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向姜有財看去,只見她一手扶著腦袋,一臉痛苦狀從地上坐了起來。
周氏急忙緊張地問她:“有財,你現在怎樣?哪里不舒服。”
姜有財甩甩腦袋:“也沒有哪里不舒服,就是腦袋疼的厲害。”
然后問周氏:“怎么剛才我依稀聽到有人說爺爺要對爹下毒手,是怎么一回事。”
招娣憤懣的痛哭:“剛才你一掌被姑姑打暈了,爹著急就把姑姑給扇了一巴掌,姑姑就要打爹,爹身患重病,哪里經得起姑姑打,于是我姐妹三個護著,在混亂中,姑姑自己摔倒在地,爺爺跑來舉起凳子就要砸死爹。”
“你胡說,我根本就不是自己摔倒的,而是你姐妹幾個推倒的!”姜艷艷見招弟說謊,氣得跳腳。
招娣根本不理她,感激的看了看那幾個鄰居:“幸虧春伯、棋叔和水牛叔及時趕到,救下了爹。”說完又哀哀的哭了起來。
心想,我就是胡說了怎樣?看這些鄰居是信我還是信你!
招娣這一哭不打緊,想到剛才那驚險的一幕,大房一家女人又是后怕又是心涼透了,全都哭了起來。
蘭花還哭哭啼啼的向姜有財告狀:“爺爺還罵爹是癆病鬼,拖累他們一家……”
姜有財火了,強撐著從地上爬起來,怒懟道:“自己的親生兒子病了這么多年,就沒有看見爺爺奶奶掏出一文錢給爹治過病!逢年過節,該你們的節禮爺爺奶奶就像催命鬼一樣催著我們送!
就算我爹是癆病鬼,也沒拖累爺爺奶奶,爺爺憑什么這么說!居然還想用凳子把爹砸死,這事我不會就這么算了,我得找里正爺爺評評理!”說著掙扎著從地上站起身來,去找里正。
姜老漢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頻頻向姜老婆子使眼色。
姜老婆子狠狠推了一把姜有財,一臉兇相道:“你給我好好待著!多大一點事,你就要告到里正那里去,你這攪家精是不是看不得我老兩口過兩天松快日子!”
姜有財長得高挑,她居高臨下逼視著姜老婆子:“爺爺要打死我爹是小事嗎!你敢再說一遍這是小事嗎!你如果敢說,我就敢動手打死奶奶,反正打死人是小事,應該不會受律法處置的!”
姜老婆子的臉刷的一下白了。
姜有財冷冷的推開她往門外走去,姜艷艷企圖阻攔:“我不讓你去!”
春伯、水牛叔和棋叔不耐煩的把她推到一邊:“你這妹子是螃蟹變的吧?怎么這么橫行霸道,還敢管著你侄子想干嘛!咱這方圓十里哪家哪戶沒出閣的姑娘不是文文靜靜的,話不敢多說一句路,路不敢多走一步,誰像你這么橫,也難怪婆家不好找!”
這還是春伯三人口下積德,沒說姜艷艷嫁不出去,只說她婆家難找。
他們姜家人誰敢說姜艷艷嫁不出去,姜艷艷就敢打人,可是外人這么說她,她雖然氣得臉發黑,可連個屁也不敢放,她就一老鼠扛槍窩里橫!
姜有財這才得以脫身,繼續往外走,誰知剛到院子里,牛氏就扭著水蛇腰走了過來:“喲!大侄子,你這么做就不對了,哪有晚輩揭長輩的短兒,你說你把你爺爺告到里正那里去,你也不怕遭雷劈!”
姜有財明白,她哪里是想為姜老漢夫婦兩個說話,她只是來看笑話的,順便在姜老漢面前裝孝順。
據說姜老漢夫婦兩個有一小匣子金元寶,至少有三十兩!換成銀子是三百兩!
這一小匣子金元寶是馬氏嫁給姜老漢時的陪嫁,當時馬氏還陪嫁過來不少布匹鋪蓋,她的嫁妝在整個姜家媳婦里最為豐厚,所以馬氏在姜家才會這么橫。
姜老漢夫婦兩個曾經說過,誰對他們最孝順,等他們百年之后他們就把那一小匣子金元寶給誰。
三十兩金子可以買三十畝良田,能過上富足的生活。
撇開地主和鄉紳土豪不談,一般莊戶人家誰家有三十畝良田會被鄉親羨慕死!
牛氏想要得到那一小匣子金元寶就得隨時隨地的抓住機會討好姜老漢夫婦。
姜有財冷笑:“二嬸,你先顧著自個兒吧,少在這里煽風點火!昨天一大家子躲著吃肉不給爺爺奶奶和姑姑吃,這就是你們真孝順爺爺奶奶姑姑?你們就只嘴巴上討好爺爺奶奶姑姑,沒有半點實際行動!你當爺爺奶奶姑姑都是傻子不成,會上你的當?會把那一小匣子金元寶傳給你們二房?可笑!”
四房兩口子在一旁站著暗笑,就沒有湊過來了。
至于三房,因為只養了兩個閨女的緣故,根本就不可能繼承姜家的產財,因而也不做那個美夢,所以姜家內部互咬互撕,三房從不參與,一家人全呆在自己屋里。
牛氏很是尷尬難堪,姜有財這個死小子越來越不講情面了,居然在鄰居面前把她的丑事揭得一干二凈,關鍵是還挑起了那個二傻子姜艷艷對她二房的怒火。
此刻姜艷艷那個二傻子正怒瞪著她哩!
牛氏雖然心中不甘,可局勢不利于自己,只得訕訕的閉了嘴。
姜有財不屑冷哼,繼續往院外走去,卻見里正和幾個村佬跟翠花幾個小閨女的娘還有來福娘一起浩浩蕩蕩的走進院里。
牛氏嘴角一勾,不枉她今天上午忙活了一上午,在五個小閨女和來福家里游說,說得嘴巴皮子都要起泡了,終于達到了目的。
翠花等幾個小閨女的娘和來福娘見姜有財往外走,都沉著臉叫住她:“臭小子,別走!我們找里正和村佬給我們主持公道來了。”
姜有財瞧不上這幾個娘們兒,連眼角都沒有給她們一個,就對里正和各位村佬道:“里正爺爺,各位村佬爺爺,我正要去找你們,可巧你們就來了。”
里正和村佬一面往他們大房的屋子走去,一面問:“你找我們有什么事?”
姜有財走在里正的身側:“我爺爺要打死我爹!”
里正和村佬們腳下微頓了頓,里正還看著姜有財難以置信的“哦?”了一聲。
姜老漢夫婦兩個見里正和村老等人走來,忙走出屋子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