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農場主

第375章 暑假的安排

不過,很快,王萍就輕咳一聲,趕在薛玲“炸毛”之前,安撫道,“我們玲玲這雙手能‘點石成金’,可不就是活生生的招財貓……”

“大伯母,你這話,忒假。”薛玲撇嘴,并不愿意接受王萍這隨口的安慰,而是搓著手指,光明正大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或者應該說是補償,“暑假有兩個月時間,除了蒙古,我還準備順道去新疆、西藏、甘肅和青海走走看看。但,你也知道,這‘人離鄉賤’,還一去就是兩個月,身上有錢和沒錢,那完全是兩碼事,所以,大伯母,你那兒還有多少錢,能借給我嗎?”

如果說,薛家這幾房,論對薛玲性情的了解,薛將軍排第二,那么,王萍就必然排在第三,再沒有任何人能排在他們之前!

當然,薛將軍會那么熟悉,是因為這五年來,和薛玲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兩人每天都處于一種“坑與被坑”的日常。

而,王萍會這般熟悉,除了和薛玲經常通電話,從薛玲的言談舉止間和京城幾位好姐妹偶爾提到薛家,尤其薛玲這位同樣聰穎機靈,卻偏低調得不像話的姑娘時的贊不絕口,之外依靠的就是與生俱來的對世事人情的洞察力,再加上同樣出身于世家,又得到了家族傾力栽培,被聘為薛家長媳后,這幾十年的為人處事歷練出來的手腕和能耐。

因此,眼下,薛玲一開口,王萍就立刻明白自己接下了個“燙手山芋”,抬手將額頭不知何時蹦出來的青筋按回去,嘴里發苦地勸道:“玲玲,這飯啊,要一口一口慢慢吃,這路啊,也要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地走……”

“大伯母,你也聽說了林佟和羅清婉南下,不過短短四年,就掙下了一億身家這個消息吧?”

雖說,八十年代,人和人之間的交流溝通大多是寫信,偶爾比較重要且急切的事情才會拍電報,再來就是知道對方家里有電話,而在緊急情況下使用電話這種極方便的工具進行即時聯絡溝通,根本就沒有電腦這種后世科技信息爆炸下的產物。但,這并不代表如王萍這樣身份的人,就不會在最短的時間里收集到各大軍區,尤其京城幾大軍區有關的消息。

尤其,林家還和薛家是世交,林將軍和薛將軍更是“同一個壕溝里爬出來,真正肝膽相照”的好兄弟。這種情況下,王萍這位薛家長媳,也就是未來的家主夫人,又怎會漏過和林家有關的消息?

然而,以王萍對薛玲性情的了解,卻知道薛玲之所以特意在此刻提出這件事,絕不會那么簡單。只是,還不等她琢磨出個究竟來,就被薛玲放出來的驚雷震得滿腦子都是“我是誰?我在哪里?我要做什么?”的茫然懵圈,那一向堅固的三觀也在這一刻被擊碎,處于一種隨時都會分崩離析的搖搖欲墜情況里。

“據我所知,這四年里,林佟和羅清婉連遇貴人,又干了好幾票大的,到現在,兩人身家已經差不多有十億了。”

單單一億,就已經讓包括王萍在內許多見多識廣,即便天塌下來了,也能鎮定自若處理事情,心機手腕更是高明到讓人嘆為觀止的世家夫人們為之震驚和不可思議后,就是忍不住的羨慕嫉妒了。就更不用說眼下的十億,那更是分分鐘就嫉妒得紅了眼,恨不能殺人奪寶,或取而代之啊!

“玲玲啊……”很快,反應過來的王萍,就將心里那些艷羨和酸澀等情緒掐滅,“我不管這件事是誰告訴你的,也不管這個消息是真還是假,但,我希望你能明白‘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更明白‘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洋洋灑灑一番話,也僅僅只是想讓薛玲明白“平常心”這三個字背后蘊含的深意。說到底,這世上,“一樣米養百樣人”,而,命運和機遇又是最神奇的。就如薛玲生來自帶的侍弄植物技能,又如林佟和羅清婉的“點石成金”賺錢能力,放普通人眼里,都是讓他們羨慕嫉妒恨的技能,兩者根本就沒有單獨剔出來一較高低輸贏的可比性。

王萍說的這些,薛玲又何嘗不明白?不過,到底是自家大伯母的一番良苦用心,因此,哪怕王萍難得地展現了來自于中年婦女特有的絮叨技能,薛玲也一臉乖巧地聆聽著,不時還點頭附和幾句,激發起王萍更多的傾訴閑聊欲望。

這一聊就是大半個小時,直到一個早就預約好的病人趕來后,王萍在護士的提醒下,又念叨了薛玲幾句,得到了薛玲一個“暑假期間,如果有空,就一定會來N市看望她”的準確答案后,才心滿意足地切斷了電話。

“呼!”電話這端的薛玲,抹了一把略有些僵硬的臉龐,“咕嘟咕嘟”灌了大半杯果汁后,才長舒了口氣。

她是真沒料到,往日里瞧著端莊大氣、溫婉賢淑的王萍,竟也能瞬間就化身市井間連芝麻綠豆大的事情都能絮嘮一個不停的“大媽”,逮著她就喋喋不休起來!偏偏,話里話外蘊含的深意又容不得她拒絕。當然,最最重要的是她的內心,也不允許自己拒絕。畢竟,若非真正關心疼愛自己的長輩,又怎會做出這等吃力不討好的舉動來呢?

緩了緩后,薛玲就又撥通了二伯母錢小芳的電話。即便,因為方才那通電話,讓她已經有了今天的自己會被念叨得化為一條咸魚的覺悟,卻也沒料到,這個電話一講就是兩個小時。

而,話里話外的意思和王萍一般無二。甚至,真要說的話,因為錢小芳的大學教授身份,而讓她在旁征博引、引經據典地指點薛玲時,不僅是如魚得水,更是每一點都能戳到薛玲內心深處,分分鐘就讓薛玲在滿腹翻騰的敬仰和佩服的情緒下,想要跪下喊“爸爸”!

切斷電話,又灌下大半杯果汁,還運轉木系異能在身體里轉了一圈,雖驅散了身體上的疲憊和倦怠,但,來自于靈魂上受到的沖擊,卻還是讓薛玲猶如被曬久了的茄子一般蔫噠噠的。

然而,盡管如此,薛玲依然以一種“大義凜然”的姿態,撥通了三伯母張敏的電話,并在電話接通的間隙,還忍不住地自嘲一聲:“這算不算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然后呢?就又捅了馬蜂窩!誰讓張敏也是一位老師呢?!甚至,因為她的中學老師身份,常年累月地和薛玲年紀一般無二的學生打交道,更清楚十來歲的少年們心里所思所想,從而有所針對地進行批評指正。眼下,面對薛玲,那是比王萍和錢小芳還要拿捏得精準。

于是,薛玲又被迫簽下了無數“賣身”條款。之后,就徹底癱軟在椅子里,連眼珠子都不愿意轉動一下,就更不用說站起身到外面走動走動,再欣賞一回大白小白這兩只大白鵝,率領著雞鴨兔和小金、小黑這兩只軍犬列隊迎接薛將軍的盛況了。

“咋了?”說實話,在院門處見到大白小白這兩只率領的雞鴨兔隊伍,薛將軍已經是見慣不怪了。但,今天隊伍里竟然加入了小金和小黑這兩只軍犬,可就讓薛將軍控制不住心里的好奇,在見到客廳里“躺尸”的薛玲后,忍不住抽搐著嘴角地發問了。

沒辦法,該說,小金和小黑這兩只不愧是最優秀的軍犬后代嗎?哪怕,和薛將軍、薛玲祖孫倆相處的時間一般無二,但,它們還是更親近薛玲。一天24小時,不論吃飯睡覺,只要有薛玲在的地方,它們就一定會粘在薛玲身旁。

就如此刻,這兩只就再次越過薛將軍,“噠噠”地跑到了薛玲身旁。然后,一左一右地趴在薛玲伸伸手指,就能捋上一把渾身光滑油亮毛發的地方。就差沒有攤平,露出自己軟嫩的小肚子,任由薛玲上下其手了!

然而,即便如此,它們那有意無意學著薛玲,攤成一團餅的模樣,也讓薛將軍忍不住地“嘖”了一聲,打量著薛玲的目光里也帶上了一抹同情和憐憫。

這一幅“發生了什么事情,我全都知道,也很可憐你,但,并不理解你”的幸災樂禍神情太明顯了,讓薛玲想裝自己沒瞧見都不行!

“爺爺,大伯母、二伯母和三伯母知道我們暑假要去旅游的消息后,都滿腔熱誠地邀請我們順道也去她們那兒住上一段時間呢!”

“你要去旅游?”薛將軍眉頭微皺,“怎么沒跟我說一聲?準備去哪里?和哪些人去?你們計劃去多久?沿途都有什么樣的安排?……”

一連串問題,劈頭蓋臉般砸向薛玲,讓薛玲那到了喉嚨的指責薛將軍完全沒抓住重點的話,又被迫咽了回去。

直到,薛玲扳完手指,發現腳趾已經不夠用的時候,薛將軍才仿佛被她故作茫然懵圈的神情給逗開懷了一般,沖天的憤怒和郁悶等情緒瞬間就消失,以一種“我就靜靜看你裝”的一切盡在掌控中的勝利者姿態,走到老位置,落座。又端起一旁的茶杯,揭起茶蓋,撇了撇茶葉,抿了一口后,才將茶杯放回去,然后,微抬下巴:“說!”

這一番下來,薛玲想再找回之前那愁緒滿腸,還真是癡人說夢。

“爺爺,我們……”說到這兒時,薛玲特意頓了頓,伸出手指,指了指“穩坐如泰山”,氣勢驚人的薛將軍,再指了指依然跟只咸魚一樣癱在椅子里的自己,“你和我。”

薛將軍挑眉,示意薛玲繼續,一臉的“編,你就繼續編,如果不能編出個圓滿完整的故事來,呵呵……”

被莫名威脅了一把的薛玲,很想現場表演一番什么叫在大佬氣勢下瑟瑟發抖,卻一幅“英勇不屈,威武不拒”姿態的柔弱卻又萬分堅強的小白蓮。然而,眼下,她還真是有心卻無力,只能瞪著一雙死魚眼,繼續道:“雖然,之前,林伊和林佼上門,盛情邀約我一同南下賺大錢這件事背后隱藏著許多貓膩,但,不得不說,她們說的‘機會不等人’這句話,確實有幾分道理。”

“如今,改革的春風即將吹遍神州大地……”暢談了一番改革帶來的華國騰飛美好未來后,薛玲才在薛將軍那若有所思的神情中,總結道,“連羅清婉和林佟這樣‘心比天高’的空談家,都能在南方掙下十億身家,那么,就算我包山種地,因為兩種產業增值方式的不同,而不能像他們那樣,在短短四年時間里,就成為華國數一數二的富豪,但,他們只關注南方,我卻可以將攤子鋪大一些,多關注幾個城市。說不準,再過幾年,我的身家就能和他們現在一樣了!”

“十億”這個數字,薛將軍并非第一次聽。然而,說實話,連“一億”這個數字,薛將軍都是帶上了幾分看戲的想法,并沒有放在心上,真正地聽過就忘。再加上,從這個消息在最短的時間里傳遍軍區大院每個角落,就連外間其它人也都有所耳聞后,算上今天,薛玲也才是第三次提到這個數字。因此,薛將軍打心眼里覺得這事是林家政敵在背后鼓搗出來的,完全沒往這件事竟然是真的這方面去想!

于是,眼下,薛將軍就處于一種“我是誰?我在哪里?我要做什么?”的茫然懵圈狀態里,久久都沒能拐過彎來。

而,躺在椅子里偽裝咸魚的薛玲,心里滿滿的遺憾:可惜,如果,現在她手里有相機,那么,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按下快門,將薛將軍這難得一見的“三觀搖搖欲墜”模樣記錄下來。

至于之后?比如說,被按快門聲驚動的薛將軍,會不會毫不猶豫地摒棄她的“薛家小公主”身份,毫不猶豫地抓起一旁的雞毛撣子就往她抽來?那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船到橋頭自然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