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已跌落凡塵,想踹,沒那個實力和底氣了。好在她早有思想準備,像是沒聽到那人的話一樣,順手拿起旁邊小桌上的電話,稍等了一下問道:“阿哲,你所里幾點下班?不是說好了要請我吃飯嗎?啊,啊,我知道了,行,到時候見。”
她順手把電話掛了,然后問那小子:“不好意思,剛才走神了,沒聽清你剛說了什么,再說一遍好嗎?”
那小子盯著她,然后問了一句:“什么所里的?”
“所里,哦,你說剛才電話里的人啊?他,我朋友,什么所,穿制服,戴大沿帽,你說什么所?跟我挺鐵的,你有事沒?沒事我要忙了。”
那小子半信半疑,不過何菁菁挺鎮靜,他瞅了一會兒,看不出究竟來。最后終是不想惹麻煩,便摔門走了。特么的,觀察好幾天了,連手都沒碰著……
之后的幾天,那不子不死心地在店外不遠的地方觀察了幾回,發現確實有個穿制服的高大青年男人走了進去,卻不知道那人是何菁菁雇的,在一個飯店門口做何安,何菁菁弄了一套差不多的衣服讓他穿著過來晃了幾趟,總算把那小子給騙過去了。
其實何菁菁也提心吊膽,她一個人單身在這時間長了,難保以后不會再出現類似的事。這個人這次是讓她糊弄過去了,可下次呢,以后再來別的人呢?不可能次次都會過關的。
也許她得找個差不多的男人結婚了吧?
只不過何菁菁還沒來得及把找對象的事提上日程,便出了點別的變故。
臨近年關,那小子路過一個飯店門口,看到店門口有個高個子眼熟,感覺在哪里見過。可一時半會兒就是想不起來。
那高個子保安穿著飯店統一定制的呢子大衣,頭上戴著大檐帽,制服,制服……那街頭小混子忽然想起來了,這保安應該是那個他一直以為是所里工作的那個人。穿制服,戴大檐帽。呵呵,是沒錯,確實是這樣,只是此制服非彼制服,此大檐帽非彼大檐帽,他一個經常坑蒙拐騙的人,常年打雁,結果被雁啄瞎了眼睛,讓那個干洗店的妞給騙了。
小混子這個氣呀,本來要找地兒吃飯的,結果飯也不吃了,上去抓住那保安衣領子,瞪著倆銅鈴似的眼睛對著那保安目露兇光。
“哎,先生,先生請你放手。”那保安畢竟是在這干活賺點生活費的,這時候跟人起沖突的話,不管是誰挑起的,他總是吃虧的,甚至會丟掉工作。
“呸,現在知道我是先生了,假扮所里的人好玩吧?說說,去了幾回了,那女的怎么樣?”混子說了這話的時候,語氣自然很不善。
保安聽得出來,只好老實地回答:“沒去幾次,什么怎么樣?能怎么樣,我去了就是一邊呆著,她忙著沒空理我的。
這顯然不能讓混子滿意,他抓緊了保安衣領:“你大爺的,唬誰呢啊?”
保安怕驚動了其他人,丟掉工作,只好配合這個混子:“確實是她花錢讓我穿上衣服,然后隔幾天穿著那身衣服到她那里呆倆點。衣服我都是在她那個店兩條街附近的公共廁所里邊換上的,不能在這邊穿,在這邊穿了容易讓人認出來……”
經過這事,那保安是再也不會去何菁菁那個店里。他并不太清楚里邊具體什么故事,之前只是拿人錢財給人幫忙,現在知道這個忙繼續幫下去會惹禍上身,自然要知難而退了。被小混混纏上,那日子就別想往好了過了。
何菁菁要是知道這人這么快就把她供出來,一定很想把這保安點燈做蠟。可惜她并不知道,她這時候正在擬年貨單子,打算過完這個年之后,便開始準備找個合適的人先嫁了。
“妹妹,買的東西不少啊?年貨都準備齊活了嗎?要不要哥幫忙啊?哥別的沒有,就是身體好,有勁。”
何菁菁提著一堆東西進了門店,用腳把門踢上,剛想要把手里的一堆堆東西放空地上,然后把門從里面劃上,再把那堆東西整理歸類,可她剛把東西放下,甩了甩發酸的肩膀,就見到門被人打開了,進來的人是她最近最不想見到的人。
知道糊弄不過他了,何菁菁冷了臉:“你來干什么,不知道這地方離派出所很近嗎?幾百米就到了。”保安不好使了,她繼續找個理由嚇唬他好了。
這女的是一定要把他嚇走才行嗎?可他還真不是被嚇大的。“幾百米,什么幾百米?總得有兩千米,你覺得這回還能騙得過我嗎,特么的,還想把爺嚇唬走?
他也不想再跟何菁菁廢話了,把手里嘩啦啦甩著的鑰匙串繞圈晃了晃,再揣褲兜里,然后身子忽然就欺上來,過來抓她。這回他要來硬的,門已經被他順手在里邊劃住了。
何菁菁是真害怕了,想拿起桌上的什么東西打他,卻被那混子一把拽到門簾后邊,然后用蠻力把她壓在靠墻的桌子上,何菁菁想要大喊,想讓路過的人救救她。
然而那混子確實體格很好,何菁菁完全不是對手,兩只手被他完全固定住,掙扎不得。看著糊上來的嘴,何菁菁心里涌上絕望。
吳玉蓮眼睜睜看著何菁菁嗚咽著被人按住,雖然掙扎卻完全掙脫不開,她發了會呆,然后回頭,拿起桌上插著塑料花的花瓶,便朝著那混子后背砸了下去,花瓶是玻璃的,砸成了碎片,隨著碎裂聲,從那人后背上散落到地上,然后那人后背的衣服開始出血。
他的身體失去了剛才的力度,被何菁菁借機一推,軟倒到一邊去了。
何菁菁看著那地上的人,沒有人來救她,只有她和她媽兩個人。她跑出去找開門,朝著隔壁糧油店女老板說道:”姐,麻煩你幫我……”她剛想要說幫她報警的事。卻過來了一個讓他眼熟的人。
“你怎么來了?”她曾像被封印在魔瓶里的妖,盼過他能來幫她解救她,雖然對他有怨憤,可并不代表著不想念,可是萬萬沒想到在失望了多次以后,他們會以這樣的方式來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