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說程姐姐長得特好看,是不是真的?”
云裳這話一出,白宴誠尷尬了。
這個問題可咋回答,他一個當老公公的,咋能跟不正經的老盲流子似的,去跟閨女評論準兒媳的長相?傳出去了他還咋做人?
白宴誠不自在的干咳一聲,皺著眉頭瞪了云裳一眼,“問的這是啥話?你大哥找對象看的人品,可不是看長相的!”
見云裳眼里閃閃發亮的小火苗暗了下去,整個人也懨懨地沒了精神,白宴誠又心疼了,再次干咳一聲,開口道,“程安安同志長得也還行吧,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是個人樣,就是沒有你和你姐好看,也沒有你媽好看。”
說完這話,想到自己兩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都被豬崽子拱了,白宴誠又沒好氣的瞪了顧時年一眼,心里吐槽:這么好看的閨女,便宜這狗東西了!
顧時年被瞪得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招老丈人不待見了,不過當著老丈人的面對云裳好總是沒錯的。
伸手接過云裳懷里的球球和毛球,監督云裳又啃了一塊醬骨頭后,才帶著吃飽肚子的白宴誠,以及吃得彎不下腰的云裳上了車,一路朝猛虎連駐地疾馳而去。
猛虎連今年開春后建了三排小平房,分了幾間給連里夠隨軍條件的軍官,剩下的用來招待連里來探親的家屬。
顧時年職位不高,級別卻不低,打完戀愛報告后申請了一間小平房,平日里沒事就過來搞搞裝修,幾個月下來,這座三間房的小院兒已經被顧時年收拾的像模像樣了。
車子在第一排第二家門口停下,白宴誠推開木門進去,一眼就看到南墻邊上壓著兩棵老葡萄藤,上面用鋸得整整齊齊的木棍子搭了一個大木架子,架子上爬滿郁郁蔥蔥的葡萄藤,下面擺了一個石桌和兩個竹椅子,看著頗有幾分閑趣。
三間紅磚搭建的屋子也收拾的干干凈凈,最大的東間是臥室,中間的一間做客廳,靠西的一間房做書房兼客臥,屋里家具不多,可正因為這樣,才顯得原本不大的屋子也寬闊起來。
云裳把兩只貓放在院子里,任它們在葡萄架下攀爬,自己則進了屋子,把顧時年趕出去,端著小臉坐在白宴誠對面,擺出一副有正經事要談的模樣。
“小七,你這是有事要說?”
云裳點點頭,往外面看了一眼,確認顧時年聽不到后,壓低了聲音道,“爸,再有幾個月就十八了,等大哥過年結完婚后,我也想跟顧時年把婚結了……”
“咔嚓!”
白宴誠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碎了一地,瞪著眼睛看向云裳,像是在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小七,你,你說啥?”白宴誠咕咚咽了口口水,“爸剛才沒聽清楚,你剛說了啥?”
云裳把腳邊的碎瓷片踢到一邊,看著白宴誠的眼睛,再次重復道,“爸,我過完年想跟顧二哥結婚。”
白宴誠:“……!!!”
不,肯定是我聽錯了!
小七剛剛肯定說的是訂婚,不是結婚。
云裳像是知道白宴誠心里在想什么似的,再次張口時,把他最后一點自欺欺人的念頭給打破了。
“爸,我說的是真的,年后我和顧二哥都有時間,直接把婚結了,免得我天天往這邊跑,時間久了讓別人說閑話。”
白宴誠那張棺材板臉立時黑成了鍋底,握著拳頭想捶桌子,卻又怕嚇到云裳,只好氣呼呼地在屋里來回轉圈圈。
“說啥閑話!啊?說啥閑話?你倆是正正經經打了戀愛報告的,誰敢說你的閑話?”
說完還伸出手指頭點點云裳的腦門,沒好氣地問,“小七,你老師交代,是不是顧時年那狗東西要你跟我說這事兒的?這個狗東西怕挨罵,就把你推前頭來說結婚的事兒,我呸!他想啥美事呢!你告訴他,我白宴誠的姑娘金貴著呢,想自個兒縮后頭白得一漂亮媳婦,做夢!”
狗東西顧時年:“……”
這是在屋里說啥呢?
咋好好的又開始罵他了?
云裳臉也黑了,趕緊拽著白宴誠的手指頭,讓他坐回椅子上,“爸,這是自個兒的想法,跟顧二哥有啥關系?顧二哥都不知道我今兒要跟你說這事。”
老丈人跟女婿還真是天敵啊,明明結婚的事情是她提出來的,結果挨罵的卻是顧時年,竇娥都沒有這么冤。
云裳不這么說還好,一張口提顧時年辯解,白宴誠臉色更黑了,氣得連額頭的青筋都一蹦一蹦的開始蹦跶。
“小七,結婚是兩家人的事情,也得由男方先提出來,你是大姑娘……”得矜持!
云裳臉色黑了幾分,挑挑眉不說話。
白宴誠頭疼的揉著眉心,繼續苦口婆心的勸說云裳,“小七啊,這結婚哪有男方不提,女方上趕子的?這事兒顧時年是啥意思,你們私下里有沒有說過這事兒,他那邊就沒有拿個啥章程出來?”
“爸,顧二哥沒有跟我商量過這事兒,是我自己想早點定下來。你也知道,我三月份回了一趟京城,咱們家的家世在軍分區就瞞不住了,之前我還想著打了戀愛報告我和顧二哥身邊就能清凈了,可這都幾個月了,還有有人想往我們身邊湊。再拖下去,萬一我和顧二哥不小心著了別人的道可咋辦?”
云裳這話還真唬了白宴誠一跳。
在顧時年跟云裳確定關系之前,白宴誠很是看好顧時年,也一直拿顧時年當半個兒子看待。
事實上,他討厭的是顧時年準女婿的身份,而不是討厭顧時年本人。
這會兒聽了云裳的話,想到云裳將來有可能被人算計,給他換一個女婿,白宴誠心里還是下意識的排斥起來。
雖說他不高興顧時年這么早就把云裳拐走了,可他心里也清楚顧時年對云裳是真好,他也放心把以后把云裳的后半輩子交到顧時年手里。
比起顧時年,他更接受不了一個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品行不端的家伙,通過算計的手段成為他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