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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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魚大心書名:
夏堅要下車,秋江滟沒讓。她扭身避開夏堅,將面紗掀起一角,讓權叔看了看臉上,然后又匆匆放下,滿眼渴望地望著權叔,問:“可能恢復如初?”
權叔驚訝道:“看小姐這疤痕,才短短數日,能恢復成這個樣子,當真不易。”
秋江滟面露得意之色,卻是稍縱即逝,轉而眉頭緊鎖地問道:“不知恢復如初,要多久?”
權叔沉吟道:“小姐這臉傷得極其嚴重,老夫配好的藥物,只對細微的傷疤有效。不知小姐吃了什么靈丹妙藥,才會有此效果?”
秋江滟含糊道:“我也不知道吃了什么……”
夏堅道:“可惜了。若你能想起吃了什么,我可為你多多尋來,助你早日恢復容貌。”
秋江滟一聽這話,就顯得十分躊躇。
夏堅道:“若是江滟覺得為難,不說也可。這些傷,慢慢調養總能好的。”
慢慢調養?秋江滟無法容忍的就是慢!她一狠心,干脆道:“不是有意說不知,而是確實不知。我被哥哥鞭打后,心如死灰,本想一死算了。無意中得到一顆瑩潤如玉散發著淡香的東西。那東西既不是玉,也不是種子,我有幸吃掉一半。”
權叔的眼睛一亮,立刻追問道:“另一半呢?”
秋江滟皺眉道:“另一半在戰蒼穹的手上。想要拿到,不易。”
夏堅的眸光中涌動起不一樣的幽光,問:“權叔可知,那是何物?”
權叔回道:“世間萬物,奇者慎多,老夫懷疑那東西,很有可能是摩蓮圣果,卻還是要看過之后才能定論。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若小姐吃了另一半,容顏不但能恢復如常,且更盛以往。”
秋江滟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整個人都被權叔的這句話點燃了。她十分后悔,為何沒有直接吞掉整顆珠子,而是留下半顆。不過,當時那種情況,她若一人獨吞,別說秋月白會如何,就單拿那戰蒼穹而言,就會剖開她的肚子,取走珠子。為了自己的小命,她才只留下半顆。為了不讓秋月白知道她的變化,她一直掛著面紗,不敢讓他看見自己的臉。
她知道,自己的臉能恢復成這個樣子,已經值得慶幸。奈何,這并不是她要的。她的臉上依舊有印子,雖不那么猙獰,卻將她分割成了好幾塊。如何能忍?!
對,就像夏公子所言,她應該吞掉整顆珠子,而不是半顆。
秋江滟心思一轉,望向夏堅,眉目間含著楚楚可憐之姿,柔風細雨般慢慢道:“我知公子好意,卻不忍公子為我涉險。公子不知,那戰蒼穹窮兇極惡,并不好對付。若公子因此受傷,江滟……江滟要如何活?!”說著說著,眼淚竟流淌而出。
夏堅頓生豪情萬丈,抱住秋江滟,道:“你且放心,此事有我!量那戰蒼穹有三頭六臂,也逃不過千軍萬馬!”
此話說得真是大氣磅礴,給了秋江滟極其大的安慰不說,還令她有了倚仗。一想到夏公子是能調動千軍萬馬的人物,這顆心吶,當真是充滿驕傲與歡喜。
秋江滟裝出吃驚的樣子,道:“千軍萬馬?!公子是何身份,竟能調動千軍萬馬?莫不是在哄江滟開心?”這話,她一直想問,卻又覺得問出口后,顯得太過勢利。今日心中如貓撓癢癢,再不問出口,怕是會好奇死自己。她心中一直有猜測,卻又不敢太過相信。畢竟,天大的好事兒怎么就這么輕易落在了她的頭上?雖然,她沒毀容時,可是武林第一美女。
夏堅看了權叔一眼。
權叔知趣兒地退出了車廂。
夏堅用手輕撫秋江滟的眉眼,道:“不是不想告訴你,只怕你知道后,在我面前放不開。我乃二王爺的兒子,你口中的六王爺,按輩分來說,我應該叫他一聲六叔。”
盡管秋江滟曾想過,夏公子是哪位王爺的兒子,可如今被他自己說出來,還是給了她不小的沖擊力。
秋江滟久久不能回神,待回過神后,立刻要站起身,給夏堅施禮。
夏堅拉住秋江滟,道:“江滟,你我何須如此?”
秋江滟望向夏堅的目光,好似化為了千絲萬縷,一層層將其纏繞。千言萬語,也只化為一聲誘人至極的呢喃:“公子……”
夏堅勾起唇角,綻放溫柔笑顏。
秋江滟嬌嗔道:“公子說自己姓夏,單名一個木字,豈不是逗弄江滟?如今,公子可以告訴江滟,應如何稱呼公子才好?”
夏堅道:“端木夏,便是我的名字。”
秋江滟將這三個字放入口中,慢慢咀嚼了兩遍,臉上的歡喜是擋不住的。她激動道:“真是個好名字呢。”
夏堅瞇了瞇眼睛,想起二王爺對他說過的一句話:你配不配姓端木,還要看你有幾分能力。把摩蓮圣果給本王找回來,本王就認你這個兒子。若沒有這點兒能力,還姓著你的賤姓吧。
夏堅想得入神,竟不知不覺攥緊了秋江滟的手腕。
秋江滟一聲低呼:“啊!”
夏堅忙松開手,道:“是我不小心,可有弄疼你?”說著話,還給秋江滟揉了揉手腕,那份溫情小意,讓秋江滟十分受用。
秋江滟眉目含情地道:“不知公子想到什么,如此失神?”
夏堅道:“想起家父。離府有段時間,不知道父王是否安康?”
秋江滟順手送上一頂高帽,道:“公子真是至情至孝之人。”
夏堅笑了笑,道:“謬贊了。本應多盡孝道,卻因留戀秋城風光,耽擱了數日。哎……”
秋江滟的心瞬間一慌,忙問道:“公子可是要回去?”
夏堅沉吟了一下。
秋江滟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夏堅這才道:“總要治好你的臉,才好回去。”
秋江滟的心中瞬間怒放開花,臉上卻掛著一絲擔憂,道:“若因江滟耽擱了公子的行程,江滟……難辭其咎。”
夏堅輕輕拍了拍秋江滟的手,道:“你放心,我自有計較。不知江滟此行要去哪兒?”
秋江滟道:“我被哥哥所傷,卻無力反抗。哥哥命人護送我去莊子里休養身體,實則卻是要將我困在那個臭烘烘的地方!如今,出了意外,我也……”抿了抿唇,“我也不知要去哪里才好。”為了凸顯自己的價值,她又快速補充一句,“我哥最是疼我,這次被那些壞人逼迫,本是要抽我一百鞭,哥哥生生為我受了。待哥哥氣過,還是要尋我回去。”目露幾分幽怨之色,“哥哥說,要我尋個人家嫁了。”
夏堅眸光一凜,霸道地道:“我的女人,誰敢隨意嫁娶?!”
秋江滟扭捏道:“公子何其尊貴,江滟怕是……”
夏堅隔著面紗,將手指豎在秋江滟的唇上,道:“在我心里,江滟是最好的。只是我的婚事,自己怕是無法完全做主,還要籌備一番才好。你且放心,我絕不負你。”
秋江滟眸光瀲滟地望著夏堅,點了點頭,依偎進他的懷里,幸福地笑著。心中暗道:賤人,再次見到我,便讓你跪下磕頭!
兩個人你儂我儂地依偎著彼此,說著令人肉麻的情話,仿佛不知厭倦。
秋江滟一顆心蕩滿了似水柔情,似乎稍微一傾斜,便要流淌而出。
夏堅,也就是端木夏,又慣于察言觀色,哄得秋江滟春心蕩漾,恨不得立刻以身相許。
夏堅道:“為今之計,只有喬裝一番回到秋城,先取了半顆珠子再說。若晚,恐生變化。”
秋江滟道:“都聽公子的。”
夏堅略一沉吟,問:“你身邊的兩個丫頭,可是心腹?”
秋江滟回道:“綠蔻是,那個蘭芝應該是我哥的人。”
夏堅點了點頭。
秋江滟問:“你不放心她?”
夏堅道:“此事干系重大,還是小心為妙。”
秋江滟點了點頭,道:“你說得也對。”這話說完,便不再言語。一個婢女的命對她而言,已經不如螻蟻。只不過,她不能親自去做這件事,讓端木夏覺得她太過心狠手辣。
夏堅道:“我讓阿潘去處理,將她賣得遠遠的。”
秋江滟輕嘆一聲,道:“如此也好。免得她身在曹營心在漢,做出對你我不利的事。”
夏堅叫進大塊頭阿潘,吩咐了兩句,又送出一記別有深意的眼神。
阿潘領命,直接捆了蘭芝,帶走了。
不多時,阿潘回來復命,只說恰好看見人牙子,就將人賣了。這話真假,沒有人去追究。綠蔻深知,蘭芝很可能被殺了。她裝作不知,盡量表現出一心為主的忠仆樣子。
車輪滾動,這一行人改頭換面,做了打扮,又重新回到秋城,入住到一家客棧。
房間里,夏堅與權叔對著蠟燭而坐。
夏堅低聲道:“有一事要問權叔。”
權叔道:“公子請問。”
夏堅問:“那摩蓮圣果若是真的,卻已經被秋江滟吃掉一半,如何是好?”
權叔緩緩勾起唇角,拉扯起一臉的褶子,好似厲鬼般一笑,道:“那她,便是半個摩蓮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