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華

第三百四十八章需要

程恩賜瞧一瞧程可佳說:“我都想為你尋這樣的好人家,可是人活在這個世上,總是要吃吃喝喝才能夠成事。

你父親活了這么大,是見過有這樣的人家,可那也是上頭有人頂著,中間有人護著,下面命好還有人顧著。

可是這樣的人家,一定是心思單純在有些方面有獨到見解,家人們也有意如此照顧著。

可是你表姐們明顯不是這般的人,她們的心思沒有單純到那種地步,縱然是有希望遇到這樣的人家,她們也一樣嫁不進去。”

程恩賜邊說邊思考著,他反而認為程可佳這樣的品性,有機會嫁得進去這樣的人家。

可是他轉而想一想,有那樣一個不沾世事的女婿,自家的女兒那是要一生操勞,他立時沒有了那種想法。

程恩賜活到現在這樣的年歲,他早已經不再天真。

那樣人家里,只怕也不會單單尋一個懂琴棋書畫的女子娶進門來,別人家,了一樣想著要把不知世情的包袱甩了一半出去。

程恩賜越發覺得程家三老夫人這是人老成精,她是一再叮囑程家三老太爺和程恩賜在外面不許提起自家女子種種的優秀。

程可佳可不曾程恩賜就這么片刻的功夫,他竟然會為她想得那般的長遠。

更加不會想到,就這么眨眼的功夫,程恩賜放棄了那不實際的想法。

程恩賜深深覺得妻家外甥女就是一個坑,就這么一會的時間,他差點因為她們的想法而自挖坑。

程恩賜瞧著女兒的時候,提點說:“佳兒,你樣樣皆好,你表姐們如果要評說你任何的不是,你都別相信。”

程可佳給程恩賜左一次右一次的提醒,她已經麻木起來,慢慢說:“父親,我都這么大了,表姐們影響不了我,我也沒有攀高的心。”

這幾年,程家三老夫人對程可佳教導有方,程可佳只要想到程家三老夫人提及她的舊事時,她便覺得幻想少一些,人生要快樂許多。

馬車停了下來,程恩賜父女進卓家的門。

卓格示迎了上來,兩邊互相見禮后,卓格示瞧著程可佳身上略顯得薄了一些棉衣,笑問:“佳兒,你不冷嗎?”

程可佳笑著抬頭望一望他,說:“大表哥,我穿的是新做的襖子,瞧著薄了一些,其實很暖和。”

程恩賜一瞧程可佳紅潤的面色,他笑著跟卓格示說:“佳兒穿的是新襖子。”

卓格示摸一摸身上新做的袍子,瞧著也要比程可佳的衣裳厚了許多,可是姑父和表妹如此說,他再關心下去,也有些不妥。

程恩賜帶著程可佳去與她的舅舅們請安后,便給卓家大舅舅安排去和表姐們在一處玩耍。

卓格示親自帶著程可佳去,在路上,他與程可佳低聲請求:“佳兒,你兩個表姐都愛做美夢,你可不能再說任何話,讓她們的美夢一直做下去。”

程可佳抬眼瞧著他,說:“大表哥,有的時候,我們是鬧不醒喜歡做美夢的人,她們不曾吃過虧,她們認為她們想象得永遠都對。

表姐們認為我母親在程家一直過著好日子,而我這個當表妹的人,在程家是過著金尊玉貴的日子。

我和表姐們早早說過,母親在程家的日子只是不好不壞,都是母親用心經營的結果。

我在程家的日子很好,那是因為我在我祖父祖母跟前長大,而我又投了我父親的眼緣心緣。

我和她們不管是說真話還是假話,她們只相信她們眼中所剛的景象。

每一個家里面的家事,都不可能全部掀開讓親戚們來看。”

卓格示聽程可佳的話愣了愣,他一直認為天真幼稚的表妹,竟然這般的知世情。

卓格示轉而心里微微有些酸意,真的是給家中人捧在手心里長大,那可能如程可佳現在這般的知事懂事。

卓格示想起兩個妹妹來,她們三人年紀差不了多少,然而她們表現出來的狀況才是幼稚。

竟然就那般的相信壞了良心親戚們哄勸的話,不管家里人如何的直言,她們都認為要尋到一門好的親事,修習琴棋書畫詩詞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

卓格示輕嘆一聲,原本他是想讓妻子來和表妹說一說話,可是他后來想一想,他不想為難妻子,他想著嫡親的表兄妹,就是有避諱,也只是獨處的避忌。

冷風吹,直把卓格示的心吹得涼了起來,只是他還是說了:“佳兒,你勸一勸你表姐們與你舅母們學學管家理事吧。”

程可佳輕輕的點頭說:“好。”

卓如姝姐妹如今都不太歡喜見到程可佳,實在是家里人在她們面前稱贊程可佳為人處事端方。

卓如姝姐妹只覺得程可佳為人行事太過虛偽了一些,在卓家一心一意只會哄著她們母親(嬸嬸們)的歡喜。

程可佳再見到卓如姝姐妹兩人,瞧見到她們面上不歡迎的神色,她轉頭瞧一瞧卓格示,低聲說:“大表哥,任重道遠,你和舅舅們舅母們多努力吧。“

卓格示瞧見到妹妹們面上不加掩飾的神色,他的眼里閃過怒色緊接著閃過傷色,他已經娶妻生子,將來指不定也會有女兒。

程恩賜這邊跟卓家兄弟們說話,他也說了,程可佳在程家受寵愛,這樣的她,只怕在兩個外甥女的眼里,就是一個明證她的姑姑在程家日子過得好。

卓家兄弟卻多少明白一些事情,程恩賜是寵愛女兒,對待妻子才多一分耐心,恰巧卓氏也是一個聰明人,夫妻相處才能和諧。

卓家兄弟瞧著程恩賜好一會,卓家大老爺與程恩賜說:“過幾天,我們家的人,能不能上你家去請教親家老太爺老夫人教導兒女大事?”

程恩賜瞧著卓家大舅子嘆道:“無用功。我父親對我們兄弟教導很是嚴厲,可是他對佳兒卻是難得的心軟,幾乎到了百求百應的地步。

我母親在佳兒跟在她身邊后,她與人說話的時候,總喜歡帶著佳兒在一旁聽,佳兒自小是低調不張揚的性子。

大人們說話,她也不往外面傳話,她慢慢的也明白一些事情。

佳兒稍稍長大后,她和我要求的事情,我從來舍不得違了她的心意,我這邊給,那邊我父親母親訓導我。

結果呢,他們前邊訓我,后邊便問佳兒還有什么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