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農場主

第289章 你要去送她嗎?

第289章你要去送她嗎?類別:玄幻小說作者:火焰淡黃書名:__

“大哥,我是你的妹妹啊……”

這段時間一直困擾著羅清婉,讓她心神不寧的那最后一只靴子終于落下來了。

然而,緊接著,她就只覺得胸腹間滿滿的悲憤,仿佛即將熄滅的火焰,陡然間被潑了好幾桶滾油般,“騰”地一直就竄得老高,越燒越旺,只將她的靈魂也都灼得疼痛起來,讓她忍不住地彎下了腰。

“這些年,我為了你的前途殫精竭慮……你怎么能因為顧家開出來的空頭支票,就毫不猶豫地放棄我……”

是,沒錯,大哥每個月大半工資都交給了她,可,這些錢,她也不是白拿的,而是給了自己名下兩家工廠的股份和分紅的。

真要計較的話,這六年的分紅加起來,早就是大哥這些年給出來的工資總和的幾倍了!更不用說,兩家工廠的原始股,再過個幾十年,會翻多少倍!

除了錢財這個最現實的東西外,其它方面,比如說,大哥能娶到陳瑤,成為陳家女婿,又順勢被提為排長,住入軍區家屬院等等,這其中每一步,如果沒有她的精心籌謀,就算大哥再有能耐,想要在二十出頭的年紀就達到這個高度,還真不吝于癡人說夢。

至于想方設法地結識林佟,從而順勢攀附上林家?

捫心自問,她確實有私心,但,這不是很正常的?更何況,除去私心,她嫁入林家,羅家就是她的娘家。那么,為了能在林家站穩腳跟,在和林家那么多家世不菲的同輩妯娌之間的爭斗中不落下風,她不也得費心提拔娘家人?這其中,最容易得到她關照的,不正是這些年來幫她頗多的大哥?

“你也太沒良心了……”

都說家人是“打斷骨頭連著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真正血濃于水的關系。然而,誰能告訴她,為何,被家人拋棄,尤其,被自己殫精竭慮幫過的家人的拋棄和背叛,為何會這樣的痛?痛得讓人只恨不得就此暈過去,不想,不敢,更不愿意見證這樣的現實!

“三妹……”都說“人心是肉長的”,這些年,羅清婉雖有私心,但,就如當年,羅排長力排眾議地只帶了羅清婉來到京城一般。因此,論兄弟姐妹情誼,羅家其它人加起來,也抵不上羅清婉一個人在羅排長心里的地位。此刻,見到羅清婉這般痛苦狼狽的模樣,羅排長只覺得一顆心仿佛被人揪緊似的,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忍不住就想上前一步,攙扶住搖搖欲墜的羅清婉。

下一刻,羅排長的胳膊,卻再次被陳瑤拽住了。

羅排長眉頭微皺,滿頭問號:“……”干什么?

陳瑤輕拍自己抱在懷里,睡得正香,完全沒有被眼前這幕大戲給驚擾到的兒子:“……”長痛不如短痛,哪怕,為了咱們的兒子,也必需盡快做出抉擇!

羅排長就如同被戳了個大洞的皮球般,瞬間就癟了下來。

陳瑤順手就將兒子塞到了羅排長懷里,又擺了擺手,示意羅排長后退幾步,以免等下羅清婉氣怒之下暴起傷人。傷到她和羅排長兩人也就罷了,傷到她千盼萬盼才盼來的寶貝兒子,那可就不行!

“三妹,你在想什么?只是回家探個親,又不是不回來,怎么到了你嘴里,就變成你大哥沒良心了?”

羅清婉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一如既往地無視了陳瑤,只是定定地凝視著羅排長:“大哥,是這樣的嗎?”

羅排長的心神有一瞬間的恍惚,不過,很快,就收斂了心神,又恢復到平日里的嚴謹肅穆模樣:“對。”

“是嗎?”

被人攆到萬丈懸崖處,半只腳已經邁了出去,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以前,羅清婉還沒多大的體會。偶爾發表的一些侃侃而談的言論,說到底,也不過是“紙上談兵”。如今嘛?確實真切地體會到了,緊接著,出現在胸腹間的就是濃重的讓人無法呼吸的悲愴絕望感!

“好。”

聲音很輕,輕到讓人不豎起耳朵,仔細去聽的話,就會錯過。

羅排長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末了,還是在眼角的余光掃視到懷內的大胖小子的身影時,默默地將到了喉嚨的話又咽下肚去。唯有那抿成一條直線的嘴唇,和耷拉下來的肩膀,一步三挪般的步伐,道出了此刻他那滿腹的忐忑惶恐。

到是陳瑤,望著羅清婉那回屋收拾行李的背影,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希望,一切,順利。

“羅清婉今天回老家,你要去送她嗎?”

意外接到顧美美電話的薛玲,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說道:“你的消息真靈通。”

“你這是夸獎嗎?”顧美美仿佛沒聽出薛玲的話外之意似的,繼續追問道:“你還沒說,你要去嗎?”

“我和她非親非故,去干嘛?”薛玲對著天花板就翻了個白眼,“別跟我說什么在同一個大院里生活了兩年,也算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鄰居關系,所以,于情于理都應該送她一程。”

不等顧美美回話,薛玲又輕輕一腳,就將這顆“皮球”原路踢了回去:“到是你,和羅清婉并非普通的鄰居,而是交情莫逆的朋友兼伙伴。這不知道消息也就算了,知道消息了還不親自去送上一程,也就說不過去了吧?”

“是呀……”說到這兒時,顧美美特意頓了頓,一幅有苦難言,欲言又止的模樣。可惜,現在還沒有可視電話,電話那端的薛玲又沒有點亮“讀心術”的異能,又怎么可能猜出她心里的想法,從而在眼下這個恰當的時機里說出寬慰勸說之類的話呢?

因此,等了一會兒,沒能等來自己想聽的話的顧美美,愣了愣,也很快就反應過來。

“只可惜,我拿她當朋友,她卻拿我當仇人。”顧美美長嘆了口氣,“你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的,她跑到我家里來撒潑打滾,吵鬧著說我給她下了藥,才讓她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這件事嗎?”

“嗯。”薛玲可有可無地應了聲,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而,眼下,發生在羅清婉和顧美美兩人身上的事情,也再次驗證了這句話。

雖然說,兩人之間的恩怨情仇,一不小心,就又將她牽扯進去了。但,誰讓她擁有無處不在的“植物大軍”呢?

因此,一件事情,她不想知道,不去探查,也就罷了。

一旦,她想知道某件事情的真相,那么,就會在最短的時間里追尋到真正的幕后黑手!而不是像顧美美和羅清婉兩人這般,或者,顧家和林家這般,只是追查到了好幾方勢力有意無意間聯手拋出來的最上面那層“真相”,就沒再往下細查了。

不過,這些隱于“真相”背后的重重內幕和薛家沒多大干系。因此,在她還沒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告訴薛將軍的情況下,羅清婉和顧美美這兩位和她非親非故的姑娘就更別想知道了!

“你知道嗎?那羅清婉竟然跑到軍區醫院做了體檢,拿著體檢報告和所謂的證據找上我家,吵鬧著要見我爺爺,讓我爺爺給她一個交待,你說,好不好笑!”

這話,顧美美說得一點也不心虛。

反正,不論是害人的藥,抑或是害人的法子,都不是她想出來的。

最多,她就是在某次聚會的時候無心說了些話,落到了有心人耳里,而被對方逮著機會暗算了羅清婉。但,這和她又有什么干系?

真要追究所謂的責任,刨根究底,也只能歸咎為羅清婉平時太過高調張揚。自以為拿捏住林佟,有林家作后盾,就能在京城為所欲為,肆無忌憚了。那么,撞了南墻,踢到鐵板,落入幾方勢力不約而同施展出來的暗算圈套中,不也是很正常的?!

“你說那羅清婉腦子里裝的是什么?豆渣還是漿糊?竟然別人隨便說些什么話,她都堅信不疑!不去懷疑那些有意無意挑撥離間的人包藏禍心,也不去從自己接觸并得罪過的人中去查起,反而跑到我家來大吵大鬧!合著我這個合伙人就是一塊磚,她什么時候需要,就什么時候冒頭,任勞任怨地由著她踩踏算計,幫著她一次又一次地‘背鍋’?”

“早知道,她是這么個不能分辨是非黑白,聽風就是雨的人,當初,哪怕她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投資她那兩家工廠!”

“呵,玲玲,你知道,她在外面說什么嗎?說我貪圖她那兩家工廠每年賺到的豐厚利潤,想要據為己有,所以,才想出這個陰險的法子,不僅能一勞永逸地解決掉她,還能讓林家和薛家翻臉成仇……”

薛玲:“……”不愧是連顧參謀長都敢算計的顧美美,這一出又一出的“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玩得那叫一個溜!

于是,這天晚上,薛將軍回家后,就得到了滿院動植物們最熱烈的歡迎。

瞅瞅,在大白小白這兩只大白鵝帶領下的雞鴨兔們,齊刷刷抬頭挺胸,目視正前方的英武身姿;瞅瞅,那滿院無風自動,仿佛約好一般,在同一時間里,往同一個方向搖擺著身體的植物花草!

在這一刻,薛將軍竟不知該慶幸自己今天提前打發了勤務員,一個人從軍區散步回家,還是該惋惜自己沒有像薛玲那樣點亮“能聽懂植物們說話”技能……

那是?

微風送來若隱若現,忽而拔高,直入云霄,忽而跌落,直入深淵的曲調……

薛將軍往前邁去的腳步立刻頓住了,就連那若有所思的臉龐也有瞬間的扭曲,忍不住地搖頭嘆息:果然,“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這句話,歷經千百年,也沒有湮沒在歲月的長河中,確實有其存在的必要性。

比如說,薛家的人,個個都是“跑調大王”,薛玲也不例外。

即便,薛玲的生母杜秀英當年是文工團一枝花,唱跳俱佳,也沒能打敗薛家那強悍的基因,從而修正薛玲身上某些遺傳于薛家的“缺點”。

連薛玲這個薛家五代單傳的“小公主”,都沒能逃離這樣一個讓人遺憾扼腕的“魔咒”,那么,薛志國、薛志富、薛志民和薛志強這四位和薛玲一母同胞的小子們,又怎會有所例外呢?

真要說的話,這四位,還因為遺傳到的杜秀英這位生母的“文藝方面的天賦”,而將薛家的“跑調基因”發揚光大——達到了一種不開口則已,一旦開口就魔音灌耳,飛沙走石,殺人于無形的境界!

瞅了眼猶如一只歡快的鳥兒,滿屋子撲騰的薛玲,薛將軍嘴角抽了抽,忍不住調侃道:“玲玲,天上掉餡餅了?還是在路上撿到金子了?”

“爺爺,你咋這么俗呢?”薛玲搖頭晃腦地感慨道,“一個人會被金錢和權勢蒙蔽雙眼,從而做出無法挽回的錯事。但,追根究底還是因為覺悟不夠高。這個世界上,親人可能背叛你,朋友可能背叛你,愛人可能背叛你……”

“打住!”眼見,薛玲又要展開新一輪的“忽悠”,薛將軍忙不迭地擺手,打斷了薛玲的未盡之言,“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哦。”薛玲攤手,聳肩,“也沒什么,就是聽說羅清婉回家了,所以,一想到以后不用再擔心隔三差五就會見到羅清婉和林佟兩人那幅‘你怎么能這樣無情,這樣冷酷,這樣無理取鬧’的模樣,我就覺得特別地興奮和激動——那種仿佛腳下踩著的不是堅實的土地,而是飄渺不定的云層般,整個人能立刻嗨上天的舒爽暢快感,爺爺,你要不要體會一把?”

“不了,我年紀大了,受不了刺激了。”薛將軍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說道,仿若漫不經心地瞥了眼客廳角落恣意揮舞著自己美妙身姿的棕竹。

棕竹:……大佬,求不要這種打量從哪里下刀,才有更美好舒爽體驗的凌遲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