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紅梅就是覺得不甘心。
要是一直沒有對比也就算了,她不會知道自己過得這么糟糕,只會以為這世上所有的女人都在像她一樣活著,偏偏在她都已經這樣相信了之后,卻出現了一個顧青,這樣近距離的呆在她的身邊,時時告訴她,原來也有女人能夠活得像顧青一樣幸福。
這一對比,余紅梅會覺得不平衡,所以老是想要在顧青的面前找存在感,好像也就不是那么難以理解了。
不過……
因為自己過得不好,就覺得但凡是過得好的人都不應該,這就讓人有些沒辦法忍了。
所以顧青才會故意在余紅梅面前秀。
看著余紅梅這副表情僵硬的樣子,顧青緩緩搖了搖頭,“不過呢,我倒是覺得,女人想要過得好,倒也不能全看男人,現在都已經是婦女能頂半邊天的新社會了,能不能過得好,全看自己,每個人都有一雙手,只要自己努力,就沒有過不好的日子。”
與其把時間花在嫉妒上,做這么些沒有什么意義的事,倒還不如想想要怎么讓自己的日子過得好起來。
只不過……
看余紅梅的樣子,她大概是不會將顧青這些話聽進去的。
事實上,余紅梅也確實沒有聽進去。
聽著顧青的這些話,余紅梅只以為這是顧青在故意向她炫耀,甚至是在諷刺她,因而心里倒是生出了滿腔的怒火來。
猛地站起身,余紅梅看著顧青,那些怒火卻又找不到一個發泄的地方。
因為她很清楚,顧青不是那個可以由著她撒氣的人。
不能把火氣發泄到顧青的身上,余紅梅看著正在吃著顧青的糖,還朝著顧青笑的兒子,只覺得心里所有的火氣都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口子。
一把將小虎從沙發上拽起來,力道之大,讓小虎整個人都吊在了空中。
“沒用的東西,就知道吃,跟我回家!”余紅梅厲聲道。
話說完,再沒跟顧青說一句話,連拖帶拽的拉著小虎就出了門,臨走之時還故意將房門甩得一聲巨響。
不一會兒,顧青就聽到了隔壁傳來小虎的哭聲。
她不由得搖了搖頭。
跟余紅梅這種人是說不通的,不管跟她說什么,她都只能聽到那些她想聽的。
而且……
顧青雖然不討厭小虎,但小虎到底還是余紅梅的兒子,自己的兒子余紅梅都不心疼,可以隨意拿來撒氣,她這個外人又哪里能管得住?
不過,聽著隔壁傳來的哭聲,顧青到底還是覺得有些糟心。
這也虧的楊秀蕓把小嘟嘟抱出去了,要不然非得把孩子嚇著不可。
也就在顧青搖頭的時候,房門再次打開,是池勁回來了。
“你回來了。”顧青站起來迎了上去。
池勁先是朝著顧青點了點頭,注意到家里這會兒只有自己兩人,又趕緊低頭在顧青的臉上啄了兩下。
兩個人一起在沙發上坐下,池勁這才擰著眉頭看向隔壁的方向:“隔壁又怎么了?”
顧青將先前的事說了一遍,“也不知道這人是怎么回事,大概這就是見不得人好?”
池勁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當初要是早知道隔壁住了這么個擰不清的,他肯定不會選這個房子。
不過……
他隨即就又把眉頭舒展開來,輕輕摟著顧青,道:“青青,你暫且先忍她幾日,過段時間,我們也許就要換地方住了……”
離著他們結婚已經有五年的時間了,這五年里,池勁帶領的隊伍立了不少的功勞,這段時間池勁就從上級那里得到了暗示,他有可能要動一動了。
池勁現在是營級,再往上動一動,就能夠得著團級了,就是軍區大院里也是可以住的了。
顧青聽明白池勁的意思,倒是松了口氣。
住這里或者住軍區大院對她來說并沒有什么不一樣的,但只要隔壁不住著這樣的極品,換個環境也好。
又與顧青說了會兒話,池勁這才問起了閨女,“小嘟嘟呢?”
顧青笑道:“媽抱著出去了,現在家里都已經關不住她了。”
提到閨女,夫妻倆面上都有著同樣的笑容。
回想起當初女兒出生的時候,看著那紅通通的小小的一團,池勁連伸手去接過來都不敢,唯恐自己稍稍一用力,就會傷到那個小小的人兒。
這一轉眼,小嘟嘟都已經有半歲了。
池勁輕輕摟著顧青,與顧青額頭想抵,低聲道:“青青,謝謝你。”
謝謝顧青,給了他一個家,生了一個寶貝閨女,讓他時時刻刻只要一想到她們母女倆,就會有幸福感油然而生。
這樣的幸福,是曾經的池勁所沒有想過的。
顧青自然能夠聽懂池勁話中的意思,她不由得笑了,“這有什么好謝的?”
池勁也同樣給了她和女兒一個家,又如何能談得上誰謝誰?
池勁聞言沒有再說什么。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有多感激能夠遇到顧青。
顧青不僅給了他一個家,給他生了一個女兒,還讓他能夠沒有后顧之憂的投入到工作之中,永遠不必因為家里的事而憂心。
就像那首歌唱的一樣,他的軍功章,至少也有顧青的一半。
他有多幸運,才遇到了顧青?
池勁又想起了那次他受傷的時候曾經做過的那個夢。
還好,他和顧青沒有錯過。
池勁一邊感慨著,一邊將顧青摟得更緊了。
而顧青,她又何嘗不是在慶幸呢?
他們經歷兩世,這才能走到一起,自然也就更需要珍惜。
想到這里,顧青握著池勁的手,道:“媽和小嘟嘟應該也要回家了,我們一起去接他們吧。”
“好。”池勁道。
兩人于是起身,一起出了門。
就如顧青所說的那樣,楊秀蕓這會兒正準備抱著小嘟嘟回家,遠遠地看到顧青和池勁的身影,她握著小嘟嘟的手,朝著顧青和池勁那邊招了招。
池勁的心里一片火熱。
那是他的閨女。
這一生,有媳婦,有閨女,有一個幸福的家,于他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有她們,也就有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