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第一百九十三章做得很好
正文卷第一百九十三章做得很好
“落塵,怎么連你也這么說?”
衛襄是真心實意關心落塵的,但落塵一上來就先提尉遲嘉,衛襄臉上的笑意頃刻間就消失了:
“我已經不喜歡他了,誰要他來跟我長久相伴了?”
“好,我不說了。”
落塵抬頭看了一眼衛襄,好脾氣地笑笑:
“不管怎么說,這于蓬萊和東海仙門來說,都是好事。”
“是不是好事,誰能說得準呢?”
衛襄怏怏地嘀咕了一句,拉過落塵的手往山上走:
“走吧,我們先過去。”
落塵卻如同被火燙了一般甩開了衛襄的手。
等對上衛襄驚愕的眼神之后,又忙不迭地解釋:
“襄襄,我們現在都大了,這樣不妥……于理不合。”
衛襄望了望自己空蕩蕩的手心,再看看被落塵藏回袖子里的手,良久才輕輕地“哦”了一聲,笑嘻嘻地道:
“你是怕被你師父看見了罵你吧?”
落塵悄悄朝師父那邊看了一眼,果然,師父正怒目瞪著他們這邊。
衛襄撇撇嘴:
“哼,在你師父眼里,只要是個女的,都是要勾引你還俗的狐媚子,啊呸!”
說完甩甩袖子,轉過身繼續向前走了。
落塵望著面前神采飛揚如同往昔一般的少女,什么也沒有辯解,默默地跟在了她身后。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從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
十句話里有九句是關于尉遲嘉的。
所以,怎么可能回了一趟長安就真的不喜歡了呢?
更何況,他曾經送她的萬佛衣,如今還在尉遲嘉那里——
當年如果不是深到骨子里的喜歡,襄襄又怎么會把那樣一件可以護身保命的法器,送給尉遲嘉一個凡人呢?
走在前面的真一和尚,直到確定自己徒弟已經不受衛襄這個丫頭蠱惑之后,才轉過身跟著德山老頭繼續向前走。
德山見他這這副防賊一般防著自己小徒弟的模樣,忍不住有些尷尬:
“你,你用不著這么防著我們襄襄,我們襄襄對和尚又不感興趣……”
“誰說的?上次她還非禮我的徒弟!”
“那哪能叫非禮,小孩子鬧著玩的……”
“哼,護短的老家伙……”
“真的餓,不是我護短。我跟你說,今日入門的尉遲嘉,就是襄襄的未婚夫,所以你想想,珠玉在前,她哪里看得上你那木呆呆的小徒弟?”
一聽說尉遲嘉居然是衛襄的未婚夫,真一和尚頓時放心,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不過下一刻就又黑了臉:
“不是,你什么意思?我的徒弟哪里木呆呆了?我徒弟這是沉穩,沉穩你懂不懂?”
“懂,我懂,我說錯話了,大和尚你就不要計較這些小事了,你只管放心,你的徒弟不會還俗就好!”
兩人一路爭爭吵吵,直到進了蓬萊閣大殿才算是消停下來,因為真一大師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殿里的那個年輕人。
一襲藍色衣衫的俊美男子長身玉立站在殿前,容顏絕美,神情恭順,耀眼的陽光穿過大殿的門照射進來,落在他的身上,都只像是為他矜貴天成的氣質披上了一層金紗的裝飾。
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不說話,就已經讓人一眼看過去驚為天人,真一和尚毫不懷疑,只要這個年輕人揚眉一笑,就能奪走天下女子的心。
不過如此,甚好,甚好。
雖然不爽德山說自己的徒弟木呆呆,但這尉遲嘉,卻也真算得上珠玉在前。
有他占據著衛襄那丫頭的心神,衛襄大概再也不會來騷擾自己的徒弟了。
念及此,真一和尚看向衛襄的眼神都柔和了很多。
“小丫頭,你師父為了你,可謂是用心良苦,你可要好好惜福。”
“啥?”
正悄悄躲在大家身后,以逃避大師姐和二師兄暴怒目光的衛襄一臉懵逼。
尉遲嘉拜入蓬萊,怎么成了她要惜福?
真一和尚看著眼前少女傻呆呆的模樣,不由得心中暗道可惜。
這可惜了那尉遲世子要娶這么個傻貨。
“癡兒癡兒,你約莫是上輩子積了德了!”
真一和尚嘆了一句,轉身走開。
衛襄更是一頭霧水,她上輩子積了德?
她要是真積了德大概就不會有這輩子了。
說話間,真一和尚已經被德山和萊蕪請到了觀禮的主位上。
聽濤真人和玄風也坐在觀禮的主位上,看見真一和尚過來,玄風立刻站起身,畢恭畢敬地行禮問好。
但聽濤真人卻是坐在原地,紋絲未動,等著真一和尚向他問好。
畢竟在整個東海,他才是真正的前輩。
但真一和尚卻像是沒看到聽濤真人一般,只與玄風簡單寒暄了幾句,就入了座,從頭至尾將聽濤真人當成了空氣。
聽濤真人沒想到真一居然敢這么拂他的面子,心下不由得惱怒,但他面上并沒有露出來,倒是立于他身后的凌瀚神情中頗有不虞。
“師父,此人是誰?怎能對您如此無禮?”凌瀚小聲問聽濤真人。
聽濤真人淡淡的看了真一和尚一眼,皺眉道:
“以后見了這個人,你也不要理睬就是。”
凌瀚跟隨師父多年,一聽這話就明白了,那和尚怕是跟自家師父有過節。
這大和尚看起來也是不好惹的樣子,但他那個徒弟……
凌瀚朝著落塵那邊看去,卻發現他心愛的言兒站在那大和尚的徒弟身邊,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深深的怒氣頓時從凌瀚的心頭升騰而起——
言兒今日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在故意躲著他,難不成就是為了這小和尚?
強忍著心中的妒火,凌瀚立刻狀似無意的走了過去。
“言兒,這是你的朋友?”
凌瀚勉強露出一絲笑意,問道。
“是啊,他是我的好朋友。”
蘇沫言不是看不懂凌瀚眼底的不悅,可不知道為什么,她現在對凌瀚沒有了從前的那份耐心。
以前覺得凌瀚性情高傲,很酷,但這會兒,她卻只覺得凌瀚實在是太過傲嬌和別扭。
如果,如果是衛襄過來拉著這小和尚說話,尉遲嘉又會怎么做呢?
蘇沫言心里這么想著,轉眼卻看見衛襄偷偷的溜了過來。
“落塵落塵,拜師儀式還要好一會才能開始,我們先去外面玩好不好?我有事情跟你說!”
衛襄現在只要看到落塵,就想起來前世聽聞落塵殞身在語凝海的事情。
這輩子她是一定要想辦法阻止落塵去語凝海的,實在不行,就算把他的腿打斷也是可以的。
落塵抬頭朝著觀禮的主位上看了一眼,很是為難。
師父不知道是為什么,如今很是有些草木皆兵,總是時刻盯著他,生怕他為女色所誤,會亂了佛心去還俗。
衛襄才不管那真一和尚生氣不生氣呢,黑亮的眼睛轉了轉,扯過落塵袈裟的袖子就走:
“走吧走吧,你師父叫我把你帶走的,他不喜歡玄云門的這個小姑娘纏著你!”
“我沒有纏著落塵……衛襄你怎么能這么說?”
蘇沫言真是生氣了,她只不過是過來跟這小和尚打個招呼而已,什么叫纏著他?
“我樂意這么說,你管得著啊?不服氣去跟真一大師說啊!”
衛襄本著氣死人不償命的原則懟了回去,不由分說拉起落塵就跑了。
主座上的真一和尚遠遠看著,頓時就急了,“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去找德山:
“德山,你跟我說你那個好徒弟不會再找我徒兒了,可是你看看,你看!”
“哎,我看什么?我有什么可看的,你看!”
“我看什么……”
兩人跟繞口令一樣吵著架,真一和尚的眼神還是看了過去,只見一直安靜站在大殿右側的尉遲嘉,已經邁步跟著走了出去。
“哦,這就好。”
真一和尚一顆心重新落回了回去。
這回總算是真正放心了,有人看著那丫頭了,不錯不錯!
真一和尚和德山之間的氣氛重新恢復了其樂融融,尉遲嘉和落塵之間的氣氛卻不怎么好。
“落塵小師父,真是對不住,襄襄又調皮了。”
尉遲嘉微笑著將衛襄緊緊攬在了自己懷里,對著窘迫不已的落塵輕聲致歉。
落塵抬起頭,與那雙如墨一般的雙眸對上。
果不其然,眼前的人雖然說著道歉的話,但他眼中的冷意和不悅一如從前。
而襄襄……
落塵望著靠在尉遲嘉懷里一動也沒有動的衛襄,心底的那一絲苦澀和悵惘重新浮現了出來,又很快退去。
總歸,襄襄還是喜歡他的。
所以,自己是該認真避嫌的。
落塵微微垂頭,雙掌合十,從容一禮:
“沒有,尉遲施主想多了……師父還在殿內,我先回去了。”
被尉遲嘉那種古怪的秘術牢牢困住的衛襄,在落塵與自己擦肩而過的時候,心里忍不住淚流滿面——
落塵啊落塵,老娘是被劫持了,你看不出來啊?
誰來救救我啊?!
周圍的人的確是沒有一個人看出來,所以更不會有人來救她。
縈繞在她耳邊的,只有尉遲嘉輕輕的笑聲:
“以后不要再隨便來找這個小和尚了,他太笨了。”
笨你妹啊!
衛襄心中咆哮。
而同樣跟出來的蘇沫言只看到尉遲嘉將衛襄攬在懷里,兩人恩恩愛愛的模樣很是刺眼。
蘇沫言心就莫名生出了幾份輕視不屑。
她狀似無意地從尉遲嘉與衛襄身邊走過,越過他們一兩步,才又忽然回頭道:
“衛襄師姐,之前你說我纏著那位須彌山的小師父,我雖然覺得委屈,但我也不想解釋什么。只不過這句話我還是要原樣奉還給衛師姐,畢竟,您也要考慮尉遲世子的顏面才是。”
蘇沫言趾高氣昂的說完,見衛襄只是呆呆的靠在尉遲嘉的肩膀上,一言不發,不反駁也不生氣,心里立刻就舒服了。
驕縱任性又怎么樣?人人都護著又怎么樣?
做錯了事還不是一樣沒臉反駁別人。
她就不信今天這件事不能在尉遲嘉的心里扎下一根刺。
如此想著,蘇沫言很是得意洋洋地離開了。
這個心機婊!
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的衛襄幾乎要氣炸了——
她發誓,一會能動了,一定要先把尉遲嘉先打成豬頭!
而聽了蘇沫言這些夾槍帶棒的話,一直都是神情淡淡的尉遲嘉,則是對著蘇沫言的背影,悄悄抬了抬手,手心里金芒一閃而過。
這女人話太多,以后還是不要說話了吧。
然后尉遲嘉就光明正大地攬著心不甘情不愿的衛襄回到了蓬萊閣大殿。
“不錯不錯,尉遲師弟做得很好!”
門口,程無心冷冷的眼神從衛襄身上掃過,然后面帶笑容,夸贊了尉遲嘉一句。
“多謝大師姐夸獎。”
尉遲嘉淡淡地道謝。
原本還瞪著尉遲嘉目露兇光的衛襄,眼底的氣焰立刻就消失了。
她努力的縮了縮身子,恨不得自己就此消失。
不過她忘了自己不能動,再怎么縮,也還是直挺挺的站在程無心面前,無處可逃。
程無心走過來,伸手在衛襄肩頭輕輕地拍了拍,似乎很是感慨:
“時間過得可真快,轉眼間襄襄都長成大姑娘了……尉遲師弟,以后這個不省心的家伙就交給你了,記得管好哦。”
尉遲嘉輕笑一聲,恭敬應下。
倒是衛襄的心底又開始狂躁——
大師姐說這話什么意思?什么叫長成大姑娘了?交給尉遲嘉了?
大師姐,難道你不知道我已經不喜歡這個家伙了嗎?
程無心又摸了摸衛襄的腦袋,這才轉過身,笑瞇瞇的走開了。
故意的,大師姐能看出來不對勁,可她就是故意的!
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衛襄,剎那間悔的腸子都青了!
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為什么要去得罪大師姐?!
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尉遲嘉回來以后,拜師入門儀式很快就開始了。
尉遲嘉先是手持三炷香,給蓬萊的祖師爺們上了香,又親手向德山奉了茶,受了德山的師徒魂印,聆聽了蓬萊的種種規矩,最后向師姐師兄們一一行禮,整個儀式才徹底完成。
一直受制于人的衛襄,只能乖巧的站在一邊,眼睜睜的看著尉遲嘉在祖師爺的神位面前,順利完成了整個儀式。
等整個儀式完成的那一刻,衛襄陷入了沉重的思考中——
為什么沒有一點異象發生?
難道祖師爺在天有靈,會不知道上輩子就是因為這家伙,蓬萊才滿門覆滅的嗎?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