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嬌妻有空間

第542章 子蠱,死了

初春的陽光還帶著濃冬的寒意,海風呼嘯仍舊刺骨冰涼。

清晨的微光照亮了石洞里的一切,南帆還縮在錢嬌前不久留下的棉被里,似乎還能嗅到她留下的味道。

也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感覺到,錢嬌曾來過的痕跡。

正午的陽光照在海灘上,閃著璀璨的亮光,南帆挽起褲腿,從海水里拾起一個海貝,抬眼驀然的看著遠方。

蔚藍的海岸線上,水天相接的地方,他總幻想著,那個人會架著小船,從那個地方回來。

錢嬌的死,讓彥家陷入了一片灰暗的低糜,而南帆的失蹤,也讓孟家陷入了恐慌。

直到錢嬌墜坑三個月后,孟家終于通過,曾經南帆和錢嬌去過的,每一個地方,找到了孤島。

只是他,再也不肯離開。

即便是孟老先生幾次登島,南帆依舊不為所動。

而孟家新一輩的希望,因為一個女子而殞落的消息不脛而走。

直到有一天,孤島上來了一個人。

那人身姿挺拔,一張陰柔魅惑的臉,美得有些驚心動魄。

尤其是那一雙狹長的桃花眼,眸光滟瀲,奪人心魄。

然而就是這樣一張,美到極致的臉,落在南帆眼里,也似無一物般的虛無。

他繞過云澤,穿過春天萬物復蘇的山頭,在那一片山坡駐足靜默了許久,像是在想像幾個月后,那一片花海的滟瀲風光。

云澤跟在他的身后,目光所及的山坡,望不到頭的雜草。

他沒有見過那一片花海最燦爛的模樣,自然無法知曉此時南帆心里所想的,那個此生都無法企及的美夢。

南帆在山坡上站了許久,提步往海灘的方向走。

像是做了很多次一般的熟練,很自然的挽起褲腿,踩在綿軟的沙灘上。

踏入微涼的海水里,拾起一個被海浪拍打上來的海貝。

突然抬頭僵立在那里,目光深遠又仿佛毫無焦距的,落在海天相接的遠方,久久收不回視線。

云澤定定的看了他的背影許久,直到南帆收回視線,又在海水里摸上來幾個海貝,才走回海灘。

繞過山林一棵大樹的時候,他又突然頓住了腳步,抬頭看向綠蔭里一個早就被鳥棄了的鳥巢。

似乎正透過那個鳥巢,在看那個已經不會再出現的那個人一般。

云澤的眉毛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

跟著他一路回了石洞。

南帆熟練的收拾好剛剛撿回來的海貝,放入吊鍋里烹煮了起來。

沒有添加任何佐料,甚至是鹽巴也不曾有一顆的湯里,帶著濃濃的腥味。

云澤卻看著他面無表情的緩緩喝下。

這幾個月,他就是這樣過的嗎?

云澤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狹長的桃花眼里,有暗芒閃動。

就在南帆視他如無物一般,又躺回地上的棉被,閉上眼,蜷縮成一團的時候,他終于吐出一口氣,對他說:“我來,是想告訴你,她還活著。”

云澤說著,見地上的人仍舊蜷縮著身子,像是什么也沒有聽到一般,他蹙眉頓了頓,才耐著性子又繼續說:“你知道的,我體內的母蠱是能感應到她體內的子蠱的,一旦子蠱死了,我體內的母蠱也會立刻感應得到。”

云澤的話說到這里,果然看到南帆蜷縮的身體僵硬了一下。

他移開視線,掃了一圈石洞,眼神落在火堆旁那塊帶血的石塊上,暗沉的眸子微微瞇起,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般。

原來,這里不僅僅是他們曾一起遇險的地方。

原來,都城的不辭而別,她來了這里。

原來,她愛他,從來都不是他插得進去的。

這個真相,讓云澤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片,無底的疼痛里。

要是早知道,她那樣愛他,他是不是就不會那么逼她。

要是早知道,她那樣愛他,他是不是,就會成全他們。

可是一切都遲了,即使他知道,即便一切重來,他也仍舊不會放手。

他閉了閉眼,收回紛亂的思緒,再說出口的聲音,已經帶著深深的疲憊。

“我來告訴你這些,只是因為我不想她回來的那天,你卻已經配不上她了,這,是我能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云澤說完,毫不遲疑的轉身離開。

蜷縮在棉被里的南帆,直到云澤的身影走遠,他才像是回過神來,腦海里都是云澤說,她還活著的話。

云澤說她還活著。

他體內的母蠱,還能感應到子蠱的存在,那她就還活著。

他晦暗的眸子里,也因為云澤的這句話,漸漸染上光亮,一點點,染滿眸光。

他緩緩的撐坐了起來,酸澀的眼眶里有水光閃爍,冷硬的臉龐上,也染上了一絲柔軟。

她,還活著……

云澤帶來的這個消息,就像一劑最有效的神藥,讓南帆整個人都仿佛充滿了希望。

他認真嚴肅的收拾了一番自己,架著小船離開了孤島,最后又去巫咸島的天坑看了一眼,才轉身回了都城。

孟家因為南帆的回歸,所有的頹敗瞬間散去,仿佛一下子恢復了所有的榮光。

盡管此刻回歸的南帆,已經冷硬、森冷得像來自地獄里,殘留在人間的一縷孤魂,仿佛這人世間,除了等待那一個人回歸,能讓他有所反應,這世間再沒有他愿意多看一眼的風景。

最嚴酷的訓練,和接踵而來的任務,成為南帆等待錢嬌出現的歲月里的唯一。

孟家和南家自作主張的聯姻,也因為南帆回歸后的冷漠態度,就那樣不了了之。

僅僅只有大半年的功夫,南帆以他不要命的狠勁,已經從團長升到了副旅,這樣年輕的副旅,不僅是孟家的驕傲,更是軍部的驕傲。

而伴隨著這些驕傲的,是他身上幾處幾乎每每致命的傷。

也只有在獲得一個又一個軍功章的時候,南帆幽深冷漠的眸子里才會閃動一抹微光。

仿佛只有他獲得足夠的榮光,才配得上那個他久等不回的人。

一年的時光悄然而逝,南帆還苦苦的等著那個人回來的時候,遠在Y省云名山上的云澤,卻突然感覺到了體內母蠱的躁動。

也就在那一瞬間母蠱的異動里,讓他整個人,僵硬的仿佛如同一座雕塑。

因為,子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