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的天氣,汪夫人一家人已經收拾好行李裝進客棧,而且他們家的院子直接轉手給新來的官員。
下雨的天氣,大家去客棧送別汪夫人,大家都有心想問一問題汪夫人出發的日期,她一直笑而不語。
第二日的清晨,雨暫時停歇下來,汪大人一家人坐在馬車上面出了陽州城,在城門外,汪大人和汪夫人幾乎是同時抬眼望了望城門口,他們此一去,他們只能夠在夢里見一見陽州城。
上午,小女子們在顧家的屋檐下彈琴,她們一個個仿佛有著心事,程可佳聽了一會她們的彈琴聲音,她笑著輕聲道:“你們心不靜,今天暫時就這樣吧。”
小女子們羞紅一張臉瞧向程可佳,低聲說:“顧夫人,我們想著去送一送汪家姐姐(妹妹)。”
程可佳是無心攔阻她們的行事,她沖著她們笑著輕點頭后,小女子們腳步輕快往門口走去。
管事婦人瞧著小女子們的身影,她頗有些感觸的跟程可佳說:“陽州城里的風氣不錯,小姐們都不用守那么多的規矩。”
程可佳微微的笑了笑,有關小女子們的教導大事,鄰居夫人們私下里轉著彎同她打聽了許多事,程可佳明白她們的用心。
事無不可對人言,何況有關程家對女子教導的事情,原本在都城就不是什么秘密事情。
程可佳和她們只說自家的事情,她從來不曾了解過別家的情況,自然是不知道別人家的情況。
夫人們聽說程家女子有專門教導學問的園子后,她們面上都已經有幾分興奮神情,她們打聽夫子們的情況,等到聽說全是程家終身未嫁的女子后,她們面上神情頗有些幾分糾結。
她們有些想不明白,程家這樣的世家竟然容得下一生不嫁的女子,而且聽上去還是好幾個一樣,她們跟程可佳悄悄打聽起來。
程可佳笑著把夫子們的情況說了說,夫人們立時感嘆起來,說:“大戶人家的親事也是一樣的難啊,也是,娘家條件這般的好,尋不到好的人家,她們選擇不嫁比嫁了好。”
程可佳在一旁聽著她們說話,她們漸漸的話題歪了,她們覺得程家的夫子們要是少讀一些書,也沒有這樣的能干,庶女應該還是比較容易嫁。
夫人們的話題便轉往自家的庶女,她們很直接說,嫡女都沒有機會讀這么多的書,她們自然不會給庶女提供機會,難道讓庶女多讀書后,她的心眼全用來壓制嫡女嗎?
夫人們提及庶女的時候,那臉上的神情總是有幾分不對勁,哪怕是已經看開了許多的事情,但是只要關系到嫡親的兒女時候,她們身上的刺已經非常的銳利。
她們在一處說一會話后,她們一臉不解的瞧著程可佳問:“你們家怎么會讓庶女當夫子來教導嫡女?你們家長輩也不怕庶女把你們嫡女教導得走了歪路?”
程可佳瞧著夫人們笑了起來,說:“我年紀小的時候,我不明白這些事情,因為夫子們都是長輩的身份,也從來沒有猜想過什么。后來,我大了后,自然是不方便再去問長輩們的意思。”
夫人們瞧著程可佳審視好一會后,她們問:“顧夫人,你們完全是接受夫子們的教導嗎?”
程可佳輕輕的搖頭說:“我們是受了夫子們幾年的教導,便是更多的時候,我們接受家中長輩們的教導和提點。”
夫人們瞧著程可佳深有所感的輕點頭說:“你們家長輩們大約是想借著夫子們磨一磨你們身上的嬌氣。”
程可佳只是微微的笑了笑,有關平樂園的事情,程家到底是什么用意,依舊程家三老夫人的意思,只怕嫡長房也只能夠猜中祖先們五成想法。
有遠見的祖宗們的想法,小輩們歷來是猜不準,當然有小輩們猜測準了的時候,他們也到了做明智祖宗的年紀。
夫人們各種的猜測,程可佳聽她們說的時候,她在一旁只是微微的笑了笑,一個個只有嘴上的本事,實際上只有花架子。
她們如果能夠互相學習到宅斗的本事,也許家中男人們從此不敢往家里招惹什么妾室和紅顏知己回來。
夫人們瞧著微笑著的程可佳,她們一下子有些不太好意思起來。
畢竟程可佳雖說與她們是平輩相處,可是她到底年青,顧將軍對待她是一心一意,她們說這么多的現實給她聽,她萬一移了什么性情,只怕顧將軍回來也不會高興。
夫人們互相瞧了瞧后,她們立時又轉了話題方向,她們跟程可佳說起那些夫妻恩愛的事情。
她們講別人的夫妻恩愛故事,那話里面都帶著一種苦澀的味道,而她們說的人和聽的人,都分明感覺不到一樣說得認真,聽得相當的用心。
程可佳瞧一瞧不遠處管事婦人面上的神情,她的心里大約明白了一些事情,夫人們年青時和身邊人想來是有過快樂的日子,只是男人們發達后,她們的日子才過得心苦起來。
她們說著別人夫妻恩愛的故事,難免會想起年青時的故事,而夫人們大致是差不多的經歷,自然是聽不出說故事人話里面的苦味。
夫人們走后,管事婦人陪在程可佳的身邊,低聲說:“這些男人們對得住大多數的人,他們獨獨對不住身邊人。”
程可佳輕輕嘆息一聲,說:“在他們的心里面,大約從來不是這般的想法,他們認為給了當妻子的名分,又給了她們富足的生活,他們對得起同甘共苦一起走過來的妻子。”
管事婦人聽程可佳的話后,她輕輕的點了點頭說:“我家男人有一陣子受主子器重,他的心思都有幾分飄,我要不是來小小姐身邊當差,只怕他還不能夠腳踏實地的和我過日子。”
程可佳笑瞧一瞧管事婦人輕聲說:“我聽大嫂說了,你家男人是難得的老實人。”
管事婦人瞧著程可佳輕嘆道:“老實人也受不住別人有心去引誘,我這邊防得再嚴實,他也差點認為別人是真的可憐人,那婦人一時運氣差了一些,其實她是非常的有骨氣。”
程可佳聽管事婦人的話,她略有些嘲諷的笑了起來,說:“真的時運不濟有骨氣的婦人,她們怎么不會在人前去裝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