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帆嘆氣,眸子里是隱忍的疼惜。
他對云澤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出去。
云澤出了房間,雖然看到錢嬌的眼淚,他心里也頗不是滋味,可只要今天狠得下心來,以后錢嬌就有很大一部分可能,又做回他的雪兒。
他性感的薄唇微微吐出一口氣來,狹長的桃花眼里眸光滟瀲。
等到南帆從錢嬌房間出來的時候,云澤正站在涼亭里吹著寒風。
畢竟對于能夠讓錢嬌同意跟他走,沒有十足的把握,即使差一分的把握,他心下也十分忐忑。
南帆沉步走進了涼亭,背在身后的大掌握緊成拳。
極力的隱忍之后,他眸光沉沉的看著對面的假山,“我已經跟嬌嬌都說好了,她的安全,就暫時都交給你了。”
他說著,暗沉的眸光里染上一抹森冷,對上云澤滟瀲的眸光。
一字一句,沉冷的說:“我希望你能記住你自己說過的話,無論如何都尊重她的意愿,不會勉強她,只要這次你在南邊護好了她,我便承你一次情,日后如有用得上的地方,我必定不遺余力。”
事情總算確定下來,云澤提著的心也算是落了下來,心情更是莫名的好。
能有今天的結果,也不枉他步步為營設計,甚至不惜裝慫被南帆狠揍了兩回。
一切都是值得的呀。
他好看的桃花眼里,眸光如水,淺笑盈盈。
“你放心,我肯定說話算話,絕不會違背她的意愿,勉強她讓她做她不喜歡的事情,你知道的,我最不能看的就是錢嬌受到委屈。”
南帆不置可否的挑眉,一副完全不屑的表情。
“你這么說,我幾乎就要以為,錢嬌身上的蠱蟲并非是你種下的,錢嬌的身份,也不是你故意泄露出去的。”
她如今遭到孟家追殺,雖然根本上是因為她身體里,有一半云家血脈,可起因卻是因為云澤故意泄露錢嬌的身份引起的。
云澤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假裝沒有聽到南帆的揭短,訕訕一笑換了話題。
“現在孟家已經動手,我得盡快帶著錢嬌離開,不然等他們反應過來,有云家的人再插手此事,只怕孟家要大肆封殺錢嬌。”
南帆點頭,“那你準備什么時候動身。”背在身后的手握緊成拳,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克制住,想要一拳打翻云澤這個小人的沖動。
如果不是他,錢嬌又怎么要承受情蠱的錐心之痛?
如果不是他,柳神醫又怎么會反悔為錢嬌每個月提供一次血液?
如果不是他,錢嬌又怎么會泄露身份,被孟家追殺?
說起來,這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云澤而起。
反倒是他南帆,不僅不能把他怎么樣,還得感激他能夠帶著錢嬌離開。
要他親手將錢嬌送到云澤身邊,即使內心深處知道,這只是為了保護錢嬌,只是權宜之計,可心里還是不怎么得勁。
重要的是,為了錢嬌的安危,他還得對云澤感激涕零。
這當真是讓人氣氛難耐,不可容忍。
云澤卻是勾唇淺笑,“今晚就走,我們這邊的人手已經安排妥當,只等下半夜一到,我們就能出發。
南帆嗯了一聲,森冷的眸子里沒有一絲溫度,然后轉身直接離開。
云澤看著他落寞的背影遠去,唇角勾起,露出一個邪肆的笑容。
云雪,雪兒,你終于要回云家了。
真好。
能找回你真好。
以后,我們相依為命,我們好好的過。
南帆回到錢嬌房間的時候,錢嬌也用一雙哭紅了的軟眸,可憐兮兮的望著南帆。
她真不想離開都城呀,為什么就非要她跟云澤走呢?
孟家的人她一點也不怕呀,帆哥為什么就不信她自己都能解決呢?
錢嬌委屈。
南帆卻是對她溫柔一笑,伸手替她擦掉眼角的淚珠。
軟著聲音輕哄道:“嬌嬌乖,別哭了,我一有空就去南邊看你,都城這邊……我也會盡快想到辦法解決。你要乖,到時候我就去接你,好不好?”
錢嬌更加委屈,不好不好不好,一點都不好,可她不能說,她怕南帆為難。
只得可憐兮兮的點頭,卻仍舊是一臉委屈巴巴的樣子。
錢嬌的乖巧,讓南帆看得一陣心疼,指腹在她柔嫩的臉頰上輕撫了兩下,才笑著說:“你別怕,孟家人的血,無論如何我都會替你取來,你只用在云家等著就好。”
錢嬌再次點頭,卻又忍住要提醒南帆一句:“要小心孟家人。”
南帆點頭。
相聚的時光總是特別短暫,分離又往往來得那么及時。
夜半的時候,云澤帶著錢嬌偷偷出了都城,一路往南。
路上也遇到了幾波攔截的人,可勝在云澤早就有了準備,他們倒是毫發無損的到了省,直接一頭就鉆進了云名山。
南帆這邊前腳送走了錢嬌,后腳就接到了部隊的召集,又風風火火的往言城去了。
偵查連終于追蹤到了殷霆軒和那批貨的地點,并得知對方,布置下了天羅地網,陷阱重重。
因此軍部緊急調集特戰部隊前往緊急開路,南帆正好是這一次的副領隊。
等到他們按照先前計劃好的方案,摸進敵方內部的時候,才發現這個消息有誤,導致所有的特戰部隊開路的戰士,全部陷入了敵人的陷阱。
就在最后的危急時刻,南帆當機立斷的獨身闖進了敵方埋伏的陷阱中心,搗毀了埋在地下的炸藥源,阻攔了危機的發生,可同時他也被現場最猛烈的爆炸波震得當場昏迷。
等到他從醫院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后的事情。
而醒來的南帆,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顧身上的傷勢,連夜離開了醫院,回了都城,直奔孟家。
夜半從睡夢中驚醒的孟家人,一聽門房說是南帆求見,孟先生身邊的陳副官一愣,就直接認為他是來為錢嬌求情的,當即冷笑著就讓人將他轟走。
結果南帆對門房說了一句話后,傳了消息的門房回來,就直接領著南帆進了孟家。
直到天際露出魚肚白時,南帆才在孟先生和陳副官的親自相送下,出了孟家大宅。
然后馬不停蹄的又趕回了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