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地下河
仲祀伯見狀又是一陣赫赫怪笑,這聲音在幽深無限的通道之中不斷的回蕩,正在尋找方素素的宋屻波與侯德寶猛然立住了腳步,往那聲音來處狂奔而去。
這時仲祀伯卻是已提著方素素隨意選了一個方向大踏步走了進去,四面還是一片漆黑,耳邊的水聲卻是更響了,
“嗖嗖嗖……”
有冷箭破空之聲,仲祀伯卻是一甩手將方素素往前頭扔去。
方素素忙提氣縱身,落到地面之上便是一個就地滾,那頭仲祀伯卻是縱身躲過暗箭,跑到了她身旁,伸手又提了她的領子,再將她甩了出去,方素素于那半空之中突然聽到破空聲起,也不知是仲祀伯觸到了那一處的機頭。
這廂忙于半空之中轉了身子躲避,只聽得身旁的翻板響動,又有箭射了出來,方素素再躲不及,悶哼一聲伸手捂了肩頭上的傷口,手上濕漉漉的,傷口處卻是有點兒麻,
“這箭上有毒!”
落到地上忙用手四面按壓傷口,幸喜那藥歷經多年早已失了大部分藥性,方素素將鮮血擠出來不少,便自解了!
仲祀伯卻是不管這些,落到方素素身旁便又提了她往前扔去,
“他這樣子分明就是拿自己做那探路石,再來這么幾下自己不死也要去半條命了!”
仲祀伯定也是打了這個主意,留下方素素半條命能同兒子換仙丹便成了!
方素素如何肯甘愿受死,暗中抽了腰間那把玄天,趁著他到了身旁時,反手便插入了仲祀伯的腹中,
“噗……”
仲祀伯卻倒是半分沒有知覺一般,連眉頭都不挑一下,方素素見狀心驚不已,
“屻哥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讓這人連痛覺都沒有了!仲祀伯這樣子還叫做人嗎?”
一面想一面卻是一掌打在了仲祀伯胸前,肩膀一抖便掙脫了他的手,就地滾躲到一旁,她人一得輕松立時就跌跌撞撞向前跑去,卻是連玄天也顧不得了。
仲祀伯低頭瞧了瞧自己腹中的刀,一伸手便拔了出來,他倒是真不覺著疼,伸手摸了摸肚子傷口處流出來的并不是鮮血,拿到鼻尖聞了聞卻是一股子惡臭,
“這是什么?”
抬頭見方素素快要跑遠了,手中長刀一拋,
“當……”
那把刀擦著方素素的耳旁飛過,直直插在了腳下地面之上,
“回來!”
仲祀伯陰惻惻道,
“你若是敢再跑一步,我便將你的雙腿打斷!”
說話間人已縱到了她身后,方素素咬緊了唇轉過身去,仲祀伯立在那處低頭看了看自己肚上,
“你身上可有火折子?”
“……有!”
方素素依言在腰間摸了摸,他們進來時腰上全帶著個小布袋子,里頭都是侯德寶準備的東西,當下摸了火折子出來迎風一晃,于在黑暗之處立時現出一點兒光亮來,兩人都低頭瞧那傷口,卻見那處流出來的是綠黃色的膿液,那被玄天刺破的腹部傷口處一片糜爛,仲祀伯肚子上,現下不過只是剩下一層皮,里頭早已爛的不能再爛了!
“嘔……”
方素素再忍不住跑到一旁扶著墻干嘔了起來,前頭吃進肚子里的東西又被全數倒了出來,自己瞧見地上的東西倒與仲祀伯肚子里的情形有些相同,這廂胃里一抽便又吐了起來……
到了這時節,仲祀伯便是再瘋,也知曉自己不對勁兒了,
“我……我這是怎么了?”
聲音之中卻是止不住的驚恐,
“為何我半點兒沒覺著疼痛?”
仲祀伯低頭瞧著傷口,呆在那處茫然問方素素,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他一聲聲的怒吼在這處不斷的回響,
“砰……”
仲祀伯一拳打在了墻上,墻面之上立時裂開一道縫來,方素素生怕他又發狂,忙強忍了那股子惡心感回頭應道,
“你……你應是得了病的緣故,不……不用擔心,只要尋到仲燁璘讓他給你仙丹,你服下便好了!”
仲祀伯聞言卻似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對……對對,你說的對,只要尋到仙丹,我便能治愈百病,長生不老!”
說著話已是向方素素伸出手來,
“走,跟我去尋他!”
一把抓了方素素肩頭,將她拖著往前走,方素素忙伸手抓了自己的玄天寶刀重新插回了腰間。
仲祀伯現下受了刺激更不知辯方向,帶著方素素又往山腹深入走去,初始時腳下還只是一汪汪水坑,到了后頭走動起來嘩嘩作響,水竟已沒到了兩人的小腿。
方素素忙道,
“走錯了!你走錯了!”
這山腹之中的通道定是有一處年久失修,地下河的河水慢慢滲了進來,現下已到了小腿,前頭若是地勢再低一些,說不得能淹到胸口。
仲祀伯提著方素素又往回走,卻也不知是如何繞的,左右前后竟是處處都有水,轉來轉去倒似轉不出去了,仲祀伯左看右看腦子里一片混亂,不由的狂性又發作起來,
“砰……”
一拳打在了身旁墻壁之上,
“轟隆隆……”
那墻后頭許是河水長年浸泡早已腐朽,仲祀伯這么一拳過去,外頭石磚破開,里頭那鐵板也被打破,眼前的墻跟著倒了一片,墻后的水立時洶涌而入。仲祀伯被那反震之力,震得人往后仰,便放開了方素素。
方素素個子嬌小水一涌入便差不多到了胸腹之處,方素素暗想道,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方素素一得自由便立時趁著仲祀伯還沒有回過味兒來,緊閉了口鼻,朝那破開的大洞一頭扎了進去……
在這樣黑暗的環境之中,仲祀伯即便是視力過人,也不知方素素身在這渾濁的水中何處,在這里四處瘋狂亂抓一通,仲祀伯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不由的仰天發出一陣狂吼……
這頭的聲響終是傳到了外頭,仲燁璘縱身而來,那頭宋屻波與侯德寶也忙追了過來。
而那宓秋寒與蕭三娘帶著一眾媧神派人正在四面敲敲打打,里頭轟隆隆聲傳來,不由的都是一驚,蕭三娘緊緊拉了宓秋寒的手道,
“秋寒,那里頭是什么?”
宓秋寒搖頭,
“我也不知,不過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這地面傳來微微的震動,四面的墻壁上碎石悉悉索索落了下來,宓秋寒不由的心頭亂跳,四下里瞧了瞧,忙吩咐眾人道,
“你們給我仔細些,再尋一尋!”
蕭三娘卻是被那聲響弄得心里發慌,忙拉了宓秋寒的袖子道,
“秋寒我們走吧!”
宓秋寒很是不耐煩瞪她一眼,
“你叫什么叫?我好不易尋到了一處似是生門的地兒,如何能走?”
蕭三娘收了手訕訕站到一旁,卻是眼珠子亂轉,耳聽得這密道深處轟隆隆之聲不斷傳來,心頭不停的打鼓,
“我與他們不同,我身上帶著那仙丹,只要出去服下仙丹便能回復青春美貌,說不得還會功力大增,我……我決不能死在這處!我若是在這處丟了性命,豈不是大大的冤枉!”
想到這處便悄悄挪動腳步慢慢向后移去,身子漸漸便隱入了黑暗之中,這廂趁著無人發覺,她立時便轉身就跑,只是她跑上沒有百步,后頭卻是有人一把抓了她頭發,陰惻惻的道,
“三娘,為何獨自逃走啊?”
蕭三娘回頭一看卻是那宓秋寒,忙強笑道,
“秋寒,我……我不過是尿急!想尋一處方便罷了!”
宓秋寒雙眸幽深的盯著她瞧,幽幽道,
“是么……”
“是的……是的……秋寒你快放開我!我……我急得很!”
宓秋寒卻是手上用力,拉著她哎喲一聲跌倒在地,居高臨下沖著她微微一笑道,
“三娘,即是很急,不如將那東西交給我,只要你把東西給了我,你任是想去那處倒去那處!”
“什……什么東西?”
蕭三娘扶著墻站了起來,宓秋寒笑道,
“自然是從御河肚子里剖出來的東西!”
“秋寒,你說的是仙丹吧,那仙丹可是圣主拿走了,與我沒有半分干系的!”
宓秋寒笑道,
“你也不必誆我,左御河為何死了不過一刻,身子便僵硬無比,自是因著中了那米蘿花,旁人不知曉我還不知曉么?這米蘿花雖是有毒,你愛它顏色鮮亮,經久不褪,自小你都是用它染指甲,不是你又是誰?”
蕭三娘聞言變了臉,臉上神情變幻不斷心知是瞞不過宓秋寒,最后只得恨恨道,
“好!好!宓秋寒你厲害,我蕭三娘自認不如,東西給你就是!”
說著話卻是伸手進了懷中,宓秋寒一見腳下一動,不進反退倒是后退了幾步,蕭三娘見狀停了手,冷笑道,
“怎么,給你寶貝你不要么?”
宓秋寒應道,
“你的脾氣稟性我最知曉,你自小生得美艷絕倫,卻是個貪慕虛榮,爭強好勝之人,這些日子以來你變成這副樣子,雖說外表裝的心如死灰,但心里想什么我最知道,你一直都沒有死心過,現下有了仙丹這樣大好的機會放在眼前,你若是給了我便從此絕了希望,讓你又老又丑的死去,便是打死你,你也不肯!我不信你會這么乖乖把東西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