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痞夫

第四十二章 互不讓

第四十二章互不讓

老曲頭她回來,忙上下打量,

“小姐?”

“走吧!”

方素素撩簾子上車,

哼!那小賊身法怪異,飄忽不定,我雖內力比他強,但卻往往打不到實處也是白搭,回去好好請教師父,半月后再來報仇!

那頭宋屻波也不傻回去便問宋二,

“我們這一門有什么好使的兵器?”

宋二道,

“我們這一門靠得便是手上的活計,要什么兵器?”

能用的不過是些繩啊索啊,鉤子、尖鑷等小玩意兒,靠得便是一雙手!

“那若是有人使兵器來砍我們,豈不是十分吃虧?”

宋二哈哈笑道,

“這有何可懼的,來來來!師父教你一手本門自創的小葉手,專會空手奪白刃,練好了拿什么兵器在你面前都如赤手空拳一般!”

宋屻波聞言大喜,

嘿!這個好!學好了下次見面立時便奪了那小丫頭的刀,定要將她嚇得目瞪口呆!

待到下一回兩人見面時,方素素將刀亮了出來,宋屻波得意洋洋使出他那小葉手,上來便要奪了方素素手里的刀,只是他那里知曉方素素拳腳功夫雖厲害卻不是她的最拿手,這廂將方家刀法施展開來,這才真是寒光閃閃,冷氣森森,一把刀使得是出神入化,一招一式渾厚時似泰山壓頂,輕靈時又如羚羊掛角,端得是十分厲害!

宋屻波這一回可真是抵擋不住了,只得仗著身法巧妙狼狽躲藏,至此時卻是再不似前頭幾回一般,輕易近方素素的身了!

方素素心下此時才覺著十分痛快,她在家中習武,每日里對招只能跟師父,師父武藝與她同出一源,兩人對打都能提前知曉對方套路,打起來難免無趣。

那里似這小賊!

方素素也是瞧出來了,自家雖年紀比他小,但論起基本功比這小賊強不上少,但這小賊所學甚雜,身法詭異,需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應對他,以免一不小心就著了他的道兒!

論說起來兩人年紀擺在那處,武藝在這江湖上自是稱不上流,不過一個沉穩一個詭變,倒也旗鼓相當,對打起來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一時間便打得是難分難解,十分的痛快!

方素素這一回學聰明了,卻是穩扎穩打,不急不躁,一把刀舞的水泄不通,將宋屻波罩在了刀光之下,打又打不勝,走又走不得,不知不覺一柱香的功夫,宋屻波內力不及之處便顯現出來了,這廂上氣不接下氣,腳下就是這么一亂。

方素素瞅準了時機,一刀平平削過去,宋屻波下頭腳亂,眼見的那刀過來,情急之下一縮頭,冰冷的刀鋒貼著他那頭皮過去,

“啊……”

宋屻波大叫一聲伸手一摸頭頂,觸手濕潤,翻過手掌心來看一片鮮紅……

“流血了!”

方素素也是嚇了一跳,她學藝這般久還從未傷過人,再恨這小賊也只不過是想逮了他揍一頓,還真沒有動心思要殺他!

此時見宋屻波流了血立時也嚇住了,手里的刀當啷掉到了地上,慌得連連擺手,帶著哭腔道,

“我……我不是有意的!”

宋屻波先時摸著血的時候也嚇了一跳,手指頭在那傷處輕輕觸了觸,卻是那刀刃擦破了頭頂一塊皮,瞧著嚇人倒是沒傷著骨頭,只是那頭頂上指拇大小的一塊頭發怕是不保了。

他見方素素嚇得一張小臉變了色,上牙咬著下嘴唇,眼圈都紅了,卻立時起了戲弄之心,當下換了一只手捂著頭頂處,滿是鮮血的手攤開來,踉踉蹌蹌向她走了過去,

“你……你這丫頭好黑的心,我……不過與你切磋武藝,你竟……竟要了我一命!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哇!”

方素素終是被他嚇到哭了出來,退了兩步卻又站住顫顫巍巍,嚇得聲兒都變了,

“你……你別死……別死……我……我現下就……就帶你去瞧大夫!”

說著大著膽子過來牽他手,宋屻波卻是沒想到這丫頭雖是怕得不成,卻沒有轉身逃走,反倒過來扶他,只是他那傷如何能見人,不過擦破一點兒皮便要去求醫,只怕要笑掉人大牙的!

當下呀呀叫著轉身就跑,

“小爺才不要你救!你等著,我們一月后再戰!”

說罷人已消失了林中,方素素呆立在那處半晌才回過神兒來,

小賊,原來是騙人的!

下回見著你必要真砍你一刀才成!

宋屻波這廂回到鋪子里,宋二見了他立時拉到后頭罵道,

“老子忙得團團轉,你這臭小子又跑到那處去瘋了!”

宋屻波捂著頭頂,很是惱怒的瞪了他一眼,

“你還好臉說,你那什么狗屁小葉手,害得小爺頭皮都掉了!”

宋二聞言嚇了一跳,過去拿了他手仔細察看,半晌松了一口氣,一拍他后腦勺,

“臭小子,嚇老子一跳,不過蹭破了一點子皮,養兩日就長回來了,無礙的!”

宋屻波氣道,

“你那什么狗屁功夫,根本不頂用,我連人身都近不了,還差點被削到了頭!”

宋二挑眉道,

“怪不得,我說這一陣子你練功刻苦了不少,卻原來是憋著要與人比斗了,怎得竟是輸了?”

宋屻波怒道,

“我是你徒弟,我輸了你這當師父的很有面子么?”

宋二摸了胡下巴上稀疏的幾根胡子,

“你且我說說與誰比斗,對方使的什么招數?”

宋屻波想了想道,

“就是那方家的小丫頭,你那寡婦的侄女兒!”

“哦,竟是方家刀法!方家刀法以渾雄見長,多是男子習練,她能練這刀法自是有天賦過人之處,人家是家傳的武藝,根基打的好,你近不了她的身,又內力不支自是要被人削頭的!”

宋屻波聽罷氣道,

“那如何應對,我與那小丫頭約了下回比斗,照你這般說以后我豈不是要被她壓著打了!”

宋二聞言嘿嘿一笑道,

“小子,你憑地小瞧你師父了!想我侯德寶縱橫江湖數十年,真功夫還沒有拿出來教你呢!”

宋屻波聞言眼一亮,

“這么說來,你是有法子了?”

“那是自然!”

宋二一拍他腦袋,

“臭小子,這幾日好好給我看鋪子,待頭頂上傷好了,便好好操練操練你,把師父壓箱底的功夫教給你!”

“這還差不多!”

原想著這小子心性有些浮躁,怕的是功夫教得越深越是目中無人,需得先磨磨他的性子再循序漸進,以免他以后出去闖蕩江湖遇上真正的高手吃上大虧,這下倒好了,有那方家的丫頭在,倒比自家苦口婆心勸誡好上百倍!

不過……

“你們倆怎么打到一處去的?那丫頭可是知曉你的身份了?”

宋屻波聞言沒好氣道,

“還不都是你,那晚上在外頭給你望風,我與那小丫頭就動過手了,那時為怕她叫嚷招了人來,便同她有了比斗的約定!”

他卻是不想將這事兒從頭說到尾,死老鬼最是奸狡,知曉他與那丫頭是怎么個事兒,說不得要一通胡說取笑!

宋二果然沒有起疑,當下點頭道,

“你與她比斗可以,卻是不能泄露了身份,若是不然我們在這臥龍鎮當中便呆不下去了!”

自此后宋屻波與那方素素多則一月,少則十來日便約在那道旁林中比武,兩人你來我往都是互有輸贏,這一回落了下風便回去討教自家師父,下一回再找回來。

日子久了,方靜也察覺自家徒弟功夫大有長進,似有一人專陪著練功一般,先時疑心到自家兄長身上,只是這陣子方魁早出晚歸,時不時還要出一趟遠門,在外頭做了什么,便是方靜也打聽不出來。

六哥那么忙,定不是六哥!

只是這臥龍鎮方圓幾十里,會武的便只方家一家,難道是家里的小子們?

方家的小子多,習武的又是十之八九,方素素不說,方靜一時半會兒也查不出是誰來,不過瞧著這段日子以來,素素的功夫大有長進,且每日里作息不變倒未礙著她學文習武,因而日子一久,方靜便任她去了!

說起來這事兒只有老曲頭一人知曉,只是這老頭兒得了方素素吩咐,守口如瓶,時日一久卻與那蒙面的小賊混熟了,有一回小賊過來還扔了一壺酒,半只燒雞給他,

“老曲頭兒,酒給你回去吃,現下可不能動!”

老曲頭兒很是狐疑的打開酒塞聞了聞,

“這鎮上出的十里紅?沒毒吧!”

“嗤!你個糟老頭兒,我毒你作甚,要毒也毒你們家小姐才是!”

老曲兒抱著酒壺和燒雞咧了嘴笑,

“小子,你怕是忘了前頭一回被我們家小姐追的屁滾尿流了吧!”

“嘿!糟老頭兒,好心給你帶東西,倒要來揭我的短,把酒和燒雞還我!”

老曲頭兒卻是背轉過身再也不理他,里頭樹林里方素素已在叫人,

“小賊,你在那里?”

宋屻波摸了摸鼻子向樹林里去了,

“來啦!來啦!沒得跟喊魂一般,小爺還沒死呢!”

老曲頭回過頭來沖著他的背影嘿嘿一笑,拿了燒雞打開啃了一口,那酒卻是半點沒有沾。

時光總是過的匆匆,不知不覺又是一年過去,宋記餅鋪的生意好,宋家祖孫三人也是過的滋潤,趕在年前將原來那房子全數推倒,新建了四間瓦房,院子也修繕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