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此時此刻,南老爺子心里對錢嬌的態度,已經開始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轉了,只覺得這個姑娘,脾氣壞,人品差,不懂進退,沒有尊卑,還粗鄙跋扈,當真是配不上南家的門楣呀。
雖然他心里已經把錢嬌否定了千八百遍,可只要想當年趙老爺子為了他所犧牲的,他的心頓時就揪疼起來。
罷了罷了,不過是一個女人,以后紅珊嫁人了,量她一個女人也鬧不出多大的花來。
再說,往后有秦霜這個出自大家的婆母教導,總是能夠過得去的。
南老爺子這么一想,心里雖然還是覺得憋屈得難受,可也不如先前那般憤怒了。
他掃了一眼明顯心氣不順的南群一眼,又看了傷心不已的秦霜一眼,嘆了口氣。
這人還沒有娶過門,就鬧得家宅不寧的,也真是……
南老爺子朝候在一旁的馬副官招了招手,“去把錢嬌找過來,讓她來家里一趟。”
馬副官在一旁早就把事情聽了個大概,有些疑惑的抬頭去看南老爺子,卻還是去了。
南群也是一臉疑惑,因為怒氣未消,說話的語氣也顯得有些生硬。
“爸,你這個時候叫她來家里做什么?”
秦霜垂下的眸子里卻是精光一閃,隨即很快沉了下去,恢復她傷心不已,心疼女兒,和丈夫的賢妻模樣。
南老爺子從兒子南群的話里,感覺到了他對錢嬌的不滿,不由得在心里又嘆了口氣,錢嬌這丫頭一下子就得罪了未來夫家的所有人呀,她到底清不清楚她自己在做什么。
“柳神醫不肯過來,難道你們都忘了,嬌嬌的醫術也是得到柳神醫認可的呀,不說能有多厲害,那至少也是有跡可循的呀,一會讓她過來給紅珊看看,然后開一貼藥吃著。”
他說著,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腳上的黑布鞋,鞋頭幾點泥水打濕的痕跡,讓他的眉頭蹙了一下。
“到底是要做一家人的,秦霜說得對,大家都各退一步吧。”
到底是他對不起老趙,紅珊是他南某人的孫女,這次就算是她這個做孫女的,替他這個做爺爺的還老趙的那份人情吧。
南群是知道兩家一直的恩怨,可也沒有想到南老爺子,會這樣委屈他的女兒南紅珊,去偏袒老趙家的外孫女錢嬌。
他有些不忿的想說些什么,袖子卻被一旁的秦霜拉住了。
他蹙眉朝秦霜看去,卻見她朝自己輕輕的搖了搖頭。
南群心里憤怒的小火苗瞬間又高漲了,覺得錢嬌當真有些欺人太甚了。
仗著兩家長輩的恩怨,霸占了他的兒子,還要欺負他的妻女。
這真真是讓人忍無可忍。
可他也知道,南老爺子決定了的事情,他反對也是無效的,所以最后他也只能臉色陰沉的撇過臉去。
對于南群的不忿,秦霜的隱忍,南老爺子自然都看在了眼里。
他知道是秦霜勸住了南群的憤慨,也很欣慰南家有這樣的兒媳婦。
想到這里,南老爺子又不由得開始為孫子南帆憂心,憂心他將來娶了錢嬌這樣的媳婦,又是怎樣的委曲求全?
馬副官親自找到了奇味齋,把南老爺子的話傳達到了錢嬌那里。
錢嬌聞言卻是眉頭微蹙的看著他的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馬副官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語氣不卑不亢的說:“都是真的,南老首長就是這樣說的。”
錢嬌確定馬副官沒有虛言之后,怔愣了瞬間,隨即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你回去吧,有病上醫院去看,我不是誰家隨傳隨到的專屬醫生。”
錢嬌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馬副官看著錢嬌離開的背影,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離開了。
錢嬌轉過身體,臉上的笑容就斂了。
她不過是給了南紅珊一個過肩摔而已,雖然當時摔的有些重了,可她也是把握了分寸的,不會傷筋動骨自不會說,最多也就肌肉受挫疼個五六天,連藥都不用上就能好。
要是受不住疼痛,上點跌打損傷藥、紅花油什么的也行。
她倒好,直接耍賴躺床上裝重傷誣陷她。
錢嬌都覺得她頭頂不可思議的,有一萬頭叫草尼瑪的動物奔騰而過了。
難道南家就沒有家庭醫生?
難道南紅珊說自己傷成那樣,南家人就沒想過要送她去醫院看看?
不管是其中哪一點南家人做了,南紅珊的謊言也該被揭穿的呀,怎么就還被她的謊言蒙蔽了呢?
一個過肩摔也能搞出這么多事情來,當真是日了狗了。
錢嬌心情不好的跟云蓮告別,說了就這兩天要走的事,畢竟高考在即,她也不能請太久的假了。
再說奇味齋有云蓮看顧,她其實在不在也沒有多大的事。
錢嬌出門的時候,順手拿了一個禮盒,笑著對送她出門的云蓮說:“突然想起來回錦園要經過孟家,我順便去看看柳爺爺。”
云蓮笑著對她擺了擺手,“去吧去吧。”
錢嬌笑嘻嘻的轉身離開。
到了孟家,看門的守衛一看是錢嬌,直接放她進去了。
錢嬌熟悉的繞過長廊,花圃,很快到了柳神醫住的院子。
門口的傭人一看到她也是笑著上前跟她打起了招呼,“是小神醫來了呀,二爺在書房看書呢。”
說著直接領著錢嬌往書房的方向走。
錢嬌腳步輕快的跟在傭人的身后,不經意的問:“柳爺爺最近有沒有出門收藥材呀。”
“沒有,二爺有好長一段時間在書房看書了。”
錢嬌點了點頭,人已經到了書房門口。
傭人在敞開的木門上敲了幾聲,才對著房間的方向喊了一聲:“二爺,錢嬌小姐來了。”
書房里傳出了幾聲細碎的響動后,就聽到柳神醫有些驚喜的聲音傳來,“小丫頭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門外的錢嬌和傭人聞言,都是相視一笑。
然后錢嬌提步進了書房。
柳神醫坐在椅子上,瞅著走進來的錢嬌,笑問:“你怎么突然來都城了?不是寒假不是暑假的,難道又是都城哪個大佬快死了,喊你過來續命的?也不對呀,我都沒有聽到什么風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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