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嵐睜開了眼,躺在床上一派失神之態眼掃眾人,內心卻是恨得要死。
疼,太疼了!
這個叫玉兒的每一針扎得她都想跳起來一刀捅死她,但是!為了獲得花柔的信任,為了演好這出戲,她只能忍。
只是她沒想到,這個玉兒如此狡猾,她忍了半天在這個女人嘴里輕描淡寫的還錯了?
彭嵐壓著火,狀若失神地掃到玉兒時,她多停留了半秒,打算記清楚這個女人的容貌,將來親手整死她,只是玉兒毫不客氣地盯著她,眼里的冷色帶著絕對的狠戾,讓她不由地心里顫了一下。
這不是個善茬。
彭嵐想著,眼神已落在花柔身上,花柔此時也上前關切道:“彭小姐,你……”
“王妃!”彭嵐一把抓了花柔的胳膊:“我的人,當真無人歸來嗎?”
“沒那么慘。”一旁的唐風答到:“還是救回來了幾個。”
“幾個?”
“呃……不足十個。”
彭嵐躺在床上沉默不語,可眼圈迅速泛紅,繼而淚水淌出。
這不是作假,她是真的想哭,這個損失實在太大了,五十人的親衛隊所余不足十個,她都不知道自己將來要怎么和她爹交代。
花柔因為就在彭嵐身邊,看到她的眼淚,想到樓下那些人的慘狀,忙是致歉:“對不起,你們是為了救我才會損失慘重,這是我的錯,我……”
“王妃言重了。”打腫臉充胖子,此刻的彭嵐只能接茬往下演:“殿下之令是務必保護您的安全,只要您無事,即便……死再多的人也是值得的。”說完她閉上了眼:“我很累,我想一個人靜靜,還請王妃諒解。”
“好,那你先休息,我回唐門處理一些事,明日再來看你。”
彭嵐沒有說話,花柔轉頭看向玉兒:“玉兒,你留在這里幫我照……”
“不必!”彭嵐睜眼打斷:“我不需要人照顧。”
開玩笑!讓玉兒來照顧?那是要她的命!
花柔看向彭嵐:“可是……”
“我們照顧吧,閣里喊兩個女弟子過來就是了。”唐風沒有多想,把事攬了過去,花柔見彭嵐沒有拒絕之意,便點頭同意:“也好。那我們先走了。”
“王妃慢走。”彭嵐趕緊表態,她這會兒完全不想花柔在這里停留多一秒鐘了。
花柔,唐簫當即轉身出屋,玉兒沖彭嵐翻了個白眼也跟了出去,唐寂則是看了一眼彭嵐后,伸手拍了拍唐風的肩頭,也往外走,唐風自然轉身向送,這一刻床上的彭嵐壓不住內心的怨怒,兇相畢露。
花柔,玉兒,你們都給我等著!
花柔、唐簫、唐寂、玉兒四個人離開了賭坊后,兩兩并行在熙熙攘攘的街頭,因為唐寂同玉兒有話要講,刻意的放慢腳步,玉兒知道他想什么,也樂得配合,走著走著他們與前面的一對自然就拉開了一些距離。
“你可以不幫忙,但不要壞我的事。”唐寂盯著前方的花柔與唐簫,壓低了聲音。
玉兒斜他一眼:“你想干什么?”
唐寂默不作聲。
玉兒見狀又道:“你可以不說,但我警告你,你和她攪在一起算計花柔,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我們沒算計花柔。”
“哼。”玉兒冷笑著瞥了唐寂一眼:“我不傻。”
唐寂看向玉兒:“你不是想拆散花柔和慕君吾嗎?我在幫你。”
“胡說八道,我什么時候這么想了?”
唐寂笑而不語,邁步向前。
玉兒扭了扭嘴巴,跟在他后面:“我只是不喜歡他斥責我的樣子而已。”
“是嗎?”唐寂扭頭盯著玉兒的雙眼:“若真是這樣,那你為什么想告訴花柔彭嵐的另一個身份?”
“我只是實話實說,要她小心提防。”
“可是她知道了,還怎么和慕君吾繼續?”
玉兒一頓,唐寂又道:“玉兒,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你想成為花柔最信任、最在乎的人,你想在她身邊永遠占有一個重要的位置,任誰也不能撼動的位置。”
玉兒聞言咬唇不語—她無法反駁,她在乎的是自己沒錯,但更希望花柔會在乎自己,就像自己在乎她那般一樣,畢竟這個世界上,花柔是將她從黑暗中拖出來的那個人。
唐寂此時卻彎下身,與她平視后抬手以指背在玉兒的臉頰上輕蹭。,聲音更溫柔輕盈:“其實,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只是……我有更想要得到的東西,所以我做不到你要的純粹與極致,那我就只能幫你得到你想要的。”
玉兒看著唐寂,眼里是情緒在波動。
“花柔和祈王的身份天差地別,遲早要分開,你善意告誡,她未必明白,如果他們的分離你參與其中,那你會變成一根刺的。”唐寂說著手一轉動,大拇指指尖輕撫了玉兒的唇:“所以,你別碰他們的感情,而我會幫你實現心中所求。你記住,這是我愛你的方式。”
唐寂說完一捏玉兒的下巴,低頭吻住她的唇。
這突然的吻讓玉兒整個人宛如石化,睜大雙眼,動都不動,而這樣不知分寸不知羞恥的舉動也讓周圍的百姓發出了驚呼之聲。
花柔和唐簫聞聲回頭,看到的就是兩人在兩丈開外親吻的模樣。
花柔雖然驚愕到臉紅,但眼里有一絲欣喜,而唐簫有些微的詫異:“他們……”
“他們很配吧?”
唐簫遲緩的點了點頭。
此時唐寂已離開了玉兒的唇,他沖玉兒淡淡一笑,玉兒卻毫不客氣地抬手扇了唐寂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得周圍百姓和花柔都很驚訝,而玉兒瞪了唐寂一眼,轉身朝前跑去。
花柔怕她有事,趕緊追在后面。
唐寂則看著玉兒的背影,摸了下被扇的臉邁步向前,走到了唐簫身邊像是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沒忍住。”
唐簫笑著點頭:“明白,但……太唐突了。”
唐寂卻看向唐簫:“我寧可唐突被拒,也不想愛不能言。”
唐寂說完轉身就走,像是純粹表達內心,但這話卻像是擊了唐簫一拳,足足讓他緩了兩口氣后,才邁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