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第九十四章分道揚鑣
第九十四章分道揚鑣
時到如今,穆紹堂依舊覺得穆臻這個女兒是可有可無的。
“老爺,是我等行事不周。還請老爺高抬貴手,不要因此責怪小姐。”
于田一有焦急的上前求情。
穆紹堂一見于田這模樣便有氣。
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實則是不叫的狗咬起人來最狠。
穆紹堂可沒忘記白天時,于田對于他的話置若罔聞。可穆臻一句話,他倒應的歡快。“……你們即然不是我穆家的下人,便沒資格站在這里說話。阿臻,是你留他們走。
還是你和他們一起走,你快些決定吧。這別莊烏煙瘴氣的,為父要好好整頓一番。”
穆紹堂說到最后,言語間少不得有了幾分得意。
在他看來,穆臻自然是無處可去的。
等穆臻這些忠心的護衛一走,到時候,她豈不是任由他揉扁捏圓。
到時候別說嫁進梅家,便是嫁給梅霆做妾定,也全看他的心情。
穆紹堂心中終于升起幾分得意來。
他覺得這次穆臻無路可走,只有屈從一條。
可是……
穆臻臉上看不出喜惡來。
她看穆紹堂的目光,也是無悲無喜的。
有了上輩子的經驗,此時不管穆紹堂說什么,穆臻也能心如止水了。
這次他落了下風,必定找機會找補回來,穆紹堂本性如此,這點穆臻早已知道。
她只是沒想到,他這般迫不及待。
甚至連一.夜都等不了。
見穆臻不言不語,穆紹堂終于找回了當長輩的感覺。可穆紹堂的得意還沒機會讓旁人看上一眼。
穆臻的回應讓穆紹堂瞬間怔了。
穆臻說。
她會和屬下共進退。
也就是說,她會和于田他們一起離開別莊。
穆紹堂臉色一下變的十分難看。“穆臻,你姓穆。是我穆家的嫡小姐。你今天若是出了門,便再不是我穆家的姑娘了。”
穆紹堂以為,自己這話一定會嚇到穆臻的。
沒了家族,穆臻就成了個孤女。這世間,哪有孤女的容身之處?
穆家再不濟,也能替她擋風遮雨。因為穆家在,還能給她找門好親事。若是沒了穆家……
穆臻笑笑,目光并不去看一旁面露急色的于田和趙幟。
他們二人之所以弄出白天的一出,也是好心。
想替她在父親面前漲漲威風,好歹她是嫡出,怎么也要壓過穆欣那個庶出的小姐。
可是,事與愿違。
如果他們早知道,這么一鬧,不僅沒能讓穆臻出風頭,反而讓穆臻不得不離開住了五年的別莊。他們或許便不會這樣安排了。
哪怕穆臻受些委屈,只要他們能在她身邊守護。
也必不會讓自家小姐受委屈的。
事情到了這一步,于田眼睛泛紅,他知道,穆臻向來守諾。
說出的話,不會輕意收回的。
于田垂下了頭。
趙幟也是一臉焦急之色,可穆家父女正在說話,他自然不能插話。
事情到了這一步,穆紹堂出口的話,竟然還是語帶威脅。這讓趙幟越發替穆臻覺得不值。
掛了個穆家嫡小姐的名頭又如何?
也沒見有什么便宜……
反倒要處處被約束。
走就走,以后穆臻到了趙家莊,他們舉全莊之力,必定護她周全。
“父親這話有些好笑,我當了穆家嫡小姐十五年,也沒覺得自己哪里強過別人。
倒是我的這些屬下,讓我感受到幾分自己是被人看重的,在意著的。父親既然開了口,我自然是要和我的這些屬下同進退的。
這別莊父親要收回也是正理。這畢竟是穆家先祖所建。只希望父親以后行事,不要那般偏頗。我和穆欣,都是父親的女兒。
父親是如何待姐姐的?又是如何待我的?
人在做,天在看,午夜夢回,父親便不會做噩夢嗎?”
“你說的這是什么混賬話?為父哪里對你不好?你姐姐一直在替你盡孝,你非但不心厚感激,還在這里說風涼話。
我疼你姐姐,是因為你姐姐惹人憐惜。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樣子。還有臉在這里說我偏心。”
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說的大體便是她和穆紹堂了。
穆臻自嘲的笑笑。
早晚是要分道揚鑣的,早些也好,她還能少受些不公的待遇。
“父親保重。”
穆臻示意一旁早已嚇傻的鳳喜進去收拾行裝。
她打算帶著于田等連夜離開。
“你這是要做什么?恨不得馬上甩開穆家,甩開我這個父親是吧!”
穆紹堂向來是不講理的,即便講理,講的也是他穆紹堂的理。
可以說在穆紹堂的世界里,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就是他可以隨心行事,旁的人,一定要按照他的心意做事。
但凡有不合他心意的,便一定是對方的錯。
這性子,讓他雖然醫術不錯,可穆家在云郡,卻再不能更上層樓。
穆家老太爺比穆紹堂稍強些許,可性子里也帶著獨屬于穆家的蠻橫。
“老爺您怎么能這么說小姐,明明是老爺要趕走我們,小姐因此才會離開別莊的……”趙幟勇敢的站出來替穆臻說了句公道話。
“你算什么東西?我們父女兩個在說話。哪有你一個下人插話的資格!
穆臻,這些不過是下人,你如果為了他們,連穆家都不要了,你將來一定會后悔的。”
“……多謝父親提醒。女兒心意已決。”
還不知道將來誰會后悔呢?那個人一定不會是她。
話說到這份上,穆臻有種身上的擔子終于卸掉的輕松感。
“好。你既然無情無義,也便別怪我穆家不要你這個女兒了。穆臻,帶著你的人,滾出別莊去……一刻也不能多留,馬上滾出去。”
穆紹堂大怒。
穆臻不欲和穆紹堂爭執,乖乖點了頭。
于田和趙幟也奉命去招集人手,他們要連夜趕回趙家莊。
穆紹堂氣呼呼的負手在花廳中走來走去……
而身邊,是進進出出的小丫頭。她們在把穆臻的行裝往院中搬。
穆紹堂再不講理,也不能讓穆臻把衣裳都留下。
所以只能呼呼的看著,話說到這份上,再無回旋的余地。
穆紹堂不可能開口挽留穆臻。
看穆臻那面無表情的小臉,也不像開口懇求的樣子。
父女兩個的關系,徹底分崩離析。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