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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劍亭此時腸子都要后悔斷了。
他本應該想到沈浪狡詐無比,若沒有十足的把握怎么會讓阿魯太和阿魯娜娜決斗?
但是他不甘心啊,剛才明明能跑的,結果還是跟著阿魯太上來了。
結果!
阿魯太被阿魯娜娜兩招就殺了。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見鬼了嗎?
不過現在管不了那么多了,瘋狂逃命吧。
他猛地拔劍,閃電一般后撤。
但隨著沈浪一聲令下。
幾千個人朝著蘇劍亭撲了過去。
最積極的竟然是羌國的那些大將,幾千個人瘋狂追擊。
而不大會武功的蘇莫,直接被丟在了原地。
蘇劍亭的武功就是高,輕功就是高,轉眼之間就飄出去幾十上百米了。
阿魯娜娜一怒,直接抄起大刀就要追上。
沈浪道:“嫂子,你別去追啊,你好歹是羌王!”
劍王李千秋也沒有追上去。
武烈,鷹揚,大傻三個人飛快地追了上去。
“夠了,其他人都留下!”沈浪道。
如果換成其他地方,還可能跑得掉。
但在這個鬼地方,蘇劍亭能夠跑掉就有有鬼了。
攏共就一條路,距離地面有差不多有二百多里,而且下面因為雪崩,道路還可能被埋了許多。
蘇劍亭現在速度飛快,內力真氣一旦耗盡,直接就成為菜雞。
在大劫宮廢墟內,沈浪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了一把像樣的椅子。
他搬不動,腰圍八尺女壯士咸奴輕而易舉地搬起來,放在大劫宮的廣場臺階上。
阿魯娜娜坐在這個威猛的石椅上。
沈浪取過了阿魯太頭頂的王冠,戴在了阿魯娜娜的頭頂上。
“拜見大王!”
“拜見大王!”
“拜見大王!”
不僅僅之前追隨阿魯娜娜的武士單膝跪下,所有羌國武士也整整齊齊跪下叩首。
包括羌國的四大金剛,八大猛將。
沒有一點點違心,就好像一切都理所應當。
羌國只追隨強者!
之前老羌王阿魯岡那么牛逼的人,死了之后立刻就沒人理了,到現在死因都不清楚。
現在阿魯太也同樣如此。
被直接一刀兩斷之后,尸體直接凍僵了,鮮血也凝固成冰。
沒有一個人理會他的尸體,也沒有人好奇他為何武功大降,竟然打不過阿魯娜娜了。
這就是冰冷的效忠。
然而,原本就追隨阿魯娜娜的那兩千多武士卻無比狂熱。
他們的女王果然受到上天的庇護,關鍵時刻竟然天神發怒,將阿魯太的幾萬大軍消滅得干干凈凈。
兩千多名武士狂呼。
原本忠誠于阿魯太的那些武士也莫名受到感染。
剛才天神發怒的那一幕,終身難忘。
原本以為天神是假的,沒有想到真的有。
而且天神竟然站在女王一邊。
現在好了,我們也站在女王一邊了,我們也受到天神的庇護了。
全場近萬人大聲高呼,五體投地,瘋狂跪拜。
從今以后,女王阿魯娜娜就會被蒙上一道金光。
天神庇護的傳說,會瞬間傳遍整個羌國,所有人都會信奉不疑。
不僅如此。
接下來,羌國各個部落的首領都會紛紛前來跪拜效忠。
阿魯娜娜會會成為整個羌國唯一的女王。
至高無上。
這畢竟是一個充滿迷信的國度!
她畢竟是第一個被天神庇護的王。
絕美的羌國王后蘇莫,渾身瑟瑟發抖。
她蹲在阿魯太的尸體面前,百思不得其解。
阿魯太的武功很猛的啊,僅次于阿魯岡而已,應該超過阿魯娜娜。
為何會輸得如此之慘?
平常他也非常勇猛,他的武功為何下降得如此之快。
這個答案,估計阿魯太自己也想知道。臨死之前,他眼睛睜大到極致,目光中充滿了疑惑。
沈浪走了過來,蹲在蘇莫的對面。
“為什么?”蘇莫問道。
沈浪道:“沒為什么。”
蘇莫道:“你給他的卷煙里面有問題,讓他不知不覺武功變弱了。”
這是必然了。
鐵打的身子骨,也扛不住沈浪特殊加料的卷煙。
更何況羌王阿魯太已經吸了幾個月了。
他平時沒有發覺是因為源源不斷地抽,還來不及發癮就又續上了。
“你好毒,真的很毒。”蘇莫道:“幾個月前,你就布置好了這一切。阿魯岡之死,是你下的手。阿魯太變弱也是你下的手,剛才的雪崩也是你的陰謀。”
沈浪沒有說話。
蘇莫道:“你是我見過最狠毒的人,也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
沈浪道:“你兄長蘇難,狠毒不下于我,也聰明絕頂。”
蘇莫道:“但是他太貪心了對嗎?你沒有私欲,他想要得太多。”
沈浪道:“而我只有一個目標,就是將你蘇氏家族斬盡殺絕。”
蘇莫淚水滑落,伸出手漸漸合上了阿魯太的眼睛,目光之中竟然帶著些許迷戀。
沈浪道:“你這種人,不可能對他產生真感情吧?”
蘇莫道:“阿魯太是一個混蛋,但阿魯岡是一個惡魔。當你跟著一個惡魔時間太久了,又跟一個混蛋的時候,你會感覺置身于天堂,從地獄到天堂。”
說得好有道理。
蘇莫道:“你不會留我活著對嗎?”
沈浪點頭道:“對。”
蘇莫道:“能夠讓我自己了斷嗎?”
沈浪道:“可以!”
蘇莫猛地朝著廣場外一沖,縱身躍下。
片刻之后,傳來一陣悶響。
這是她身體墜地的身體。
羌國王后蘇莫,香消玉損。
沈浪沒有看去看尸體,反而旁邊的人過去看了一眼,然后咧了咧嘴。
旅游觀光者班若宗師,走在大劫宮的廢墟之中。
她的袋子里面裝滿了各式各樣的石雕,大概有一百多斤重。
但是她提在手中,仿佛輕如無物一般。
沈浪也在觀察大劫宮的石頭浮雕。
從某種意義上,這也絕對是藝術瑰寶。
真是活靈活現,完全不亞于印/度的那些神廟的石雕。
大劫宮的這些石雕更加充滿神秘感,甚至充滿了歷史的感覺。
沈浪發現這些石雕竟然都是在講涅滅之前上古世界的故事。
他不由得錯愕。
這浮雕上所說的上古故事,到底是真的,還是大劫寺和尚的胡亂猜測?
太匪夷所思了啊。
上古世界,那究竟是一個什么文明啊?
神秘強大,甚至遠超沈浪的想象。
一開始他只是隨便看看,他才不會承認是被浮雕上雌雄共體人類之間的圈圈叉叉所吸引。
但越看越心驚。
于是,于是他趕緊用智腦全部拍下來。
之前他不止一次聽過,天涯海閣之主左辭帶著弟子寧寒去海外挖掘上古遺跡。
沈浪當時還恥笑人家裝逼,所謂上古遺跡不就是幾個秘籍嗎。
現在他發現或許真的很牛逼,這完全是在挖掘上古文明痕跡。
真正深入之后,應該會徹底沉迷,對周圍的一切都毫無興趣吧。
畢竟只是剛剛發現了只鱗片爪,便感覺到了上古文明的強大神秘之處。
沈浪不斷探索,忽然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
不由得抬頭看了一眼。
班若宗師。
然后,他眼睛不由自主朝著對方的腰下望去。
班若宗師臀/型真美啊。
“人渣!”
班若宗師冷道,然后繼續蹲下來研究這些浮雕。
難怪覺得身邊的空氣都變了,原來是人渣在邊上。
沈浪訕訕然,退走了。
總不能不讓人說真話吧。
臨走之前,沈浪又回頭看了一眼。
班若宗師是楊柳一般的身段,站著的時候窈窕修長,但這一蹲下來,腰下曲線倒是也夸張的。
蜜桃型?
“人渣!”
果然是宗師,背后也仿佛長了眼睛。
蘇劍亭的腸子要悔斷了!
早知道這樣,他絕對不跑。
這個大雪山就一條道,能跑到天上去?
這仿佛是一場馬拉松。
一開始蘇劍亭憑借內力輕功,跑得飛快。
他畢竟是貴族世子,學的是最好的內功秘籍。
武烈和鷹揚其實武功都不亞于他,但是在斗奴場歷練出來的,真氣和輕功不如他。
大傻不會輕功,就只會邁開腿狂奔。
一開始蘇劍亭遠遠跑在前面。
但是隨著真氣的消耗,他越來越慢,越來越慢。
而大傻的速度,永遠都是這么快。
足足跑出幾十里,他被大傻追上了。
然后,他猛地一劍,朝著大傻刺去。
蘇劍亭武功真的很強,劍也超級快。
但現在真氣真的耗得差不多了。
而且,我大傻擋不住大宗師的劍,甚至連蘇全的劍也擋不住。
但是我難道擋不住你蘇劍亭的劍?
“我擋!”
“我擋!”
“我擋!”
蘇劍亭整整刺了一百多劍,直接把自己刺得虎口迸裂,口吐鮮血。
因為大傻每擋一劍,力量都無比驚人,直接把人五臟六腑都震傷了。
一百多劍后!
蘇劍亭已經感覺到自己雙手筋脈仿佛要寸寸斷裂。
這輩子,他還從來沒有這么絕望過。
真氣耗得干干凈凈。
然后,被大傻一把捏著脖子,如同小貓一樣提上山。
這個時候,他更絕望。
因為大傻上山的速度和下山一樣快。
剛才跑了幾十里,又擋了一百多劍,對他來說就仿佛撒泡尿一樣輕松,也就是哆嗦一下。
真是太恥辱了。
他的武功明明比大傻更強的,結果被虐成了這樣。
練武,還有什么意義啊?
還練個屁!
“啪!”
蘇劍亭直接被扔到了沈浪面前。
沈浪蹲了下來道:“蘇兄,當時你去玄武伯爵府和木蘭比劍裝逼的時候,可有想到今日啊?”
真心沒有!
當時蘇劍亭眼中根本就沒有沈浪的存在,就如同一粒塵埃。
沈浪又道:“金山島之爭的時候,你把高手借給唐氏家族,在軍斗上屠殺我金氏家族武士的時候,可有想到今天啊?”
當然也沒有。
沈浪又道:“當日我和岳父不在家,你率領西域高手沖入我玄武伯爵府大開殺戒,殺死上百名無辜,而且在我岳母背后切了一劍,可想到有今天啊?”
蘇劍亭抬起頭朝著沈浪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既然決定為敵,當然要斬盡殺絕,斬草除根!”
“說得好,說得好!”沈浪拍手道:“說到斬草除根,我就想到《西游記》里面那株人參果樹被孫悟空連根拔起,砸了一個稀巴爛,結果被觀音大士救活了,下半年……”
蘇劍亭一愕,你說的什么啊?
然后,他忽然覺得下面一涼!
接著低頭一看,蘇劍亭驚駭地發現自己大腿中間鮮血飆射,地上有一坨東西。
他的命根子沒了!
“啊……啊……啊……”
蘇劍亭再也忍不住了,凄厲大叫。
沈浪竟然閹了他。
他可是堂堂鎮遠侯世子,雖然不及祝紅雪這樣的天之驕子,但也是名滿天下的青年俊杰。
沈浪竟然如同騸豬一樣,把他閹了。
“沈浪,你殺了我,殺了我!”
蘇劍亭大呼。
沈浪點燃了三根煙,然后放在蘇劍亭嘴里道:“別喊別喊,抽煙就不痛了,抽根煙就不痛了。”
蘇劍亭本能地吸了幾口。
然后發現,果然真的不痛了。
大劫宮廣場!
近萬武士,整整齊齊集結列隊。
阿魯娜娜一聲令下:“下山!”
在漫天大雪中。
近萬武士,浩浩蕩蕩朝著山下進發。
沈浪望著北邊的方向。
視野內的一切都是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見。
隱約確定了白夜郡城的方向,沈浪道:“張公你撐住啊,我馬上率領大軍來救你了。”
然后,沈浪一眾人走得干干凈凈。
整個山頂的大劫宮安靜了下來。
研究大劫宮遺跡浮雕的班若宗師一陣錯愕,怎么忽然那么安靜?
回頭一看,整個大劫宮廣場一個人都沒有了。
再看旁邊,多了一個睡袋,一個鐵鍋,還有一些糧食,肉類。
不過這些玩意是什么?
那是香皂和洗發水來著,不過已經凍成一團了。
旁邊還有一行字:班若宗師,歡迎來玄武城我家做客。
“人渣!”
班若宗師繼續沉迷于這些浮雕之中。
劍王李千秋走了,她就只能裝著不知道。
要不然還能怎么辦?她又打不過。
師傅我已經盡力了。
蘇難侯爵,你送過來的那個上古秘籍,大不了到時候還給你。
收錢不辦事,絕對不是我魔巖道宮的風格。
不過班若宗師決定過半個月再下山。
反正這些浮雕那么有意思,研究半個月很正常。
說不定到時候再下山,那個上古秘籍不用還了也說不定。
怒潮城東邊海灘。
吳國近三萬大軍在這里搶灘登陸。
當然怒潮城是有深水碼頭的,但吳牧是不會在碼頭登陸。
盡管仇嚎艦隊已經橫掃這片海域,但是在碼頭登陸太危險,而且也太逼仄,
吳牧本以為會登陸會有一場遭遇戰。
因為這是最好的截擊機會。
但是大軍沒有遇到任何障礙,而且仇嚎的兩千海盜已經率先登陸,并且建立了灘頭陣地。
用了一個多時辰左右!
吳國近三萬大軍,完成了登陸!
但此時已經夕陽西下。
吳牧下令:“大軍集結,進駐怒潮城東邊白色城堡,休整一夜,明日一早開戰!”
吳國大軍浩浩蕩蕩,進入怒潮城。
進駐仇妖兒曾經呆的白色城堡,也就是張晉曾經墜樓而死的那座城堡。
吳國大軍實在太多了,這個白色城堡不夠大,裝不下那么多大軍。
大軍圍繞著白色城堡,建立一道道防線,安營扎寨。
整個過程中,金氏家族仿佛沒有任何反應,所有大軍完全龜縮在大城堡內,厚厚的大門緊閉。
金氏家族和當時仇妖兒選擇是一模一樣的。
放棄守怒潮全城,直接守大城堡。
次日一早!
主帥吳牧一聲令下,近三萬大軍,浩浩蕩蕩開赴怒潮城中心。
“包圍城堡!”
三萬大軍把整個城堡包圍得水泄不通。
吳牧真正見到這座城堡的時候,不由得一陣陣頭皮發麻。
就算知道這座城堡很大很堅固。
但真正見到了,還是感覺到震撼。
不過就算再大再堅固又如何?
金氏家族已經群龍無首,加上還有金士英這個內應,此戰他必勝無疑!
大將吳牧掀起面甲,緩緩走上高臺。
頓時,幾百名武士擁在他的身邊,三百六十度無死角保護。
“金木蘭小姐可在?”吳牧大聲道。
片刻后!
城頭上出現了一個女將!
便是絕美無雙的金木蘭。
果然很美!
吳牧在腦子里面過了一遍,大概也覺得此女應該是自己見過最美女子。
他是吳王堂弟,見過不知道多少名揚天下的絕頂美人,但很多都是光環加身,真正論容顏的話,幾乎沒有超過金木蘭的。
難怪越國太子會對她如此垂涎,并且志在必得。
高大的金士英,就站在金木蘭的身邊。
吳牧心想,金士英只要一劍斬下金木蘭首級,那這一戰就算是結束了。
“金木蘭將軍,此戰你已經毫無希望,投降如何?”吳牧道:“我可以放你離去,給你一條船,讓你返回玄武侯爵府與母親夫君團聚。”
金木蘭道:“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吳牧點了點頭!
猛地猛地一揮手。
“攻城!”
頓時!
幾十架大型投石機,猛地發生。
“嗖嗖嗖嗖……”
幾十個巨石,猛地朝大城堡飛去。
狠狠砸在大城堡的墻壁上。
一陣陣巨響。
空氣在顫抖,地面在顫抖,整個大城堡都在顫抖。
怒潮城之戰,正式爆發!
第八天,第九天,第十天……第十四天!
白夜郡城之戰,已經持續了十四天了。
整個城市仿佛變成了修羅地獄。
白夜郡城不算大,城墻也不高不厚。
這十幾天內,這座城池至少挨了上萬巨石的轟擊。
每天都有幾十具大型投石機瘋狂地轟擊。
整個城墻傷痕累累,甚至有些地方已經裂開了。
城墻上到處都是發黑的血跡。
靠近城墻所有的房屋,都已經成為了廢墟。
整個城內有三分之一的房屋都被拆掉了。
因為守軍的滾木用完了,石頭也用完了。
張翀手下的大力士甚至要將投石機砸進來巨石砸開,然后作為守城之用。
城內所有的油,全部用完。
不管是魚油,豬油,還是桐油,全部被張翀征用了。
這幾天的大戰中,至少潑下了十萬斤的滾油。
幾十萬斤的金汁(就是屎尿啦)
砸下了幾千萬根滾木。
為了征用這些物資,張翀把沈浪留下來的幾十萬金幣幾乎都花光了。
這十幾天時間,城內守軍陣亡超過四千。
一開始,死多少人,還能臨時征召多少人。
到后來,征召的人數已經遠遠趕不上死的人數了。
跟著張翀一起來的十個武進士,如今只剩下四個,剩下全部死了。
跟著張翀來的三千精銳,如今不足一千,剩下也全部死光了。
這一戰的慘烈,已經遠遠超過任何人的想象。
整個城墻之下,尸體堆積如山。
而且到處都是糞便的味道,臭氣沖天,血腥沖天。
城內守軍傷亡四千多。
那蘇氏聯軍傷亡多少?
超過一萬多!
主帥蘇全完全打得頭皮發麻。
他本以為可以輕而易舉拿下的,白夜郡城畢竟和東邊城市不一樣,遠遠談不上堅固高深。
他定下了三日之期。
結果過了三天又三天,過了三天又三天!
整整十四天時間過去了,依舊沒有拿下來。
期間,蘇難曾經兩次增兵。
整個白夜城戰場最高人數曾經超過三萬三。
蘇氏家族的底蘊,真是深得嚇人!
金氏家族最瘋狂的時候,爆兵數量也沒有超過六七千。
而蘇氏家族投放在整個戰場上的軍隊,竟然高達四萬之巨。
當然,其中有一萬多是雇傭軍和大劫寺僧兵。
但從中可見,蘇氏家族為了謀反自立,準備不是一年半載,而是十幾年,甚至幾十年。
白夜郡城戰場最最危急的時候是第十天!
當時蘇難第二次增兵,大軍攻城氣勢如虹。
城池眼看就要破了。
盡管最終還是守了下來。
因為所謂的援軍來了!
鄭陀伯爵的一支斥候騎兵,穿過了蘇氏大軍層層防線,沖到白夜郡城之下高呼。
“鄭陀伯爵已經南下!”
“鄭陀伯爵已經南下!”
然后,這支斥候騎兵很快就被消滅了。
但還是給城內守軍打了一陣強心劑一般。
用盡最后力量,把城墻上的蘇氏聯軍趕了下去。
那么鄭陀伯爵的大軍真的南下了嗎?
確實南下了。
接到國君的旨意后,他親自率領八千大軍南下白夜關,殺向戰場!
然而,就如同張翀所料。
他的大軍很快就被攔在了雪良城下。
此時鎮守雪良城的,便是蘇難之弟蘇盞,手中八千大軍。
鄭陀手頭也只有八千軍隊。
激戰了三天三夜。
鄭陀大軍無法寸進半步,牢牢被困在雪良城下!
那么鄭陀伯爵盡力了嗎?
沒有!
他麾下有兩萬大軍。
但這次南下只率領八千,但是你又不能說他沒有盡力。
他總不能把所有軍隊都帶來,白夜關也不守了吧。
蘇難這只老虎可還沒有出動呢!
萬一白夜關失守,蘇氏和楚國大軍南北夾擊種氏,那就是滅頂之災。
而且鄭陀大軍殺得多么賣力?
每一次都親自上陣,殺得傷痕累累。
蘇難看了一眼戰報,頓時發出冷笑!
這平西伯鄭陀在演戲!
弟弟蘇盞也非常聰明,陪著他演戲。
每一天都廝殺震天。
但真正的傷亡卻沒有多少。
國君對鄭陀也算得上恩重如山了,讓他在天西行省獨掌一軍,北邊監視種氏家族,南邊牽制蘇氏家族。
寧元憲的算盤確實打得很好。
鄭陀確實如同釘子一般,牢牢扎在天西行省。
但是西軍的軍閥氛圍太濃烈了。
就算沒有野心的人,在這種氣氛下也變得有野心了。
更何況鄭陀并非沒有野心。
久而久之,他也成為了一個小軍閥,把越國的軍隊當成了自己的軍隊。
不過蘇難倒是覺得鄭陀想法沒錯。
鄭陀手頭才多少軍隊啊,如果真的忠心耿耿率領一萬多大軍南下支援張翀的話。
那結果又怎樣?
鄭陀加上張翀,也不過兩萬大軍。
而蘇氏聯軍,卻足足有近四萬。
更何況羌國主力還沒有來呢,一旦蘇羌會師,那可是足足有八萬大軍。
到時候,鄭陀自己的軍隊也要葬送進去不知道多少。
如今越國即將遭遇滅頂之災,忠君就先放在一邊吧,保住自己的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聰明人好啊,我就喜歡聰明人。”蘇難笑道:“本以為張翀是個聰明人,沒想到竟是個傻子,忠君的都是傻子,寧元憲那種刻薄寡恩的君主值得你效忠?”
不過張翀確實厲害!
手頭軍隊只有區區三千多人而已。
而蘇氏兩次增兵后,近十倍之。
結果,竟然還守了十四天。
手頭的軍隊幾乎都死完一茬了。
現在張翀手中軍隊應該不超過兩三千了,而且大部分都是剛剛征召的新兵。
城內民眾之所以支持張翀。
一是因為他給金幣太大方了。
而最重要的是蘇全喊的那句話。
“城破之后,任由爾等逍遙!”
這話太可怕了。
這意味著一旦蘇氏一旦攻破白夜城,完全不禁殺戮和劫掠。
這下一來,城內民眾和張翀同仇敵愾。
而且張翀幾乎每一天都在宣揚,蘇氏一旦攻破城池,定會屠城!
屠城是不可能的。
但是劫掠是一定的。
因為張翀把幾十萬金幣都給了城內的百姓。
蘇難雇傭了很多西域武士,還有大劫寺的僧兵,這都是要錢的。
蘇氏家族剛剛損失了天文數字的金幣,當然要從這些賤民身上彌補回來。
或許有人會說,蘇氏家族都要謀反了,肯定要收買人心。
這話就教條主義了。
完全可以一邊劫掠,一邊收買人心嘛。
張翀,你真是厲害啊,明明是一個文臣,卻把一個武將該做的事情做到極致,厲害厲害!
但是你再厲害也沒有用了!明日白夜郡城必破,張翀必敗了!
“帶進來!”
隨著蘇庸一聲令下。
兩個人被推了進來,一個是張翀的二兒子張洵,另外一個是張翀的孫子,僅僅才五歲。
這是蘇氏家族的高手剛剛從國都內綁來的,付出了十幾條人命代價,因為國君已經下令黑水臺武士保護張洵全家。
蘇難伸手捏了捏張翀孫子的臉蛋道:“孩子,幾歲了?”
“呸!”張翀孫子吐來一口口水。
張洵悲憤顫聲道:“蘇難,你不覺得這樣做毫無底線嗎?”
蘇難微笑道:“我本就是沒有底線之人,你第一天知道嗎?”
接著,蘇難道:“連夜送去白夜郡城下,務必讓張翀明日開戰的時候,親眼見到自己的兒子和孫子,幾個月不見,他應該非常思念吧。”
“是!”
張洵和五歲的兒子,直接被鉆進一個鐵籠子,搬到馬車上,朝著白夜郡城馳騁而去。
蘇庸道:“主人,我們用這兩個人逼張翀投降嗎?”
“投降?”蘇難道:“不,張翀不可能投降的,就算他投降了,我也不敢用。”
蘇庸道:“那應該怎么做?”
蘇難道:“把刀架在他兒子和孫子的脖子上,逼著張翀當眾自殺。你張翀是厲害,但不能毫無人性吧,不能眼睜睜看著五歲的孫子被殺吧。”
蘇庸道:“是!那張翀自殺后,又應該怎么辦?”
蘇難道:“當然是斬草除根,難不成讓這五歲的小子長大成人來報仇嗎?他剛才就知道朝我吐口水了,殺了吧!”
“是!”蘇庸道。
白夜郡城激戰第十五天!
新的一天地獄,又要來臨了。
張翀手頭的守軍,比蘇難估計的還要少,僅僅不足兩千,而且六成是新兵。
張翀再一次皮包骨頭,眼窩深陷了下去,如同骷髏一般。
而且,他又發燒了。
身上的傷口感染發炎,整個人都是頭昏的,腳走在地上的時候,就仿佛在飄,仿佛隨時都要栽到在地。
拼命甩了甩腦袋,仿佛這樣會稍稍好受一些。
鄭陀該死!
鄭陀在演戲!
盡管在預料之中,但張翀心中還是憤怒。
新的一天又來了。
蘇氏近兩萬大軍,再一次集結。
瘋狂的攻城戰又要開始了。
張翀望著西南的方向,自言自語道:“沈公子你還沒來嗎?老朽可真的要撐不住了!”
此時距離白夜郡幾十里處!
一支上萬人的騎兵,一人雙馬,正在瘋狂馳騁。
打著的是羌王阿魯太的旗號!
“我乃羌王阿魯太麾下大軍,任何人等不得阻攔。”
“我乃羌王阿魯太麾下大軍,任何人等不得阻攔!”
沈浪和阿魯娜娜等人就隱藏在這支騎兵之中。
“張公,千萬撐住啊!”
“我的大軍馬上就來了,我們內外夾擊,將蘇氏大軍斬盡殺絕!”
“蘇世家族,你們的末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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