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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子聞聽問,這下子可算是得著人關心了,忙拉著廚娘講述自己的倒霉事兒,
“我是城里府上的跟著夫人到這處來瞧小姐,沒想到不過去個茅房,夫人就把我給撇下自己走了……”
宋屻波在菜窖里頭聽到聲音,便掀開擋塵的木板悄悄看向外頭。
這么一看卻是笑了起來,
“嘿!那事兒來了!素素這一回可是輸了!”
外頭那王婆子分明就是一個男人假扮的,這些婆子們瞧不出來倒也罷了,自己如何瞧不出來?
這漢子易了容,換了女人衣裳,胸前塞了兩團,喉結卻是用黏土調了與膚色一樣的顏色粘在下頭,又用衣領擋了。
他臉上還撲了粉,遮掩了剛硬的線條,聲音只比一般女子微微粗些的,想來應是用了特殊的法子變了聲,這么一打扮眾人眼里他便是個身子壯碩些的粗笨婆子,半點不會疑心他是男子。
又有這王婆子很是咋呼,進了這處那一張嘴便巴巴說個不停,兩個灶間婆子是請的這附近農戶家中的娘子,自是不熟悉城里府中的人物,王婆子一會扯夫人,一會兒扯管事,一會兒又罵那李大娘子,兩個婆子只當她是那府里混跡多年的老油子,只是聽她罵人也不好接話,只低頭做手里的活計,也沒有人抬頭認認真真看他的樣兒,倒是讓他蒙混了過去。
王婆子站在這處說了半晌見也是無人理她,不由的一撇嘴問道,
“我來提小姐的熱水,水在那個灶上呢?”
一個婆子忙帶到她燒水的灶上,兩大桶冒著熱氣的水滿滿當當裝好,那王婆子一手一個,不見如何使勁兒便將水提著走了。
灶間的兩個婆子閑話道,
“這位的力氣倒是挺大的!怪不得在那邊是外院做粗重活計的!”
另外一個應道,
“她也就是做粗活的命,要不然就她那張嘴,若是貼身隨了主人,豈不是要被她給煩死!”
兩人笑著將王婆子給拋到了腦后。
那王婆子提了水過來,按著小丫頭的指使把水倒進了小姐沐浴的大桶之中,瞧著那半桶熱水在里頭晃當著,王婆子不由咧嘴無聲笑了,眼中淫光一閃,
“小姐,水倒好了!”
崔小姐依言過來卻是先去了長裙,下頭一雙細腿兒露出來,生得欺霜賽雪,勻稱修長,這廂又緩褪衣衫,正是香肩半露,酥胸漸顯之時……
那外頭偷瞧的人一雙眼瞪得老大,呼吸不由的重了起來,心中暗想,
“爺爺這時才知曉,這美人還是要細細品得好,像前頭那樣摸黑進去,慌里慌張的弄完,爽利倒是爽利卻是少了幾分情趣,還是這樣好……先細細品一品才是正理!”
他在這處看得正是口水四溢時,身旁有人一拍他肩頭笑問道,
“兄臺,崔小姐瞧著可是好?”
那王婆子聞言點頭笑道,
“好!好得不得了!崔小姐果然不愧是這湘州城中出了名兒的大美人!”
話一說罷,恍然發覺不對,轉過臉去一只骨節分明拳頭,已是明晃晃的到了眼前,
“砰!”
這拳正打在他的鼻梁之上,那采花賊只覺得鼻子一酸,一汪鼻血便已流了下來,卻是鼻骨被打斷了,他疼痛難忍之下不由捂著鼻梁大叫一聲,
“啊!”
退后三步抬起臉來,卻是眼淚鼻涕混著鼻血稀里嘩啦流了下來。
宋屻波一拳得手,那容他喘息,下頭又是一腳踢在他臍下三寸之處,
“嗷……”
采花賊遭此重創當下怪叫一聲,被踢得人飛起自樓上落到樓下,卻是端端正正跪到了地上,
“啊……”
他只覺得膝蓋骨都要碎了一般。
他這么一番慘叫連連卻是驚動了里面的人,崔小姐本就是驚弓之鳥聽到聲音,嚇得一把扯了一旁掛著的衣裳披在身上,連聲呼叫丫頭,
“茉兒,茉兒!”
小丫頭忙進來,
“小姐!何事?”
“你聽那外頭可是有人?”
小丫頭一聽外頭砰砰彭彭打的正熱鬧,這廂大著膽子過去推開凈房的小窗探頭往外瞧,卻見在這窗戶外頭,一個黑衣男子正在打自家的婆子,當下嚇得尖聲叫了起來,
“來人啊!來人啊!有采花賊啊!”
小丫頭那嗓子尖細,于黑夜之中聲音傳出老遠,這宅子本就風聲鶴唳的,丫頭婆子們聽到動靜,立時扔了手里的東西往小姐繡樓跑,一面跑一面叫,
“來人啊!來人啊!有采花賊啊!”
外頭男仆們聽到內院的動靜,“采花賊”三個字立時將放在枕邊的家伙一招,人便往這內院沖來。
小丫頭回轉身見自家小姐衣衫不整,忙伺候著崔小姐哆哆嗦嗦把衣裳穿上,這時節外頭人已是到了,眾人
“采花賊在何處呢?”
一眾男仆持槍舉棍進到里頭來,卻是見一名黑衣男子正在毆打自家宅子里的婆子,當下大吼一聲手中的家伙事兒便往宋屻波身上招呼著去了。
宋屻波見狀嚇了一跳,忙閃身躲過擺手道,
“你們搞錯了!不是我,是他!”
那地上的王婆子被打得滿臉開花,見些機會忙指了宋屻波道,
“就是他,就是他,老婆子就是瞧見他在小姐的窗外頭偷偷摸摸,上前來喝止……他……他就打得婆子成這樣了!”
眾人一聽,這還了得!
當下再不聽宋屻波解釋,立時便亂叫亂嚷著圍上來打人了!
宋屻波見狀也不想這些人動手,說自是說不清楚了,只得在人群中閃了幾閃,人便一躍上了房,
“抓住他!抓住他!”
“不要讓他跑了!快攔住了!”
“抓采花賊啊!”
眾人在下頭跟著追過去,大呼小叫的一院子人都跟著跑了,只剩下這后院里的兩個丫頭,兩個婆子留在原地見王婆子倒在地上,忙過來扶她,
“唉喲!這可是傷得不輕啊!”
“快!快快去請大夫!”
“這三更半夜的,又關了城門,我們到那處去請大夫啊!”
“問一問灶間的薜娘子,這附近可是有游方的郎中……”
眾人七嘴八舌商量著,里頭茉兒出來一瞧,回屋去問崔小姐,
“小姐,那王婆子受了傷,我們那藥匣里還有上好的白藥,不如給她用一些!”
崔小姐這時也是驚魂剛收,聞言出來見王婆子傷得實在可憐就點頭道,
“好!你去拿些!”
一眾婆子便扶她在下頭正堂上坐下,要過來給她瞧一瞧傷勢,
“你怎得捂著肚子,可是傷著內腹了?”
有人過去掀她的衣裳,那王婆子卻是突然起身一扒拉,將身邊的丫頭婆子都扒到了地上,眾人還示回過神來就已是被人點了穴位,
“啊……你……”
崔小姐嚇得瞪大了眼,驚得失了聲,
“你……你……”
抖著身子瞧見那王婆子扯了頭上假發髻,又幾把扯了衣裳將胸前兩團棉花露了出來,
“啊……”
拿了藥下來的茉兒一見驚叫道,
“你……你是個男的!”
“王婆子”獰笑著一步步逼了過來,
“小姐最近別來無恙?不知可是想我了?某家對小姐也是相思入骨,今日特來相會呢!”
崔小姐此時已是小臉發白,雙腿發顫,她聽出那聲兒來了,
“你……你……你就是那采花賊……”
為何……為何他會尋到這里來?這里爹爹不是說最是安全不過嗎?
一旁的茉兒這時扯開嗓子叫了起來,
“來人啊!采花賊在這處?快來人啊!”
原來前頭那男子不是采花賊!這個才是!
只可惜現下身邊的丫頭婆子都被制住了,外頭的男仆們都追著采花賊去了,倒是將這偌大的后院空了下來,如今再叫人竟是沒一個聽到的。
那“王婆子”得意獰笑,過來一把掐了小丫頭的脖子,
“滾開!”
茉兒被他掐得雙腳離地,一口氣上來不斷的亂蹬,不過這么輕輕一扔人就撞到了桌角上,額頭冒血昏了過去。
崔小姐見狀是嚇得呆若木雞,愣在那處瞧著他一步步逼近,就要伸手撕扯她的衣裳,
“小姐冰肌玉膚某家在外頭可是瞧得清清楚楚,著實令人過目不忘啊!”
這廂哈哈大笑著抓了崔小姐,正打算當著崔家下人們施暴。
卻見面對著自己的崔小姐雙眼圓瞪瞧向了自己身后,還未等他回過味兒來,一只腳已是踢到他的腰眼處,
“砰!”
人被踢得向上飛起直直向崔小姐壓了下來,崔小姐嚇得驚叫一聲,只覺有人伸手拉了她胳膊一把,她人便閃到一旁,那采花賊重重撲到地上,
“砰……”
這一回卻是撞得實在,唇破牙斷,痛苦的捂臉翻滾,這時節崔小姐才瞧清楚了救自己的竟是個十分嬌小的女子。
這女子個子比她還要矮上小半個腦袋,生得十分娟秀可愛,此時她正面若寒霜,過去一腳又踩到了那采花賊的兩腿之間,
“啊……”
那采花賊前頭受了宋屻波一記還未痛過,只想著這機會實在難得,錯過了只怕以后都不能有了,當下才強忍著傷痛便是不采那崔小姐,總也要占足了便宜,也不枉爺爺挨的這一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