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下來。
言樂窩在沙發上,揣著抱枕看泡沫劇,掃了一眼坐在她旁邊,替她膝蓋涂藥的俞景,他降低身段,卻依舊讓人覺得他的貴氣逼人。
歷史上記載他是私生子,爹不疼,娘不愛,寄人籬下。
如此環境,怎么培養出這種貴公子氣質的?想到這兒,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心疼他的處境,沉默了一會,“我覺得都好了,不用涂藥了吧?”
她彎曲了兩下腿,做動作給他看。
俞景眸色沉沉,“還有淤青,再涂個一兩天。”
“俞景,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啊。”什么事都親力親為,言峻也沒做到這一步。
他抬眼,看著她一笑,“因為你對我也好啊。”
言樂眉梢一揚,“算你有點良心!”她承認自己對他有所企圖,不過那是后話,先前撿了他,她可是做好了準備要養到他生活能自理的時候。
眼下這一切不過是錦上添花。
何況,她對他的感情也不是虛情假意的。
但這些彎彎繞繞的心思,她可不打算透露給他。
醫院里。
王蔓一直嚷嚷著自己因為言樂被鬼扇了巴掌。
學校輔導員安撫不了,打電話通知了其父母。
劉月湊熱鬧不嫌事大,在王蔓父母跟前道了言樂一番不是,話里話外把王蔓受傷的事歸結到言樂身上。
王蔓的父母一聽,當場表示不會擅自干休,商量好私底下去找言樂。
言樂見到二人的時候,十分驚訝。
她實在沒有料到王蔓的家人會找到她。
這事情跟她沒有任何關系,打人的可是俞景!
要找,也得找他吧?
看著眼前衣著得體,身邊還帶了保鏢的夫妻倆,尋思著王蔓的家世背景應該是不錯的,怪不得出了偷怕事件依舊能在慶大讀書。
話說回來,她也沒什么好怕的,即使王蔓的背景再雄厚,但這里是帝都。
他們并不能拿她怎樣,更何況她也不差。
揚起下巴,端起千金小姐的架子,“叔叔阿姨,我想你們是找錯了人,當日你們的乖女兒去圖書館找我,胡扯了一通之后又跑到了我家,試圖在我男朋友跟前說道我的不是。
我男朋友怕我知道了誤會他,沒給她開門,這之后她因為什么進了醫院,我們完全不知情,不曉得你們是以什么理由來找我的?”
言樂的一番質問,令王蔓父母一時語噎。
半晌,王蔓母親周惠蓮才開口,“言小姐,我們家蔓蔓再怎么說也是因為你的緣故住進了醫院,你現在這態度是把自己置身事外?”
言樂反問,“我不置身事外,難道要摻和進去?”
王蔓父親王守仁橫了眼言樂,“慧蓮,看這丫頭是不打算給蔓蔓說法了,我們報警,交給警署的人處理。”
言樂冷了臉,他們以為扯到警署,她就會怕了?“隨你們想怎么樣。”
王守仁驚怒,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在他面前也趾高氣揚的黃毛丫頭,“你這個小丫頭,對待長輩沒有一點該有的尊重,你信不信我替你爸媽教訓你?”他抬手作勢要打言樂。
被他身邊的周慧蓮拉住,“有話好好說,別動粗。”
言樂惱了,長這么大,即使是言悅腿受傷那次,言峻也沒舍得動她一下,被寵慣了,她有恃無恐,挺直了腰板,“諒你也不敢動手,我要是在你的手上少根汗毛,我爸絕不會讓你有好果子吃!“
賈東平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言峻遷怒了賈秋榮,兩人感情已經沒有已經那般和諧了。
可惜她出來上學不在家,不然倒騰一陣子,兩人離婚也說不準的。
至于背后的指使者言悅,一旦找出十足的證據證明她參與其中。
言峻第一個不會放過她,而池家,也會以有這種兒媳婦為恥辱。
池奕清就更不用提了,他眼里揉不下沙子,不然也不會被言悅挑撥跟她分手的。
王守仁指著言樂,“你......你......”
言樂冷哼一聲,“你什么你?有話去跟警署的人說,別再我跟前瞎嚷嚷,也別想私底下對我使手段,傷了我的后果,不是你們能想到的。”
最后,王蔓父母以王蔓被言樂恐嚇為由報案。
警署的人調查了樓層監控,因為隱私問題,攝像頭監控的范圍只居于樓道,并沒有拍到她同俞景交流的畫面。
全程只有她自己站在言樂家門口,像是自言自語,肢體語言非常豐富,對著后者的家門一通比劃,后面還用力的歪了一下臉,而后蹲地痛哭,昏倒。
這一詭異的一幕,驚呆觀看視頻的警員。
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警署的人也不能隨意傳喚言樂問話。
相反的,人家沒反過來告王蔓在她家門口神神叨叨,最后倒地還想賴上她已經很客氣了。
加上王蔓本來在警署就有案底,此番行為似精神出了問題般。
警署的人隱晦的建議對方去醫院的精神科看看。
王蔓父母鬧了個沒臉,在她恢復了情緒后,指責一通后離開。
王蔓吃了了大悶虧,怎么也消不下心頭的一股氣,想起榕城論壇上有關于言樂得謠言,靈機一動,準備親自整理一下發到學校的論壇。
可當她再次逛榕城論壇,發現論壇的服務器被人黑了。
就連以前輸入名字,便能跳出來的百科,也查找不到了。
怎么會這樣?
言樂家世背景就算再強大,也不可能把這些小道消息都給清理掉吧?
眼眸閃過暗光,既然沒有關于言樂的傳聞,那她就整出一條來,貼在學校論壇,總該不會有人去黑了。
幸好,電腦上保留了以前她在論壇上保存的圖片。
周六晚。
言樂同俞景一起收拾行李。
瞥見被子下塞著的東西,“咦,我給你買的奧特曼玩具你竟然還收著。”早前醫生診斷他只有幾歲孩子的智力,她為了哄他,隨手給他買了玩具,不知道他當時以什么樣的心情收下的。
明明是個正常人,卻一直被她認為是弱智,他也不生氣。
她笑呵呵的想著。
突然覺得背脊一寒,他的秘密令人不敢相信,但同時他隱瞞的行為也側面證實,他城府之深是她玩不過的。
且他一邊佯裝失憶,一邊應付她的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