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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氏少不得要與珍貴妃說說留大公主在宮里安胎的利弊。
安氏理解珍貴妃那顆慈母心,想當年得知珍貴妃懷孕,她比此刻的珍貴妃還要擔心,生怕年輕的女兒被人算計,而年輕的珍貴妃也的確被人暗算,不但落了胎傷了身還差點沒了命,雖說如今也是兒女雙全,吃得苦少嗎?
就算如今貴為貴妃,她真能擋得住后宮那層出不窮的手段,又何必讓大公主身陷于后宮的齷齪和算計之中呢?
至于公主府缺少老人,安氏直言這不過是珍貴妃的借口罷了。
要讓大公主身邊有老人,有的是更好的辦法。
比如將駙馬家人從南州調入京城,當然這不是最好的辦法。
大公主身份尊貴,將駙馬家人調進京城,有可能給大公主找麻煩。
倒不如給大公主身邊再添幾個懂生育的嬤嬤,應該比駙馬家人進京關懷大公主更為妥當。
事實上珍貴妃心里也是有過各種考慮的,只是以己度人,她覺得有親娘在身邊照顧著,應該更好些。
當年她若不是身在宮中,懷孕之后就能向安氏請教,也不至于落胎傷身差點一尸兩命。
如今聽了安氏這么一分析,宮里的確不是大公主安胎的好地方。
珍貴妃少不得要托安氏多照顧著些大公主,安氏嗔了珍貴妃一眼:“這還用你說!這樣的客套話以后給我少說!我只大公主這么一個親親的外孫女,我還能不顧著些她!就算我沒精力顧及,不還有康哥兒媳婦嘛!你看,她們倆好得就像親姐妹!”
說罷,安氏指了指一旁正小聲說著話的大公主和蘇云朵。
此刻蘇云朵與大公主正在討論也是大公主留在宮里安胎這件事的利弊。
事實上大公主并不想留在宮里,她更愿意回公主府。
只是珍貴妃一片慈母心要留她在宮里安胎,大公主也不好直接拒絕,故而很為難和糾結。
“女人懷孕生子處處是風險,只看怎么做對你和孩子更有益。”蘇云朵自然不能替大公主做堅定,只能從側面提醒大公主。
若她是大公主,她是絕對不會留在宮里安胎的。
雖說公主府同樣存在風險,可是在公主府里,大公主有著絕對的權威,只要多留點心就可以規避風險,而宮里卻不同,一個已經成親的公主在宮里被掣肘之處不要太多。
所謂的公主府沒老人,蘇云朵與安氏的想法一樣,都認為那不過是珍貴妃留大公主在宮中的借口罷了。
大公主身邊有奶嬤嬤,有懂醫術的大宮女,就算覺得人手還不夠,珍貴妃宮里也不缺懂生育的老嬤嬤,完全可以往公主府送兩個可心意。
再說宮外還有鎮國公府呢,大公主可是鎮國公府的外孫女,安氏也好,蘇云朵也好,還能不管大公主?
大公主本就是極聰慧的明白人,自然聽出了蘇云朵話外之音。
珍貴妃在安氏的勸說下,放棄了留大公主在宮里安胎的計劃。
不過大公主并沒有跟著蘇云朵他們一起出宮,而是在參加完除夕宮宴之后,由附馬爺親自接回了公主府。
隨同大公主和駙馬爺回公主府的還有珍貴妃精心挑選的兩位嬤嬤,這兩位嬤嬤一位是打小就侍候珍貴妃,后來又跟著珍貴妃進宮的方嬤嬤,另一位也是侍候了珍貴妃二十年的老嬤嬤。
不但深得珍貴妃的信重,又都侍候過孕婦很有經驗,更是看著大公主長大的,疼愛大公主的那顆心并不比珍貴妃少。
有這樣的兩位嬤嬤去公主府侍候幫襯大公主,必能鎮住公主府的魑魅魍魎,為大公主抵擋暗處的風波涌動。
大公主回了公主府,安氏少不得要去公主府走動,盡管歡哥兒還小不易多出門,蘇云朵還是在初三這日帶著歡哥兒與安氏去公主府探望大公主。
大公主府離鎮國公府并不算遠,馬車過去也不過兩刻鐘的時間,蘇云朵卻是第一次來。
大公主成親的時候,蘇云朵正好懷著身孕,自是不方便過來做客,后來就是生產做月子,大公主在宮外開府大半年了,蘇云朵硬是沒機會來過公主府。
公主府雖說沒有鎮國公府開闊,看著也不如鎮國公府的疏朗開闊,卻處處透著精致。
到底是圣上最寵愛的公主,也是當今圣上第一個出宮開府的公主,其府第果然不同凡響。
進了公主府的正院,被迎進大公主的正房,安氏和抱著歡哥兒的蘇云朵與大公主見了禮,就被大公主請到自己身邊軟榻上落座。
大公主伸手就要抱歡哥兒,蘇云朵卻不敢真將歡哥兒交給大公主,倒不是怕大公主抱不穩,而是怕歡哥兒的腿蹬到大公主的肚子。
別看歡哥兒才三個多月,兩條小短腿可有勁兒了,有時候不注意被歡哥兒踢到身上,蘇云朵都覺得有些疼,大公主正懷著身孕哪里經得起他撲通。
“可不敢再讓大公主抱他了。”蘇云朵將歡哥兒放在大公主身邊的軟榻上,指著他踢得正歡的小短腿道:“可別看他小,這一腳踢到身上還怪疼的!”
原本因為沒抱上歡哥兒,心里略有些失落也有些不太開心的大公主,在看到軟榻上歡哥兒那撲騰的小腿之后,頓時明白了蘇云朵的意思,不由伸出手去試了試,果然還挺有力的。
感覺到小朋友踢到手上的力度,大公主訝然:“果然有力!比三皇兄家的勝哥兒有勁多了!”
大公主嘴里的三皇兄是華嬪所出的三皇子,勝哥兒是三皇子的嫡次子,比歡哥兒大兩個多月。
“這小子皮實,像他爹!”安氏明顯有些得意,皇子皇孫在體質上哪里能與鎮國公府的子孫相提并論,當然這話安氏不可能在大公主面前說出口。
大公主輕輕撫了撫自己那還沒有出懷的肚子,眼中閃過一絲期待:“希望這胎是個兒子,也能像歡哥兒一樣壯實!”
蘇云朵心里微微一愣,雖說這世道男尊女卑,重男輕女的思想根深蒂固,可是她總覺得大公主這話另有深意。
安氏比起蘇云朵來想得自然更深,聽了大公主的話更是眉頭緊了緊,不過很快就松了眉,拉過大公主的手愛憐地拍了拍,笑道:“大公主必能心想事成,再說了就算這胎是女兒那又有什么,先開花后結果的多得是,只要能生,總能生出個兒子來!”
大公主明顯嘆了口氣,不過很快就笑了道:“承外祖母吉言。”
看著明顯有心事的大公主,蘇云朵想起此前白葵曾經給她聽過的有關公主府的八卦,莫非駙馬爺身邊的通房見大公主懷了身孕起什么齷齪心事了?
只是如今大公主正懷著孕,就算心懷疑惑也不好直接問大公主,且先將這事放在一旁,待會找機會問問大公主身邊侍候的人,總能找出原因,找出原因來才能對癥下藥。
安氏心里自然也與蘇云朵有同樣的想法,兩人相視一眼,將話題引開。
正好蘇云朵帶歡哥兒進宮那日,圣上與陸瑾康談了些北邊的一些事務,大公主也得了一些消息,正好互通有無,順便轉移話題,免得大公主心情更為抑郁。
那日圣上與陸瑾康在御書房就勃泥城的防務事宜商談了差不多有一個時辰。
勃泥城可以算是陸瑾康親手從北辰國大皇子手中搶過來的,對于勃泥城的了解自是超過朝中所有官員。
因為陸名揚的那封折子,這一個多月以來陸瑾康更是將勃泥城的防務做了一番細致的研究,甚至已經做了一個比較完善的防務方案。
圣上對陸瑾康的方案大為贊賞,卻依然沒有松口,只是讓陸瑾康將他做出的這個方案送進宮,至于到底是派陸瑾康還是另外派人去勃泥城協助陸達至今尚未有定論。
不過陸瑾康回府后,卻第一次與蘇云朵深入地談起勃泥城,談起勃泥城外的一望無際的草原景色,雖說只是閑話,卻讓蘇云朵心里生出一種預感,也許用不了多久,陸瑾康真有可能被派往勃泥城。
只是此去是臨時前往協助陸達,還是長期在勃泥城駐守,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蘇云朵心里明白,陸瑾康不可能無緣無故與自己談論勃泥城,他應該更趨向于自己親自前往勃泥城,既如此她手上的事就得抓緊了安排。
雖然在這里女人不沒有權利參與朝政的,卻并不表示女人們私下不議論朝中之事。
再說勃泥城的防務事關東凌國安危,事關鎮國公府,陸名揚更有讓陸瑾康去勃泥城協助陸達的打算,甚至將此事當成陸瑾康成長路上一個重要的歷練機會,蘇云朵作為陸瑾康的妻子,本就是成了局中人。
安氏是鎮國公府的老夫人,大公主是鎮國公府的外孫女,說起來她們三人與此事都息息相關,私下談論最是自然不過的事。
“父皇心里很糾結,一方面覺得大表哥是最合適的人選,一方面又舍不得放大表哥離開京城,畢竟大表哥掌著京城和皇宮的防務。”大公主一針見血地指出圣上遲遲沒有定下人選的原因。
對于圣上如此看重陸瑾康,安氏的心里是得意的,誰不希望兒孫有出息呢?
只是相對于讓陸瑾康去勃泥城,安氏自然更愿意陸瑾康留在京城。
隨著年齡見長,安氏越來越喜歡兒孫繞膝的日子,恨不得所有兒孫都在京城平安度日,而不是如今這般總是分隔兩地,團圓之日不是少這個就是少那個。
可是安氏心里更明白,鎮國公府數代鎮守北邊境,也許在她有生之年也無法成就合府團圓的心愿,而陸瑾康作為鎮國公府的世子,去往邊境更是他的宿命。
這次陸名揚更是親自操刀上折子為陸瑾康親命,對于鎮國公府的男人,特別是大房的男人,京城只是他們的驛站,北邊境才是他們的宿命,陸瑾康自然不能例外。
此刻聽了大公主的話,安氏不由長嘆了口氣道:“圣上能留康哥兒多久?康哥兒遲早還是要去勃泥城,這是他的使命!”
這事蘇云朵不好多說,卻也不能不說,只是借陸瑾康的意思道:“夫君說了一切聽圣上的安排,他只做好圣上手中的那塊磚,哪里需要往哪里去就是。”
說罷不管安氏和大公主驚訝的目光,側身將躺在榻上已經開始不耐煩哼哼的歡哥兒重新抱起輕輕哄著。
片刻之后方聽得大公主笑道:“還是大表哥通透!”
幾個人正說著話,卻聽外面傳來一陣喧鬧,大公主的臉瞬間就陰了下來。
蘇云朵只聽了幾句就明白了大公主沉臉的原因,鬧騰聲來自駙馬爺通房的丫環,說是那通房不舒服,讓丫環來大公主這里求大公主替她請醫。
安氏自然也聽明白了,不由冷冷一笑:“公主太過寬厚,不過一個通房也妄想大公主身邊的醫女。”
大公主看了眼屋里侍候的大宮女,大宮女轉向出去:“鬧什么鬧,不舒服讓管家請大夫,誰給你膽子來正院鬧事?!”
隨著大宮女的喝斥,外面瞬間靜了下來,安靜卻只有片刻,就聽那丫環哭喊道:“我家主子打小侍候駙馬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一個通房也能在公主府稱主子?!蘇云朵驚訝地看向大公主,大公主臉上卻已然沒有初時的陰沉,反倒笑了起來,令蘇云朵有些莫名。
不過很快蘇云朵就明白了,因為那丫環尚未將話說完,就聽得一個威嚴的聲音道了聲“掌嘴!”,隨即是“啪啪啪”的掌嘴聲和丫環含糊的哭聲討饒聲。
顯然大公主的嬤嬤出手了!
不過饒是如此蘇云朵還是替大公主擔心。
今日安氏與她過來探望大公主雖說聲勢不算大,她卻不相信通房會不知道她們過來。
明知她們在大公主這里,卻依然敢讓身邊的丫環來正院鬧事,可見這通房平日里有多么的囂張,指不定是駙馬爺縱容的結果。
難怪她見到大公主之后,總覺得大公主身上有股子難以消散的郁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