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白家生變
言琢一愣,果然是自己姐姐,一眼看透其中的關鍵。
她抿唇,輕拽著何六娘衣袖,鼓起勇氣道:“六姐,我和二郎,要上金陵一趟。”
白翊既然要跟她一起走,那就一起吧,還省得當著兩家人的面和離。
到了金陵,和離書一拿,她就徹底自由了,到時候再讓兩家人知道,也算是有個緩沖。
何六娘果然大驚,“你們去金陵做什么?”
言琢微微一笑,“陪二郎去找個朋友,你放心,我會寫信回來的!”
何六娘雖疑惑,不過言琢嫁到白家,就是白家的人,跟自己夫君上金陵,看起來也沒什么大礙,她只是有些擔心。
“聽說金陵如今都是北周人,欺壓吳人,你們可得千萬小心!”
言琢松口氣,說服了白夫人說服了何六娘,這趟回來白家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一半。
第二日,白翊留在家中陪著方仲照看白央。
白夫人帶著白旭夫妻,言琢白予,還有羅庚帶來的一眾護衛上了梅嶺去。
現在暫時還不忙采礦,言琢先與白家幾人指示過大概位置,然后眾人商議著在山上如何改造宅子。
這些事就交由白大郎負責。
他夫妻二人當晚即在梅嶺住下,決定就近在村子里招募人手,以翻修莊子為名,先封山修圍墻。
方仲對白央的病仍在看診中,他不喜說話,在看明白之前,更是不耐煩人相問。
言琢知道他這脾氣,只勸白夫人等人別著急,既然方仲沒有立即就走,說明白央這病他是有把握的。
不過她的時間等不起,到了第三日,與白予白翊一起又先回了海城,仍是去住白家巷。
一進院門,芝芝就小雀兒一樣飛出來,滿臉寫著“我有話說”,拉著言琢就往屋里鉆。
“白家出大事兒了!“還不待三人落座喝口茶,芝芝已經迫不及待叫起來。
言琢立即與白予對視一眼,基本猜到了什么事兒。
芝芝眉飛色舞,“就你們離開前一晚,白芷蘭不是害得白馨蘭丟了婚事嗎?結果!沒想到白馨蘭這家伙那么狠!竟然在給白芷蘭的茶水里下了毒!就在前天,白芷蘭和五嬸喝了茶后雙雙吐血!差點就沒命!幸好發現得早,讓郎中給從鬼門關把命搶回來了!”
言琢沒把他們暗中的手腳告訴芝芝,抿一口茶,假裝好奇問:“有什么證據證明是白馨蘭下毒嗎?”
芝芝把桌案一拍,眉毛一揚,“這還需要證據嗎?不是白馨蘭就是六嬸,那祠堂是六嬸的人,恨透了白芷蘭的是白馨蘭,這還用問?”
“那后來呢?”言琢問。
芝芝兩手一攤,壓低了聲音,“聽說五叔和六叔大吵了一場,現在白芷蘭和五嬸沒再繼續跪祠堂了,回了自家院子,白馨蘭被關在院兒里不許出門。”
言琢垂頭,吹了吹茶沫,果然,白士信會選擇把事情壓下去,和解。
畢竟大房后一代的白家人成長起來,也對掌家這個位置虎視眈眈,這個時候二房若出什么問題,那無疑是給大房把柄。
但是對于妻女被用來頂鍋,還差點被害死的白士朋來說,已經差不多到崩潰的邊緣了。
他差的,就是一個契機而已。
白士信這幾日很忙,他終于確定了配比,成功釀出加了紅曲的玉露秋,讓高懷嘗過之后都倍感驚艷。
只不過天使即日就來海城,他再沒有多的時間去大批量產出,只來得及用暫時收上來的紅曲重新釀造了二十壇玉露秋備下。
在這個關節點上,白士朋還為了張氏和白芷蘭來為他討要公道,他認為簡直是無理取鬧!
他自然是不信白馨蘭和周氏會去給白芷蘭下毒。
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這二人的暴脾氣,若要想白芷蘭死,她們會活活打死她,而不是用下毒這么曲折的手段。
所以在他看來,這多半是白芷蘭母女倆合伙演戲栽贓陷害!
但他又害怕白士朋搗亂,畢竟,外頭的生意全是他和白士巍撐起來的,便給他許諾了加一成紅例,又答應了重新給白芷蘭找婆家,算是安撫。
再把他打發出去收購紅曲,給他找些事做,只想把這事兒和稀泥和過去算數。
結果白士朋在海城走一圈一看,除了家庭私產的紅曲,那些有點規模的作坊里頭,紅曲都讓人給提前一步收走了!
白士朋就是在這種情形下找到了白大郎起先在海城經營的綢緞鋪,鋪子里有他想找的人,白翊和言琢。
白士朋在看見白翊的剎那,心里就“咯噔”響了一聲,同時明白,完了,白士信這回要完!
“五叔請坐。”白翊起身,朝他一禮。
姿態瀟灑,玉樹臨風。
白士朋沉著臉坐到白翊身旁。
言琢早與白翊交代完畢,微微一笑,福了禮然后退出去。
屋內只剩下叔侄二人。
言琢來到后院,白予和阿鄺也在此。
阿鄺見言琢過來,自覺去了前頭,白予迎上去。
“白士朋會同意嗎?”
言琢微微一笑,走到院中石桌旁坐下,“他還有更好的路可以選嗎?我們只不過是趁人瞌睡遞枕頭,你放心,他對于白家的企圖,比我們想象中更大。”
白予站到她身邊,“朝廷的人,明天就來了。”
“是。”言琢隨意應著。
“我可能,不再方便出面。”白予沉聲。
言琢訝然抬頭看向他,隨即想到,是哦,他身為南越的人,將來到金陵還會與大周朝廷的人見面,自然不便作為白家隨從出面。
她張了張唇,猶豫片刻才問,“你要走了?”
白予背起手,按理說他該走了,可他想等她一起,即使是她說不方便。
“再等等吧。”他撇過頭看向院墻外,“趁這幾日,我幫你把王路那邊的人理理順。”
丐幫魚龍混雜,雖有王路坐陣,但還是怕有些見利起義的人見了翡翠就生惡心,這樣的場合,非得有強硬手段壓制不可。
言琢由衷歡喜,站起身來朝他一福,罕見地露出調皮神態,“那言琢多謝了!”
白予調教人的手段和規矩自然是南越宮廷里的法子,比丐幫這樣的野路子又要有力得多,對她來說再好不過。
二人便商量起玉場的管理制度來,言琢有經營寶豐鋪的經驗,又有言家玉場的見識,加上白予從旁添補建議,很快將梅嶺礦場和城中玉場的想法都條條梳理出來。
正說著,那頭白翊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