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小鬼大人的主人,就是霸氣的,就是無敵的,誰也不能輕賤,就是主人深愛著的南帆也不行。
這一點,在小鬼大人的心里,永遠是堅定不移的。
錢嬌聽完,黑亮的眸子里卻染上了一抹水霧。
果然,果然……這一切竟都是真的。
這個時候宴會廳里的高臺上,響起了一道清晰洪亮的聲音。
整個大廳里的人也因為這道聲音安靜下來。
錢嬌趕忙朝臺上看去,聆耳傾聽,仿佛是生怕聽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一般。
“首先,感謝各位尊貴的賓客,到孟家參加宴會,想必大家在收到孟家請柬的時候就知道,這一場宴會,是為我們孟家失散多年的金孫孟子川,重回孟家的認親宴,同時,也是我們孟家金孫孟子川,和南家千金南紅珊的訂親宴……”
聲音說到這里,錢嬌的腦子里就嗡的一下炸開了,大腦瞬間陷入了混亂,仿佛一下子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果然,果然是真的呀。
她眼神焦灼的在大廳里掃了一遍又一遍,在看到一男一女,一高一矮兩道年輕的身影,走上高臺的時候,錢嬌的眼睛倏的就睜得老大。
耳朵里也開始嗡嗡的響個不停,連一旁小鬼的呼喊都聽不進去,仿佛世界都陷入了那一片令人發指的翁鳴聲里,逃不出來。
南帆,是南帆。
他真的,和南紅珊,要訂親了嗎?
當著滿都城權貴的面,他步伐平穩,神態自然,錢嬌只是一眼,就能看到他并沒有不愿。
不愿?
呵,他是誰?他是南帆呀,他不愿的事情,又有誰能勉強他?
錢嬌的心猛的疼了一下,一下又一下,如被鋼針扎到,痛入骨髓,噬心碎骨。
她伸手捂住心口的位子,身子不由自主的從角落站了出來,繞過人群,一步一晃,腳步艱難的往高臺的地方走。
可能是大廳里的人太多了,也可能是錢嬌所在的角落太偏僻了,她在繞過幾張桌子之后,依舊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就在她捂住胸口,努力呼吸著想平復心疼的感覺,努力配合著藥效壓制蠱毒的時候,臺上的南帆似乎發現了錢嬌。
他幽深的眸子里沒有一絲波動,臉上是一貫冷淡的表情。
只是在他眼神掃過錢嬌的一瞬間,在平靜無波的收回視線的同時,突然悄無聲息的退下了高臺,從小門走了出去。
錢嬌的腳步頓了一下,也立刻轉身往身后的側門離開。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所有的賓客都在宴會廳里,園子里反而顯得無比寂靜。
錢嬌很快發現了南帆,往一處假山后隱去的身影,她想也沒想的就跟了過去。
只是她還來不及靠近假山,從園子深處就傳來了一聲槍響。
她倏的停下腳步,扭頭朝槍聲傳來的地方看去,心里隱隱的有些不安。
鉆進假山里的南帆,在聽到那聲槍聲的時候,眸光倏的一沉,握著一小瓶鮮血的大掌緊了緊,抿唇大步出了假山,朝錢嬌的方向跑去。
難道已經攔不住了嗎?
緊接著是一連串的槍聲,連宴會廳里的人都聽出來了,瞬間一陣嘲雜,人人驚慌起來。
孟家的宴會都敢鬧,這該是一群多么不怕死的匪徒?
錢嬌才停下腳步,就看到從四面八方,涌來無數手持槍支的人朝她圍了過來。
果然啊,孟家還是在這里等著她了。
眼神微瞇的掃了一圈用槍指著她的人群后,最后落在了急步跑來的南帆身上。
只是她來不及開口,人群被破開一個口子,剛剛還在宴會廳里的孟老先生,此刻坐在輪椅上,被人推到了包圍圈里。
他扭頭面無表情的撇了一眼,已經跑到了包圍圈里的南帆,眼神在他緊握成拳的手上停留了片刻,又抬頭對上了南帆的眼睛。
神情平淡,語氣隨和的問:“子川,你要是有喜歡的人,不想跟南家的千金訂婚,爺爺可以成全你。”
錢嬌的眼神一縮,猛的抬頭去看南帆。
卻見剛剛還急切的朝她跑來的南帆,此時已經一臉平靜,仿佛剛剛的那一眼慌亂,根本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爺爺,我愿意的。”南帆的聲音低沉的響起。
錢嬌不可置信的抬頭看他,盡管早就知道,可從南帆的嘴里聽到,這樣的沖擊對錢嬌還是萬分致命的。
孟老先生似乎對他的答案一點不在意,轉頭朝錢嬌看去,依舊是一臉自然的表情,似乎并沒有把她當成云家人。
“我記得你之前是喜歡錢嬌的,子川你忘記了嗎?”
錢嬌對上孟老先生的眼睛,似乎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想讓南帆親口對她說出,要斷絕關系的話。
可她還是有些不敢置信,甚至不能相信南帆會背叛她。
所以,在與孟老先生的片刻對視后,又趕緊抬眼朝南帆看去,想要從他的眼神里,哪怕看到一點違心的意思。
哪怕是他被孟老先生以家族,以仇恨的名義綁架,不得不違心的對她說出絕情的話,她都決不放棄。
可是,他的眸子深邃如海,幽深如夜,讓人有種望進去就出不來的感覺,卻又分明偏偏看不到一絲不情愿,或者對她的留戀。
“她是仇人的女兒。”一句話,打破了錢嬌強撐的心防。
她的心猛的顫抖了一下,看向南帆的眼神,倏的蒙上了一層水霧。
盡管知道這其中肯定有炸,可南帆的決絕,還是深深的傷害了她。
心頭刺痛的感覺隱隱傳來。
她知道是蠱毒在作祟。
可她現在不能倒下,她還有想問的話沒有問出口。
努力深吸一口氣,平復心底狂涌的思緒。
孟老先生卻是一副惋惜的模樣,嘆了口氣,“那這就是天意了,我聽說,她中了云家的蠱,沒有孟家的血就活不下去?”
南帆緊了緊手里裝著新鮮血液的玻璃瓶,抿唇半響,最后看到孟老先生盯著他那只手,笑得意味不明。
他的心一沉,直接揚手就把那個瓶子砸在了地上。
潔白的雪地里,鮮紅的血液從碎裂的瓶子里迸射出來,染紅了一小片雪地,竟然嬌艷得無比刺眼。
“有時候我也會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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