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先喜后愣,呆呆得回不了神。
見到冷面玉顏的晟王能有如此生動的模樣,師無塵暗道一聲不虛此行。
三爺回神,“懷了雙生子,會對小暖的身子或運道不利”
師無塵沒想到晟王先關心竟是師侄,她素來冷清嚴厲的聲音也帶了一絲柔和,“這卻不會,不過九清懷的是雙生子,會對王爺不利吧”
世人都知,自建隆帝一夢驚魂之后,便不喜雙生子,自此京城再無孿生兒。誰成想快二十年后,他的兒媳腹中懷的偏偏是雙胎
建隆帝若知道了,會怎么做
這也是張玄崖急急請師姑下山的原因,師妹危矣。
三爺面上看不出一絲的慌亂,只問道,“此事除了到賬與掌院,還有何人能查之”
師無塵道,“孩子五六個月時,御醫應能通過號脈和摸胎發覺。若非因九清懷胎后腹部符文略有松動,玄崖也不會透過她的面相探得天機。待貧道為她補足符文后,除非是家師重生,否則無人可從面相上探知。”
三爺放心了,“有勞師姑。”
這還是晟王第一次給她叫師姑,師無塵微微動容,低聲試探道,“九清腹中胎兒月份尚淺,此時用藥落胎,也不會傷及她的根本,過一兩年你們還能……”
三爺打斷師無塵的話,“若護不住自己妻兒,嚴晟還有何顏面立于世間!”
見他如此堅決,師無塵心安了,“若是如此,王爺行事必當謹慎。最好請位醫術超群的郎中入府,不要再讓宮中御醫為小暖把脈。”
三爺心中已有人選,又道,“嚴晟還有一事要勞煩師姑。”
師無塵笑了,“貧道既已下山,自會留到九清平安產子再歸上清宮。”
三爺站起身,彎腰行禮。
師無塵坦然受了晟王的大禮,道,“京城有重兵把手,總比城外要安穩數倍。王爺接下來必將忙于朝政,讓九清留在莊中并不穩妥。貧道先去晟王府布置一番,再讓九清入城。”
三爺正有此意,“巷內岳母的宅院,有勞師姑一并布置了。讓賀風露和田守一為您打下手,所用物資一概從王府賬上支取,若有不足的,嚴晟再去置辦。”
師無塵點頭應下。
三爺又道,“雙胎之事,先不要告訴小暖。”
讓她知道了,也只是跟著操心,讓她安心在府中養胎便好。余下雜事,三爺自會料理。
師無塵卻道,“師兄早有叮囑,只要不涉及師門絕密,但凡九清想知道的,師門內弟子不得隱瞞。此事貧道不會提及,但九清若問了,恕貧道不能違背宮主之令。”
三爺只得點頭。
待傍晚小暖沐浴之后,師無塵在她的肚臍周圍補畫符文。小暖躺在床上看不到師姑畫的什么,但是她明顯感覺到,這次用的功夫比上次長了一倍不止。
畫完之后,小暖感覺骨頭都僵硬了。師無塵為她蓋好暖被,又叮囑幾句才離去。
三爺送走師無塵回到房中,見自己的小王妃整個蒙在被子里,滾成了蠶蛹。
他凈手后掀開被子,果然見小丫頭的臉都紅透了,額上還掛著薄汗。三爺眉頭便微微皺起,“胡鬧!也不怕透不過氣來”
小丫頭咬唇,兩汪盈盈秋水含羞帶怯地望過來。三爺只覺得心若重錘,狠狠敲著他的胸膛,聲音不由得被敲啞了,“害羞了她是你師姑又是女子,無妨。”
小暖的臉更紅了,拉被子又把自己藏了起來。
三爺被撩得火起,干脆也鉆進了被子里,把自己這塊熱騰騰的掌中寶按在心口,“出了何事,竟讓你如斯”
小暖悶聲道,“師姑說這符不怕水和皂角等物,但要少沾,沾……口水。”
床榻之間,三爺全無白日里的正經冷漠,可稱百無禁忌。因小暖懷孕之后,他不能盡興,每晚恨不得將她從頭到腳啃一遍才肯罷休。
小暖方才聽了師姑的話,才明白自己一直小心護著的符文為何松動了。她覺得自己這輩子,怕是再也能在師姑面前抬起頭來了。
正在撫摸她的玉背的大手也停住了,“符水不能換一換”
小暖惱羞成怒,狠狠在他腰間掐了一把,“師姑說這是我師傅調配的,若要換得找先尋到我師傅!”
師無咎去了漠北,尋他換符水確實不方便。三爺捉住在自己腰間點火的小手,按向她的小腹,“符文在哪里,你指給我看。”
小暖很想告訴他全身都是,又怕自己這么說了,惹他說出更葷素不忌的話,便老老實實給他指了一遍。
三爺鉆進被子里認真記下,“還不算太大,以后避著些就好。”
小暖……
“不避著也無妨,你師姑就在京中,松動了再讓她給你補上就是。”
小暖用力把他從被子里拽出來,眼睛里都有了水氣,他就不覺得不好意思嗎!
三爺親了親她的額頭,“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陰陽相合,天經地義。”
小暖實在坳不過他的厚臉皮,只得可憐兮兮地央求道,“不想補……”
這黑幽幽的小眼神兒,怎跟大黃撒嬌時一模一樣呢。三爺無奈,“好,盡量不補。”
能得個“盡量”,小暖已經很滿意了,乖乖貼在他的懷里問道,“師姑要留在京里”
三爺應了一聲,輕輕順著她的長發。
小暖詫異,“師姑上次走時,還說這輩子再也不要來京城了呢。”
三爺隨口道,“她應是厭煩了與權貴應酬,如今萬事有王懷充在前邊頂著,她再回來也不擔事,總比在上清宮輕松。”
“這么說也對,我大師兄不在上清宮,宮里的雜事估計都得由師姑管著,那肯定比玄妙觀事兒還多。”小暖笑瞇瞇地道,“師姑來了,大師兄就要回去了吧”
“他過兩日就啟程。”
不過不是回上清宮,而是與三爺派出的人一起去滅了夔州的毒門。這些事,就沒必要讓小暖知道了。
待小暖睡著后,三爺抬手輕輕撫摸她的小腹。有了兒子們的催促,有些事該加緊了。
比如,將建隆帝從那個位子上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