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自個送我的,又不是我逼迫你的。好吧,既收了你的東西,我便與你說吧,小姐是直接從宮里出來的,至于發生了什么事,我確實不知。”
“宮里?莫不是曉得了?”
李修嘀咕一聲,心里沒底,只是面上一收笑意,瞬間便沉重嚴肅了幾分。
入得小酒館,便見著沈君茹愁眉不展,端坐著喝酒。
當即便上前兩步,拱手作揖。
“沈姑娘。”
沈君茹微抬眉眼,纖纖玉手指了指對面的位置,道。
“李侍衛,請坐。”
“屬下不敢,姑娘有事還請吩咐。”
“你是秦王的手下,并非我的手下,我可能差遣的動你?”
“殿下臨行前吩咐過了屬下,留下是為護姑娘周全,一切要聽憑姑娘調遣。”
“好。”
沈君茹輕笑一聲,并不急著問話,抬手又添一杯濁酒。
“李侍衛,坐下說話吧。”
李修猶豫片刻,而后便在沈君茹對面屈膝而坐。
一杯清酒放在面前,沈君茹做了個“請”的手勢。
她越是這樣什么都不問,越是禮敬,他這心里便越是沒底,慌的一筆啊。
他端起酒杯,猶豫著看了看沈君茹,又求助一般的看向映星,然而映星也愛莫能助,只得心虛的撇過了臉去,一盒脂粉便想將她收買了?休想!
李修哪喝的下去?“咚”的一聲,將酒杯放回了桌面上,而后起身后退兩步,便又拱手抱拳道。
“沈姑娘要問什么,或是吩咐些什么便盡管問吧。”
想要攻克一個人的心,那邊要耐心之極,慢慢的打磨,慢慢的敲打,對方越是沉不住氣,便越是容易露出弱點來。
沈君茹卻只是輕笑一聲,并未說話,而是抬眸,定定的瞧著李修。
李修被她看的心里一陣慌亂沒底,他在來的路上就琢磨好了,若是沈姑娘問及殿下之事,他便三緘其口,或只道一切平安就好。可偏偏沈君茹不聞不問,只端端的瞧著他,這讓李修還怎么沉得住氣?
“沈…沈姑娘…為何這樣瞧著屬下?”
他臉上又沒花,若是叫殿下曉得沈姑娘這樣一直盯著他看,殿下怕是要扒了他的皮,亦或是劃花他的這張俊臉,雖說男人面上有點疤痕才野性,但…但這樣萬一討不到媳婦可咋辦?
“李侍衛,可有什么想與我說的?”
“沈姑娘何意?屬下不明白。”
“不明白?”
沈君茹輕笑一聲,微微點了點頭,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微微蜷縮彎曲,在桌面上有節奏的輕輕敲打著。
“屬下…屬下還請姑娘指點。”
“既如此…那李侍衛,你便忙你的去吧。”
啊?就這樣?
喚他來,竟是什么都不問的?
李修茫然的看著沈君茹,良久,他才又抱拳作揖,猶豫片刻便轉身離去。
“小姐…”
映星也是不懂,小姐著急忙慌的讓她尋了人來,為何又什么都不問了?就這么將人給放走了?
然而她才輕喚出聲,沈君茹卻已抬手制止了她尚未出口的話。
她微垂著眉眼,替自己酒杯滿上,又瞧了瞧那尚未喝掉的酒杯,心里卻在默數著數兒。
一杯飲盡,腳步聲由遠及近,只見門口人影閃過,竟是那李修去而復返,端了桌上酒杯,仰頭便一飲而盡,而后低聲道。
“沈姑娘,我憋不住了,你要問,便問吧。”
沈君茹輕笑一聲,攻心之道,第一步便是要有足夠的耐心,她抬眸瞧著李修,道。
“秦王現在如何了?”
“姑娘知道殿下受傷了?”
沈君茹瞳孔微縮,看來是真的!
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本是微微彎曲的,卻在一瞬間緊縮成拳,面上卻是分毫未動,瞧著冷靜而又一切盡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微揚紅.唇,低頭倒頭,掩飾慌亂,聲音平靜無波,道。
“你道我喚你來,是為何?”
李修自知一時言差,但此時再想補救已來不及,他來此之前方才燒了殿下飛鴿傳來的書信,上面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了不要讓沈姑娘知曉的。
只是沈姑娘又不是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女子,想要瞞著她,談何容易?
這不才過半日不到,她便曉得了此事,還召他來問話。
他忙道。
“姑娘不必擔心,殿下沒事,只是受了些輕傷…”
“可我怎聽說,殿下中了毒,此刻生命正危在旦夕!”
“何、何人胡說八道,亂嚼舌根,沒這事!殿下雖中了毒,但沒危在旦夕。”
竟真中毒了?
沈君茹料想,若是她行刺,必然在刀劍上淬了毒,只要毒液遇血,沁入五臟,便是刺客身死,那也足能要了鳳珉的命!
而南疆又是擅蠱毒之地!
她面色微變,袖中拳頭緊握,指甲陷入皮肉之中尚不自知,只覺心頭悶痛,要比掌心的那點點刺痛強烈上百倍!
李修那傻子,尚不知道自己在沈君茹連炸帶忽之下便將實話都撂了。
沈君茹越是瞧著他無言,他便越是管不住自己的那張嘴,竟一股腦的道了出來。
“那些刺客已被伏法,但都是死士,被俘之后都咬碎了牙槽后的毒藥自盡,想要盤問出幕后之人恐怕不易,殿下傳來的信上寥寥數語,并未說及太多細節,只道人已無礙,姑娘不必擔心。”
“咚!”
李修話音剛落,沈君茹便一拳頭捶打在了桌面上,瞧著是生氣了。
只是李修并不明白沈君茹這一腔怒火從何而來。
張了張口,還想再說些什么,卻瞧著映星對他使了個眼色,似讓他不要再說了,他閉口無言。良久,便見沈君茹揮了揮手,道。
“看來,殿下與我…尚未交付真心。”
否則,這樣的事,寧可傳書給身邊侍衛,也不與她多說一言,看李修那樣,應該是囑咐過了,不要告訴她吧。
可現在,秦王遇刺一事,大抵已經傳開了,自己聽到的只是前半部分,若非問了李修,哪知他已脫離危險?
他便沒想過,她得了消息是怎樣的心情?
又或者,他瞞著消息,另有籌算?
沈君茹想不出其他,自嘲一笑,將杯中濁酒飲盡。
李修欲言,沈君茹卻已然起身,一揮衣袖,便抬步離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關注“熱度網文或者rdww444”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