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是被小白貓給打飛的,他只是直覺眼前這小白貓和這個地方有關聯。
小白貓完全沒防備,就這么被他抓在了手里。
他好奇地朝著那面鏡子看了過去,卻從鏡子中看見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倒影——
就在紀寧心中酸楚的時候,那那面鏡子仿佛能勘破他的所思所想一般,鏡子里慢慢有了變化,迷迷蒙蒙的霧氣在紀寧周身升騰而起,將他和小白貓一起籠罩。
“紀寧師叔好!”w8.RG
大權在握,美人傾慕,除了不能長生,他的人生沒有缺憾。
于是這份缺憾就在安然適意的日子里日漸成了他的心病,越來越能勾起他對死亡的恐懼,對長生的渴望。
于是他雄心勃勃開始尋找,開始籌劃,甚至帶著人一次次去往蓬萊,借著那個傾慕自己的女子之手,一次次地查探蓬萊的秘密。
因為傳說中,蓬萊仙山是有長生不老藥的,而蓬萊的弟子,壽命也遠比一般的仙門弟子要長。
就在這個時候,語凝海出現無名漩渦的消息傳來,很多人都言之鑿鑿地說他們在那漩渦中看到了兩顆靈丹,更多的人猜測,那靈丹就是傳說中的東海長生藥。
他心動了,也帶人前往,卻在那漩渦中遇到了蓬萊弟子衛襄。
九死一生之后,漩渦中的靈丹不見了,而衛襄,安然無恙地回到了蓬萊。
風言風語由此而起,那個叫衛襄的少女被蓬萊掌門逐出師門。
他與掌門商議之后,篤定衛襄被逐出師門一定是因為長生藥,因為已經有數不清的修仙者盯上了蓬萊,他也覺得,無風不起浪,如果長生藥不在衛襄手里,蓬萊為什么要心虛,為什么要這么急著將衛襄趕出師門?
于是他毫不猶豫地站了出來,代表扶桑成了東海修仙者的首領,直逼蓬萊,很快就爆發了一場場慘烈的爭斗。
蓬萊立派千年,弟子稀少,卻個個精悍。
東海修仙者修為有限,卻占了一個人多,兩方在曠日持久的廝殺之后,兩敗俱傷,一直出人不出力的他終于在此時站了出來,準備坐收漁翁之利。
昔日傾慕他的女子面對他的長劍,難以置信。
他心中略有愧疚,但到底還是對于長生的渴望占據了上風。
“你若是跟我走,我可以保你平安。”他對她這樣說道。
但蕪青眼底已經沒有他了,她搖搖頭,帶著她的幻蝶浴血奮戰,最終殞身在蓬萊山外的蒼茫大海中。
那一刻,他心底空落落的,明明知道自己失去了一樣最寶貴的東西,但卻連后悔都不能,因為走到了這個地步,如果后悔,那就否定了他之前所有的付出。
可是多年以后,他還是后悔了。
在這場慘烈的爭斗中,蓬萊直接覆滅,東海仙門參與進去的修仙者死傷大半,而他,卻始終沒能得到心心念念的長生藥。
百年以后,當東海的一切云煙過往都消失殆盡,他的殞身之期提前到了。
在蕪青死去的時候,他以為她不過是他仙路上的一個過客,但是在她死后,他卻始終沒能忘記她決絕赴死的身影。
說不清的悔恨彌漫心間,權利名望皆有的他有生之年再也沒有靠近過別的女子,直至死亡來臨的那一瞬間,他仿佛還看到了那個早已逝去的女子,站在他面前對他斂衽行禮,淺然一笑。
可是,一切都回不到從前了。
他的一生如同一場空蕩蕩的夢,好像什么都有了,卻始終什么都沒有得到過。
他朝著淺笑嫣然的女子伸出手:
“帶我走吧。”
夢中千年,夢外卻只是彈指一瞬而已。
匆匆趕來的萊蕪,蕪青,還有衛襄和尉遲嘉,一起目睹了這場夢境。
而與紀寧一起被包裹在夢境中的小白貓,在夢境結束的這一刻,也終于掙脫出來。
“老子做夢已經做夠了,還讓老子做夢,去死吧你!”
它毫不猶豫的朝著紀寧張了張嘴,一聲只有紀寧聽得到的怒吼聲響徹在他的耳邊。
于是,紀寧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倒了下去,倒在了匆匆趕來的四人面前。
在徹底合上眼的那一瞬間,紀寧仿佛看到了夢境中那個淺然一笑的女子。
他終于安心了。
夢與現實,他已然分不清楚,但在臨死前,能看到她,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石洞中的水流無聲流淌,面目全非的紀寧很快如同一道煙灰一般,隨著水流悄然散去。
不過須臾瞬間而已,眼前一切又恢復如常,就好像這個人從來都沒有到這個世界上來過一樣。
“就,就這么死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衛襄說不出心里什么感覺,悄悄的跟尉遲嘉嘀咕了一句,忐忑的看向了蕪青。
蕪青與萊蕪都是經歷過語凝海夢境的人,此時此刻,石洞中的夢境對于他們毫無影響。
但那個人的徹底死去,顯然讓蕪青受到了重擊。
她的眼神逐漸空茫,直到最后,有淚光閃爍。
原以為會是不死不休,卻沒想到就這么輕易的離開。
可他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將自己當成一枚棋子,又何必在夢境中念念不忘?
為什么啊。
蕪青掩面佇立在空蕩蕩的石洞中,眼淚與水流交織而下,任誰也看得出她正在傷心難過。
“師妹,節哀。”
雖然很想說一句“此人活該”,但萊蕪最終還是不忍心,上前將蕪青輕輕擁住,借了肩膀給她依靠。
“他根本就不喜歡我,為什么要在夢境里惺惺作態……”
蕪青靠在師兄的肩頭,終于開口,哀戚的聲音伴隨著哭泣聲在石洞中回蕩。
萊蕪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將她擁得更緊一些,嘆道:
“不過是一個夢境罷了,何必當真。再說人的本性就是這樣,得不到的,往往就會變成了心中最念念不忘的——忘了他吧,至少,我們都還在你身邊。”
說這話的時候,萊蕪的神情與往日里似乎有些不同。
衛襄愣愣的看著他們,也說不上來到底是哪兒不同。
不過她也無意去打擾這兩位師叔,就扯著尉遲嘉躡手躡腳地從他們身邊走過,直接來到了石洞內的鏡子面前。
“剛才那人,你為什么要讓他死啊?”
衛襄在鏡面上敲了敲,問道。
鏡面上很快浮現出一個年輕男子的身影,神情驚訝:
“沒有啊,我沒有讓他死啊,他已經通過了夢境的考驗……難道是他自己想不開了?”
“不可能,他既然能孤注一擲的逃到這個地方來,那就絕不可能這么容易的就去死。”
衛襄沉吟片刻,轉頭問尉遲嘉:
“你剛才可有看到什么不同尋常?”
尉遲嘉笑著指了指石洞的盡頭:
“我好像看到那只乾坤獸了。”
“乾坤獸?”
衛襄一時半會兒差點沒想起來這是個啥玩意兒,但是當她眼角余光瞥見即將走出洞口的那只小白貓之時,她就二話不說跑過去,手一伸就拽住了小白貓的尾巴。
“站住,你這個壞東西,怎么出現在這里?”
衛襄氣呼呼地問道。
當初這個小東西可是意圖吼死他們,現在居然跑來石洞里搗亂,真以為自己是乾坤獸了不起啊?
不過出乎衛襄意料的是,這小白貓看見她,非但沒有再張口亂吼,反而轉過身來,一下子就躥上了她的肩頭,伸出舌頭就在她的臉上舔了一口。
“滾開!”
衛襄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尉遲嘉就已經臉色一沉,劈手就將那小白貓打得飛了出去。
石洞中的水流無聲流淌,面目全非的紀寧很快如同一道煙灰一般,隨著水流悄然散去。
不過須臾瞬間而已,眼前一切又恢復如常,就好像這個人從來都沒有到這個世界上來過一樣。
“就,就這么死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衛襄說不出心里什么感覺,悄悄的跟尉遲嘉嘀咕了一句,忐忑的看向了蕪青。
蕪青與萊蕪都是經歷過語凝海夢境的人,此時此刻,石洞中的夢境對于他們毫無影響。
但那個人的徹底死去,顯然讓蕪青受到了重擊。
她的眼神逐漸空茫,直到最后,有淚光閃爍。
原以為會是不死不休,卻沒想到就這么輕易的離開。
可他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將自己當成一枚棋子,又何必在夢境中念念不忘?
為什么啊。
蕪青掩面佇立在空蕩蕩的石洞中,眼淚與水流交織而下,任誰也看得出她正在傷心難過。
“師妹,節哀。”
雖然很想說一句“此人活該”,但萊蕪最終還是不忍心,上前將蕪青輕輕擁住,借了肩膀給她依靠。
“他根本就不喜歡我,為什么要在夢境里惺惺作態……”
蕪青靠在師兄的肩頭,終于開口,哀戚的聲音伴隨著哭泣聲在石洞中回蕩。
萊蕪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將她擁得更緊一些,嘆道:
“不過是一個夢境罷了,何必當真。再說人的本性就是這樣,得不到的,往往就會變成了心中最念念不忘的——忘了他吧,至少,我們都還在你身邊。”
說這話的時候,萊蕪的神情與往日里似乎有些不同。
衛襄愣愣的看著他們,也說不上來到底是哪兒不同。
不過她也無意去打擾這兩位師叔,就扯著尉遲嘉躡手躡腳地從他們身邊走過,直接來到了石洞內的鏡子面前。
“剛才那人,你為什么要讓他死啊?”
衛襄在鏡面上敲了敲,問道。
鏡面上很快浮現出一個年輕男子的身影,神情驚訝:
“沒有啊,我沒有讓他死啊,他已經通過了夢境的考驗……難道是他自己想不開了?”
“不可能,他既然能孤注一擲的逃到這個地方來,那就絕不可能這么容易的就去死。”
衛襄沉吟片刻,轉頭問尉遲嘉:
“你剛才可有看到什么不同尋常?”
尉遲嘉笑著指了指石洞的盡頭:
“我好像看到那只乾坤獸了。”
“乾坤獸?”
衛襄一時半會兒差點沒想起來這是個啥玩意兒,但是當她眼角余光瞥見即將走出洞口的那只小白貓之時,她就二話不說跑過去,手一伸就拽住了小白貓的尾巴。
“站住,你這個壞東西,怎么出現在這里?”
衛襄氣呼呼地問道。
當初這個小東西可是意圖吼死他們,現在居然跑來石洞里搗亂,真以為自己是乾坤獸了不起啊?
不過出乎衛襄意料的是,這小白貓看見她,非但沒有再張口亂吼,反而轉過身來,一下子就躥上了她的肩頭,伸出舌頭就在她的臉上舔了一口。
“滾開!”
衛襄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尉遲嘉就已經臉色一沉,劈手就將那小白貓打得飛了出去。百镀一下“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恍惚中,紀寧回到了扶桑門下,身邊走過的,是門派內年輕的弟子。
遠處,扶桑神木參天而立,眼前的扶桑內外一片生機勃勃,衣袂飄飄的弟子們行走期間,依舊是強大無匹的東海仙門。
更遠的地方,蕪青笑盈盈地走來,對著他斂衽行禮:
“紀寧師兄。”
容顏明艷的女子一雙妙目看著他,滿是敬仰和傾慕,雖然讓他心動,但更讓他感到得意。
小白貓站住了腳步,回過頭看了看他,然后繼續朝前走。
紀寧卻撲過去,一把抓住了小白貓。
一身黑衣的人影忽然出現的時候,剛好就落在了小白貓的面前。
語凝海底,一只白色小貓在各個石洞間穿梭,看起來狂躁不已。
這一刻,無盡的憤怒心酸忽然從紀寧心底涌了出來——
他本是天之驕子,他本是一代俊杰,可如今,卻落到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從人人敬仰到人人追殺,不過短短的一念之間!
如果,如果那個時候衛襄沒有出現,如果衛襄那個賤人沒有網扶桑身上潑臟水,那如今的自家,又會是如何的光風霽月?!
豐神俊朗的男子在鏡中與他對視,那是久遠以前的自己。
“難道,難道我回到了從前的模樣?”
紀寧手里緊緊地抓著小白貓,爬起來抹了抹嘴角的鮮血,自言自語地往前走。
走了幾步,就看見墻壁上鑲著一面明光湛湛的鏡子。
紀寧摸了摸自己的臉,但是觸手所及,仍舊是坑坑洼洼的傷痕。
小白貓正煩著呢,隨手一爪子就把人給打飛了。
紀寧狠狠地撞在了石壁上,發出一聲慘叫。
“這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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