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完美姐夫

第五十一章 門閥

看著楊雅等人驚奇的眼神和楊謹滿臉的不可思議,楚南對著那位李公公輕聲問好。

楊梅雖然也有些驚訝,但是更多的還是驕傲,上前去拍拍楚南衣角,低聲囑咐了幾句什么。

楚南跟在那位李公公后面,思考著梁帝召見自己的原因。李公公何等精巧的人,笑著解釋道:“這幾日陛下經常守在七公主身邊,如今皇宮里哪個不知道您虎口救美的事跡。”

楚南干笑道:“公公見笑了,殿下當時都意識模糊了,說的自然半真不假。”

李公公尖著嗓子笑著,指著楚南道:“楚少爺可真是個妙人,若是換了旁人,只怕不會這么謙虛吧。”

楚南笑道:“這可不是謙虛,我說的是事情,從現在就得說清楚,省的一會犯了欺君之罪。“

李公公瞥了楚南一眼,欺君是大罪不假,但是哪個臣子不懂得適當的欺君,那他就成了不一方大員。

楚南心下嘆氣,笑道:“我這可算是初次見圣,實在是不懂規矩,還得請公公多多指點。”說著遞過幾張薄薄的紙片,卻是剛才楊梅暗地里塞給自己的幾張銀票。

李公公隨意的撇了幾眼,臉上的笑容更加濃了,推辭了一下也就順手手下,隨意的和楚南閑聊著,等到楚南到了楊守業書房門外,楚南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大致脈絡、李青荇的傷勢和梁帝今天的心情等等,這就是花了幾千兩銀子買來的。

這算是第三次見這位大梁的最高統治者,第一次自然是那次宮廷演武之時,輕描淡寫的下令打斷了諸葛青天兩條腿,第二次是前幾日在西山獵場,那時更多的是個溺愛女兒的父親。而這次梁帝雖然穿著便裝,但面色威嚴,淡淡的看著楚南,自然有種傳說中上位者的威嚴。

梁帝打量著楚南,淡淡道:“看來當初朕撮合你們兩個還不算件錯事,楊家的小姑娘很為你打算啊。”

楚南知道梁帝是看透了楊梅帶自己來的用意,這是在暗暗諷刺,搖頭道:“女人家有這等心思實屬正常,我總不能去怪她。”

梁帝看著楚南不卑不亢的樣子,點點頭,又回過頭去和楊守業說話。

楊守業看著被晾在一邊的楚南,笑道:“你也過來看看吧,也順便看看你有沒有什么主意。”

梁帝冷哼一聲,看起來對楊守業如此明目張膽的為女婿放梯子有些生氣,卻沒有說什么。

楚南感激的看了楊守業一眼,走上前去,心里也知道梁帝那番表現未必就是真的不高興,也就是在楊守業這樣的近臣面前才會有這種表現,不然就是不高興也不會表現的如此明顯。

楚南看了看桌上的地圖,慢慢的瞇起眼睛。出乎楚南的預料,這地圖不是北地的軍情態勢,而是南方的水系圖。

梁帝看著楚南異樣的神情,問道:“可是感到意外?知道為什么不是北地前線的軍情圖么?”

楚南搖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

梁帝隨意的坐下,沒有再開口的意思。楊守業指著地圖說道:“大軍北伐,最忌后方不穩。越是這等關鍵時候越是要小心,畢竟最近南方也不安穩啊。”

說起來楚家的根基就在南方,楚南自然也知道的比常人多些。說起來大量的南方北方之分很有意思,大梁本是北方的一個藩鎮,積蓄了幾代人的力量才打下了這個大大的江山,而眾人口中的北方就是一開始便歸李家統治的地域,而大梁吞并的其他小國對皇家并沒有太多的忠誠,甚至原先那些小國的皇族也都搖身一變成了當地的大族門閥,在某些方面影響力甚至要超過大梁朝廷。

楚南點頭,說道:“南方供應了大梁大半的糧食,南方不穩便天下不穩。”

梁帝看了看楚南,又搖頭道:“幼稚,大梁早就不缺糧了,即便沒有南方,也足夠大梁北伐三五次的。”

楊守業看了看楚南,嘆氣道:“是貪污弊案,是門閥。”

楚南默認,畢竟楚家在南方也是響當當的豪門,甚至在楚南的家鄉,縣令的話并不一定有楚家的管家的話管用。北方經過皇家幾代經營,早就讓人民有了絕對的忠誠和歸屬感,更沒有什么所謂的豪門敢挑釁皇家。

但是南方有!

大約半年前,都察院查出了一樁震驚朝野的大案,一個區區縣令,三年之內竟然貪下百萬輛白銀,手上還有數不清的命案,但是即便是這樣的大案,朝廷也只能輕拿輕放,殺了幾個配角了事,甚至還撤了一批都察院的官員。

原因只有一個,那個縣令姓張!

說起來張家原先和皇家一樣,也是先朝的一個藩鎮,也是大梁最后征服的一個屬國,只是這么年過去了,張家還是無冕之王,明里暗里的掌控著很大一片區域的實際權力,即便大梁這位陛下火氣再大,也不好冒然發難。

梁帝淡淡道:“怎么不說話了?像你們楚家這些所謂的豪門也就會些爭權奪利的把戲,何曾想過天下百姓?”

楚南聽出這位皇帝語氣里濃濃的怨氣,南方豪門林立,又相互呼應,牽一發而動全身,即便是九五之尊也只能嘆氣。

楊守業在南方日久,沉聲說道:“我在南方多年,可以確切的說,那些豪門的明里暗里的實力太龐大了,相互之間勢力交錯,稍有外力便會劇烈反彈。”

梁帝饒有興致的問楚南道:“你也出身這么豪門,如果要你去處理,會怎么辦?”

楚南心中一驚,又想起在外面一定很忐忑的楊梅,緩緩道:“重刑,立威。”

楊守業聽完連連搖頭,梁帝卻好似很有興趣問道:“繼續說。”

楚南整理下思緒,說道:“岳父大人在南方日久,怕是懷柔手段也用了無數,但是看現在,那些豪門卻日益驕奢,張明旌案幾乎是明目張膽的挑釁朝廷的威嚴,已有尾大不掉之勢,若是長此以往,后果難測。眼下看事情雖然有些棘手,卻未必不是個好機會。”

梁帝揮手示意楊守業別說話,調整下坐姿,問道:“什么機會?”

楚南手指撫摸著桌上的地圖,輕聲道:“大軍北伐是為了天下福祉,若是有人敢在這時候跳出來鬧事,便是有違大義。那些門閥既然能存在這么多年,當家主事的人自然不是傻子,在這等事關社稷的大事上,朝廷的手段即便嚴厲些,他們也只能忍著,最多在事后尋求補償。而且只要北伐大勝,就能贏得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甚至再來幾次大勝就能收服了整個南方的民心都說不定。”

楊守業還是搖頭,說道:“你倒是與陛下的想法類似,只是真要用了激烈手段,南方又要動蕩。”

楚南斬釘截鐵道:“虛假的穩定要了也沒用,還不如推倒了重建,至少大梁做這件事有必勝的把握。”

楊守業沒想到楚南敢和自己頂嘴,教訓道:“說得輕巧,那些門閥一個個都經營百余年,如果真要鬧起來………………”

楚南打斷了自己岳父的話,陰狠道:“讓他們鬧,鬧的越厲害越好,跳出來一個殺一個,誰鬧的歡殺誰,我就不信他們都那么有骨氣。”

楊守業盯著楚南,嘲笑道:“照你這辦法,豈不是要殺的南方無人?你也別忘了,你楚家也是排的上號的大門閥。”

楚南笑道:“自然不能全殺,自然要好好甄別。簡單的說就是殺掉一些,打壓一些,拉攏一批,再扶植一些。”

楊守業點點頭,又搖頭道:“你說的不錯,是有許多家族被壓制的很凄慘,扶起來也不難,也會有一些家族愿意靠攏朝廷,但是你別忘了這么些年來朝廷從沒忘了打壓那些門閥,還不是沒有效果,更何況是要開殺戒。,”

楚南不在乎道:“岳父大人和陛下顧慮的太多了,卻忽略了最要緊最關鍵的一處地方。”

楊守業很是訝異,梁帝也有些好奇,問道:“那你說,朕忽略了什么?”

楚南雙手撐在桌上,低頭看著整個南方,不屑道:“軍隊,那些門閥根本沒有軍隊,所謂的實力也就是無根的浮萍,只能擺在談判桌上當籌碼。即便朝廷滅了他們,難道一群商人書生還真能翻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