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世子妃回娘家了
他齜牙咧嘴的往后退了下,避免被親爹再踢一腳,“世子主意正著呢,我哪里勸得動的。”
“再說,我自己心里也過不了這個坎呢,怎么去勸世子?”嚴沖揉著腿嘀咕。
忠叔被氣樂了,腳忍不住又踢了出來,“臭小子,這件事和你有什么關系,你過什么坎?”
嚴沖梗直了脖子撇嘴,“如果你強押著我成親,我肯定也會很不爽的!”
更何況是從小養尊處優的世子爺!
世子能保證看到世子妃的時候,不打殘她就不錯了!
忠叔涼涼的橫了兒子一眼,“你爹我倒是想押著你成親,可也有姑娘看得上你啊?”
“你是有世子的英俊灑脫,還是有世子的卓爾不凡?”
“若是有哪個姑娘看得上你,別說押著你成親,打著你,也得給老子成親。”
這話可真扎心,他也就是親兒子,不是的話,嚴沖肯定一拳打出去了!
不是親兒子,誰能忍受得了被這么損?
好歹他也是昭王府最受歡迎的侍衛之一嘛。
“問題在于世子妃好像也不是看上世子了吧?”
“若是看上世子了,新婚夜能那么對世子?”
“對于世子來說,成親被逼迫而非自愿本身就是一種屈辱,新婚夜還過得一肚子氣,您老覺得世子不該生氣?”
忠叔啞口無言!
蕭祁湛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身為昭王世子,在西北的昭王府里從小就是養尊處優,性子極為驕傲。
等到八歲那年,皇帝下旨讓親王,郡王世子們都回京接受教育,進宮伴讀,世子才離開西北,回了京城的昭王府。
世子到了京城后,皇帝夫婦對這個小堂弟也是十分挺縱容寵愛。
所以世子從小到大,過得一直是養尊處優的生活,再加上皇族骨子里的驕傲,他的妻子不是自己選的也就罷了,竟然還要被押著拜堂,自然不能忍受?
忠叔嘆氣,當時那種情況不是沒辦法嘛?
話又說回來了,世子妃在這件事里也是無辜的啊。
強押著世子成親的是王爺,又不是世子妃的娘家人。
若非有圣旨賜婚,信國公府絕對不會讓世子妃嫁進昭王府的。
而且不管怎么樣,反正已經成親了,世子總和世子妃這么僵持下去,他什么時候才能看到小世子啊?
一想到這兒,忠叔就覺得無比惆悵。
將手里的披風丟給兒子,他進了花廳。
他覺得自己還是要勸勸世子。
花廳里,蕭祁湛正端坐著喝茶,俊美的五官一片冷凝。
忠叔呼吸不由下意識的輕了些。
因為對于親事的不滿,世子成親第二日就跑去了衛所。
這一去就是兩個月。
剛才甫一見面,他只是覺得世子還在生氣,現在看來,世子好像不止生氣這么簡單。
就像現在,世子只是坐在那里,整個人卻透露著一股冷漠端凝的氣息。
以前的世子,性情開朗疏闊,驕傲自信,整個人如陽光般明亮。
一場不情愿的親事,難道會讓世子心結這么深?
嚴忠心里有些難受,到了嘴邊的話猶豫了下,問道:“世子還沒用飯吧?廚房已經在準備了,飯菜一會兒就好。”
蕭祁湛放下手中的茶盞,眉頭擰了擰,“忠叔,她呢?”
她?誰啊?嚴忠一臉茫然的抬頭。
蕭祁湛頓了頓,緊緊抿了下嘴唇,“薛......嗯,世子妃呢?”
世子妃?
嚴忠雙眸驀然放大,驚訝的望向蕭祁湛。
蕭祁湛如黑曜石般耀眼的黑瞳瞇了起來,似乎里面還有一絲不自在。
不自在?這種情緒會出現在世子身上?忠叔懵圈。
“怎么了?她不在府中?”大約是半晌沒等到回答,蕭祁湛挑起了眉頭。
忠叔回過神來,“呃,不,她.....哦,世子妃她......她在......”
“她在府里?”蕭祁湛有些驚訝,“那請她過來一起用飯。”
嚴忠錯愕。
今兒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呀?
世子竟然會問起世子妃來,要知道成親前,世子反抗的可是最激烈的,為了抗議這門親事,他差點逃婚了。
成親是王爺親自押著拜堂的。
洞房花燭夜嘛,更是過的一肚子氣!
嚴沖冷不防被親爹一腳踢在了小腿上,頓時腿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險些跌倒在地上。
“您可真是我親爹啊!
這次在衛所逗留了近兩個月,橫山衛,鷹揚衛,江陰衛,興武衛四個衛所分別待了小半個月。
這在以往是完全沒有的事兒。
不僅如此,世子竟然還親自過問了四個衛所平日里練兵的情形,并盯著他們親自操練。
他也被世子丟進衛所練了兩個月,練到現在,他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忠叔見兒子苦著一張臉在哪兒擠眉弄眼,不由抬腳踢了過去。
“混賬,你跟在世子身邊這么久,怎么也不知道勸勸世子啊?”
“世子回來了,這次換防前前后后差不多用了兩個月,可是有什么事?”忠叔接過蕭祁湛的披風,面帶憂色。
看到忠心耿耿的老管家,蕭祁湛冷凝的面容稍稍緩和了些,“沒有,多演練了一些陣法。”
說罷,頎長的身影已經邁進了花廳,背影看起來帶著明顯的端凝。
兩個月下來,四個衛所的士兵被操練的都掉了一層皮,衛所的將領看到世子都躲著走。
嚴沖揉了揉幾乎抬不起來的胳膊,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嚴沖齜牙咧嘴的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胳膊,長嘆一聲:“豈止是生氣啊,這回世子可是氣大發了。”
以前世子去衛所哪里會真的管排兵布陣的事?
時至黃昏,夕陽的余光灑在門前的石獅上,氤氳著最后一抹余韻。
蕭祁湛挺拔的身影甫一踏進昭王府,大總管忠叔便迎了上來。
事情都過去兩個多月了,怎么感覺世子心情更糟糕了呢?
嚴忠覺得剛才自家世子的背影都透著一股蕭瑟冷漠的味道。
不應該啊,不就是成親嗎?哪個男人還不成親啊?
嚴忠皺了皺眉頭,一把拉住旁邊跟著進門的兒子嚴沖。
“世子爺還在生氣啊?”
永嘉十六年,過了三月三,京城的天氣便一日比一日暖和起來。
出了皇城,沿著城墻往東走,至正陽門外,便進入仁壽坊。
過了坊門口高高的牌樓,第一座碧瓦朱檐的宅邸便是昭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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