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太太聽了于采藍的話,說道:“也行,你爺爺一個人也挺累的,不過那個人咱們還沒見著,也不知道時間長了能不能處得來。這樣吧,請他過來的時候跟他說最近院子里草太多了,鏟不過來,問他愿不愿意來干幾天。先看看那個人怎么樣,要是合適的話,再說其他的。”
于采藍覺得老太太這樣說挺明智的,讓陌生人到自己家,先考察一下比較穩妥,便答應了,準備回去把這事跟何老頭說說。
結果倆人到家的時候,發現何老頭呆坐在客廳里,聽到她倆進來的動靜,才回過神來。
“怎么了?我這才幾個點沒回來,怎么就變成這樣了?誰招惹你了?”何老太太進屋之后拿起茶幾上的折扇,慢慢扇起來,五月份的溫度就已經達到三十度了,的確是熱。
老頭見狀把風扇朝她這邊轉過來,然后說道:“孩子的名字還是等大孫子回來了再取吧。”
聽了這話,何老太太和于采藍都挺驚訝地,怎么突然就不起了呢?誰說他什么了?剛開始不還是興致勃勃的嗎?
何老頭解釋道:“別提了,這一起名,就發現自己文化不夠用,怕起了個不好的名字委屈了孩子。”
“這還謙虛上了?你這樣我挺不習慣的。行,不起就不起吧,反正宸風明天就能回來了,到時候讓他起吧。”何老太太笑道。
說著,她把于采藍跟她說的請人的事說了說,老頭聽了沒反對,主動提出來去找那家人說說這事。天熱了,他體胖,確實該找個幫手了。
于采藍見何老頭走了,便回了房間休息。何老太太等了一會兒,估計著孫媳婦可能是躺下休息了,便回到客廳,撥通了衛生廳雷廳長的電話。
這時候雷廳長剛好在辦公室,接過電話之后,一聽是何老太太,還是挺吃驚的。兩家以前也認識,不過基本沒什么來往。
自從于采藍給他愛人治了病,又把他兒媳的腰看好了之后,來往便多了一些,逢年過節的時候都會互送禮物。可何老太太給他打電話還是第一次。
“還沒下班呢吧?雷廳長,突然給你打電話,有點冒昧了。”
聽到這種客氣話,雷廳長當然要表示一下并沒有受到打擾的意思,并順便問候了何老太太一家人。
說了幾句客套話之后,何老太太說道:“雷廳長,你這時候應該是挺奇怪我這個老太太給你打這個電話是什么事吧?”
雷廳長并不知道于采藍坐車遇襲的事,所以笑著說道:“大姐,您可不是老太太。不過說實話,對您給我打電話這事我確實好奇。”
“雷廳長,知道您時間寶貴,我就不再拖拉了。就是我們家采藍,我那個孫媳婦,她開的診所,前前后后廳長你可是幫了不少忙,實在是太謝謝您了。”
哦,何老太太這是欲抑先揚了,后邊肯定有話等著他呢。雷廳長一邊跟老太太客氣著,一邊等著聽下文。
這時何老太太說道:“最近咱們家這邊花園里有不少花都開了,一般的倒也不稀奇,就是有幾株玫瑰,顏色挺好看的,粉的白的還有接近黑色的。瞧著一點都不俗氣。聽說你愛人挺喜歡玫瑰,我想托人給你們送過去,你們不會嫌棄吧。”
送花嗎?要表達感謝之意?恐怕沒那么簡單。
雷廳長想著,就聽到何老太太說道:“本來這花讓采藍親自去一趟給送過去比較好。就是她最近月份越來越大了,一天也挺累的,我瞧著臉色不大好。最近都讓她早點回家,不讓她出門,所以這次就不能讓她去了。你看看哪天你家人方便,我叫我外孫來一趟給帶到沂州你家里吧。”
雷廳長聽了,搖搖頭,這個老太太繞了一大圈,在這等著呢。這分明是說于采藍最近懷孕身體不大好,不讓她操勞嘛。應該是之前他求于采藍去給杜家孩子會診的事老太太知道了。
可光是這件事的話,何老太太至于這樣嗎?難道發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雷廳長跟何老太太敲定了收花的日期之后,覺得他該打聽打聽了。
很快地,雷廳長便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當時涵養頗好的他忍不住拍了幾下桌面,也是后怕。
雖然他請于采藍去會診并無過錯,可當時于采藍要是不謹慎點,帶了那姓周的兵王過去,這時候會是什么結果呢?
于采藍平時為人低調,遇事情基本都是自己解決,很少求助于她身后的那些勢力。可這次她要是真出事了,沂州是要掀起一股滔天巨浪的。不用說何家人和黃家人,就是劉映山的怒火也不是他們能承受得起的。
當省公安廳的魏大龍接到雷廳長略帶責難意味的電話之后,在稍后的全省掃黑除惡攻堅會上的講話里就多了這么一段。
“我剛剛聽說了一件事,咱們省有一位著名的中醫專家,她昨天去了醫院給一個生命垂危的患兒會診,在會診結束后的回程中,讓一幫小混混在馬路上給劫了,不在別的地方,就在咱們省鹿港市。”
魏大龍說著,眼神銳利地盯著鹿港市局李延彬。李延彬嘆了口氣,承受著會議室里四面八方的各種目光。這一關是糊弄不過去了,只能硬扛著,魏大龍把他罵成啥樣他都得接著。
“李延彬你行啊,工作做得不錯,聽說你們局門口掛著一堆獎牌,是不是嫌那些牌子礙眼了,要不我讓人把那些牌子摘下來你看怎么樣?”魏大龍并沒有疾言厲色,聽起來就像是跟人商量事一樣。
可在場的人都知道,頭兒這是氣急了才有這樣的表現,看來李延彬后續要是處理不好,后邊還不知道得怎么挨剋呢?
李延彬低頭不語,等著魏大龍說下去:“這事,得幸虧人家大夫那邊自己早有防備。帶了個能打的當保鏢。把那幫人打跑了。這要是真出了事,咱們沂州省都得翻了天,你知道嗎?李延彬。”
魏大龍說到這兒,語氣才開始尖銳起來:“你們知道嗎?知道那專家平安無事的時候我是什么感覺?我覺得羞恥,打臉哪!這還是咱們黨領導下的城市嗎?晚上八點多鐘,都得帶保鏢才敢出門啊!”№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