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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五夫人輕淺感嘆，在夜色里，除去她和管事婦人外，也沒有旁的人知曉，管事婦人自然不會與人再說主子們的事情。

顧五夫人只覺得天黑得太早了一些，然后這一夜又是如此的漫長，她對顧五老爺晚歸的事情，都不曾記在心上。

顧五老爺回來見到睡熟的顧五夫人，他的心里一下子不太好受起來，顧五夫人如今心里面越來越沒有他這一個人。

顧五老爺在外間坐了好一會，他的心里想起去顧三老太爺的院子，顧三老太爺突如其來的問話，他的心里當時是非常的不解。

那些從前的事情，在他的心里面都不曾留下痕跡，卻還是被顧三老太爺提了起來。

他瞧著顧四老爺看了好一會，低聲抱怨說：“哥，你又跟父親胡說了什么？”

顧四老爺瞧著他輕嘆道：“我勸過你好幾次，我瞧著你一直不曾聽進心里面去，恰巧我和父親說話的時候，我和父親提了提，父親說，他想和你說一說話。

父親原本要我在你來之前走，可是我想著明人不做暗事，你現在來了，我走了，你和父親好好說話吧。”

顧五老爺有心想讓顧四老爺再陪一會，只是顧四老爺走得快，顧五老爺只能安生的坐在顧三老太爺的面前。

顧三老太爺略有些失望神情瞧著顧五老爺說：“老五，當年成家有心嫁女子進顧家，那時節，我是問過你的想法，你說你不喜歡。

可是我現在瞧著你對凱兒家的情形，你當年是不是喜歡過成家那位小女子？”

顧五老爺連連搖頭否認說：“父親，我沒有喜歡過成家的任何女子。”

顧三老太爺審視的瞧著他，輕嘆著說：“那你一個當長輩的人，你對待兒媳婦為什么不能一碗水端平？”

顧五老爺瞧著顧三老太爺看了看，低聲說：“父親，凱兒家的年紀小一些，她為人處事都比不上則兒家的，我想著有則兒家的照顧她，對她和凱兒將來是有好處的。”

顧三老太爺幾乎是瞪大眼睛瞧著顧五老爺說：“老五，你糊涂了吧？

你兩個兒媳婦年紀相近，則兒家的為人處事是相當不錯，可是她現在身子重，則兒又一直不在家里面，季哥兒也剛會走路，他連話都說不清楚。

你讓則兒家的去照顧一個剛懷孕心思重的弟妹？而且還是在小叔子在家里的情況下？你這個當公公的人，你也管得太寬了一些吧？

你應該交待的是兒子，而不是交待長子媳婦照顧。

老五，你當年既然對成家那女子沒有心思？你內疚什么？她已經嫁了人，她就是生活得不太好，又不是你逼著她去嫁了那樣的一個人。

老五，你就不怕則兒的母親知情后，她那個性子只怕是容不了你，也容不了凱兒家的。”

顧五老爺瞧著顧三老太爺嘆息說：“父親，我與你說，那個女子是誰，一直是你在說，我其實都沒有見過她幾面，她怎么樣，與我又不相干。

她嫁得好與不好，都與我無關。我愿意照顧凱兒家的，我只想想到年紀小的時候，成家兄弟們對待我的情意。”

顧三老太爺的心里面是相信顧五老爺的話，顧五老爺當年要是有一絲的心意，那也不會有后來顧五夫人的存在。

顧三老太爺瞧著顧五老爺輕輕的搖頭，說：“老五，你要是因為世交兄弟的情意，這般的照顧凱兒家的，也有些過了。

你如果是因為成家的家世不如程家，而這般的去偏心凱兒家的，那你最終會誤了她的幸福，也會誤了你嫡親的兒子婚姻。”

顧五老爺一臉不服氣的神情，說：“父親，凱兒是一個好孩子，兒媳婦的性子也不錯，他們兩人這樣的良緣，自然是會一生幸福下去。

父親，成家兄弟與我說了，凱兒媳婦在娘家受寵愛，要我看在兄弟情意上面多照顧一二，我也不過是稍稍關照了一些。

父親，你的話也說得太過了一些，十指都有長短，我稍稍偏心當中的一個，我難道就犯了大錯嗎？

則兒母親在家里給我臉色看，哥哥私下里說我處事不當，如今父親也來指責我。”

顧五老爺不認為他做錯了什么事情，他就是對顧佑則兄弟三人，他的心里也是偏重著顧佑則，畢竟顧佑則是他的長子。

顧三老太爺瞧著顧五老爺的神情，只覺得他這般的年紀，卻還是有些想不明白，實在讓人著急，難怪顧四老爺不得已來跟他說話。

顧三老太爺瞧著顧五老爺輕輕搖頭說：“老五啊，成家兄弟的話，你實在聽得太多了一些，明明旁人只是與你講客氣話，結果你把話刻在心頭上。

成家的家風不錯，成家小女子在娘家自小深受長輩們寵愛，家中人人捧著她，寵得有些過了，以至于她少了一些自知之明。

其實這些都沒有多大的關系，只要她本性不錯，她只是嫡次子媳婦，一個次子媳婦只要能夠得了夫婿的歡心，已經相當的不錯。

可惜她遇到你這樣的一位糊涂公公，你顧惜著她的家世太低，你以為是在護著她，結果你培養了她的野心，偏偏她只有小心思，處處都給人瞧在眼里面。

老五啊，時間長了，凱兒那般的性子，他怎么會接受得了身邊人的本性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成家的人，只怕也是接受不了，他們把一個好好的女子嫁進顧家來，結果顧家人把她的心性養歪了。

老五啊，你要是不想給她一條活路走，你便繼續如現在這般的行事吧。”

顧五老太爺的臉色微微的變了變，他只覺得他眼下要冷靜一番，他無心想要傷害顧佑凱和成氏，他的心里面是盼著他們夫妻一輩子和美下去。

顧五老爺是滿臉茫茫然的神情歸家來，他想和顧五夫人說說話，偏偏顧五夫人已經睡熟了。

顧五老爺獨自在外面坐到深夜，天明時，他醒了過來，顧五夫人還在睡夢中，顧五老爺是深深的羨慕著顧五夫人的睡功。

顧五老爺早起要出門前的片刻，顧五夫人睡醒了，她很快梳洗過后，她瞧著顧五老爺眼下深深的青色，她還是驚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