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嬌微愣了一下,她似乎讀懂了彥玉軒眸子里的失落,在心里嘆了口氣,不得不承認,其實錢浩說的都是對的,彥玉軒是無辜的,那些骯臟的事情,既不是他的本意,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罷了,那無辜的小眼神,讓她覺得自己跟個孩子計較什么,這本身跟那些人對錢浩的做法又有什么不同?
彥玉軒看著她把糖果塞到嘴里,才回過神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瞬間盛滿了笑意。
“錢嬌你怎么好意思,讓彥家的小公子喊你姐姐,人家就是個客氣話,你還當真了,也不怕人家笑話。”w8.RG
錢嬌蹙眉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個姿容清麗的黃衣少女正分開人群,昂著頭,一臉傲嬌的朝她走了過來。
倒不是因為她成了南家的女兒,錢嬌害怕得罪權貴,而是因為她是南帆的妹妹。
錢嬌忍不住在心里哀嚎,這到底是怎么樣的‘緣糞’啊?
當真是孽緣。
南紅珊傲嬌的走到了錢嬌的面前,眼神里有輕蔑一閃而逝。
只是在她扭頭去看彥玉軒的時候,眼底里迅速盛滿笑容,顯得真摯又熱情。
“彥小公子呀,你還小很多事情都不懂,姐姐可是不能隨便認的,不信你問問你親姐姐。”
彥玉軒聞言好看的眉頭卻是一皺,出于禮貌,他還是對南紅珊說:“謝謝你的提醒,我知道的。”
南紅珊以為彥玉軒是聽進了她的話,臉上的笑容更甚了,她抬頭朝錢嬌看去,眼神里隱晦的藏著挑釁的味道。
錢嬌蹙著的眉頭散開,臉上的笑容淡了些許。
錢浩這邊卻是絲毫不買南紅珊的帳,只覺得這人真是討厭,他姐姐又沒有招她,她一上來夾槍帶棒的針對他姐,是幾個意思?
“姚紅珊你是什么意思?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憤怒的錢浩怒氣沖沖的,站到了錢嬌的身旁,企圖用他的小身板擋在錢嬌的面前。
南紅珊不妨被他爆出了以前在姚家的姓氏,她也瞬間覺得惱怒又不自然起來。
她惡狠狠的瞪了錢浩一眼,“你瞎喊什么?我姓南,別想跟我套近乎攀親戚。”
她說著,眼神還意有所指的朝錢嬌剜去。
錢嬌心里突然一個咯噔,有個不好的感覺在心頭縈繞。
她瞅了南紅珊一眼,又覺得她應該不是說那件事情。
錢浩卻對南紅珊呸了一聲,“你有什么近乎可套的?搞得像是有多金貴似的,去年夏天你不還跟我們一起在老家的河里摸魚嗎?當時你還跟你養父家里的弟弟,饞我和我姐的烤魚呢。”
姚紅珊沒想到錢浩竟然當眾把這事都說出來了,她一張臉頓時羞得通紅。
她跟在場的千金們不同,她從小長在鄉下,雖然她得到了南家人的寵愛,也很快融入了都城權貴們的圈子,可她心里還是因為自己曾經在鄉下長大而自卑。
現在錢浩不管不顧的當眾揭開她的傷疤,她自卑、難堪之余,心里更多是惱怒和憤恨。
就連圍觀的眾人或淡然,或同情或不以為意的淺笑,此刻在她看來,都仿佛是惡意滿滿的瞧不起和看不上。
這只能說她心里的自卑太瘋狂,讓她看不到別人的善意和憐惜。
試想一個孩子迫于無奈,與親人骨肉分離十幾年,好不容易重聚了,誰聽到不是一聲感慨,同情和憐惜這個孩子的命運多舛?
可她卻偏偏覺得自己從小在鄉下長大,會讓人瞧不起,看不上,反而比在藥錢村時,變得更加自卑起來。
“錢浩你個小兔崽子鄉巴佬在胡說什么?我家什么東西沒有,會饞你的烤魚?看看你的窮酸樣就知道你沒有見過世面,今天這里的可都是都城的權貴,你一個鄉巴佬來這里干什么?也不怕人嘲笑,還不趕緊離開?”
南紅珊的憤怒掩飾不住的展現在眾人眼前,還哪里有一個千金名媛的樣子?
錢浩被她一陣臭罵也是氣得不行,怒氣沖沖的就要上前去跟南紅珊理論。
她的聲音也迅速吸引了在場圍觀的所有人。
錢嬌看著她更甚從前的容貌,好看的眉毛蹙得更高了。
姚紅珊,哦不,現在應該叫南紅珊了。
一年不見,這人看到自己還是一副,要跟自己過不去的樣子,真搞不懂自己哪里得罪她了。
不過錢嬌也知道,南紅珊今時不同往日了,她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想怎么教訓她就怎么教訓她了。
她還是不肯原諒自己呀。
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了錢嬌的身上,神情復雜。
只是這些錢嬌完全沒有發現,就在她愣神的瞬間,彥玉軒以為她還在生自己的氣,不肯接受他的好意,捧著果盤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下,隨即飛快的又收了回來。
所以他們在看到彥玉軒,用一副討好的模樣對待錢嬌的時候,無數雙好奇的眼睛,就齊刷刷的朝他們看了過來。
錢嬌被他小心的樣子搞得有些不太自然,她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小軒要是愿意,就跟小浩一樣,喊我姐姐好了。”
彥玉軒這下確定了錢嬌是原諒他了,臉上的笑容更甚了,迫不及待的就喊了一聲,“姐姐。”
錢嬌微笑著正要回答,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從人群里傳了出來。
他忙贊同的用力點了點頭,“我也是這么覺得的,我姐姐偏偏還不信。”
“小浩,你看我和嬌……你看我和你姐姐的口味很像呢,我更像她的弟弟。”
在彥玉軒要放下果盤的時候,她飛快的伸手從果盤里拿出一顆糖果,在他錯愕又驚喜的眸光里,剝開糖紙直接塞到了嘴里。
才對彥玉軒有些俏皮的說:“這糖確實不怎么好吃。”
彥玉軒有些小傲嬌的朝錢浩,遞了個得意的小眼神,又扭頭小心的去看錢嬌的臉色,生怕他的話又惹錢嬌不高興了。
眸子里的失落一閃而逝,臉上還是燦爛的笑容,“可能糖果不好吃,嬌嬌姐……不,我也可以叫你小浩姐姐的……”
彥玉軒仍舊一臉燦爛笑容,盡量說得輕松又毫不介意的樣子,只是他緊抓著果盤的手,因為抓得太用力,細白骨節有些微微發白。
這種遷怒毫無意義。
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