咱們做好咱們的該做的就好。”
小暖話音剛落,左相又來造訪。聽到他來了,在書房里間帶著小草練字的秦氏,立刻帶著小草避回內院。
左相進來后,看著小暖掛在墻上的大字,一眼就認出了這是晟王的筆體。想到晟王寫“招財進寶”四個大字時,是個什么心境,左相就想笑。他謝過小暖的茶,言道,“郡主可曾聽過濟縣山匪青魚幫?”
聽說過啊,自己發家的重要幾桶金,都是用這幾條魚從三爺手里換的,不過這些可是她跟三爺的秘密,不能說的。小暖微微頷首,“小暖略有耳聞。”
對姑娘說的“略有耳聞”四字,玄舞和玄邇默默低頭,為那一條條落沖到姑娘魚鉤上的魚趕到憋屈。
左相繼續道,“青魚幫應與清王余黨有勾結,亦或他們就是清王余黨暗中扶持的,意在斂財和破壞我大周百姓安寧。”
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三爺給小暖的消息里說得明明白白,大皇子一案中也略有提及,只是知道的人不多,而左相以為小暖也不知道罷了。小暖憤然道,“還有這等事?這些人當真可惡至極!”
左相抽抽嘴角,“你早已知曉了?”
小暖……
“嗯。”
這丫頭,真是……左相笑道,“郡主既已知曉,本相有話就直說了。郡主也知今日剿賊窟無所獲,本相便想除了南山坳東的那處隱蔽山洞,他們還會將大筆物資放在何處。若是劍走偏鋒,青魚幫的老巢應大有可能。”
這算英雄所見略同嗎?小暖笑道,“不敢瞞大人,去年冬天小暖已命人搜過青魚幫的老巢,并無什么不妥。”
感覺這丫頭知道的和做了的事情,比他想的要多得多,左相開始重新估量小暖在晟王心中和晟王府的位置,他不急不緩地道,“當時沒有,不代表現在沒有。”
“大人言之有理,您看這次小暖有哪些能為您效勞的地方?”若非有事,左相不會來找她談這些。
左相的目光落在玄舞身上,“當年晟王帶人攻入青魚幫時,玄舞將軍也在吧?郡主可否讓玄舞與本相一同前往?”
左相這個請求確實合情合理,小暖征求她的意見。玄舞拱手,“郡主,屬下愿陪李相前往。”
談完了正事,左相又問道,“小草姑娘可在讀書?”
小暖按著娘親的吩咐,回道,“小草今日玩得瘋了些,已經睡下了。”
聽到小草睡了,頗為遺憾的左相只得告辭而去。
待他走了后,小暖與玄舞道,“明天讓風露和玄澄和你一起去,切記要萬事小心,我覺得心頭有些不安。”
姑娘的直覺一向很準的,玄舞立刻問道,“姑娘,是因為李相么?”
小暖搖頭,“不是他,他的神色沒有問題,只是這件事兒讓我覺得不安。”
玄舞點頭應下,第二日一早帶上賀風露和玄澄隨著左相趕奔青魚幫的老巢,這是玄舞隨著三爺到濟縣后打得第一場仗,所以玄舞對這里印象尤為深刻。當時青魚幫有賊人上百,氣焰何其囂張。剿滅青魚幫幾年后,這里雜草滿坡,已無人跡。
左相雖是文官,但帶著人自驛道走到這里卻不顯勞累,他沉穩地站在山坡上,四處觀望。
李泗也左瞧右看的,“大人,這里……感覺不大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