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槐秋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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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菡萏
六月才是菡萏花期。如今五月中旬,只有滿塘的荷葉,以及緊緊含著苞的綠色骨朵兒。
溫青梧站在菡萏塘邊,掃了一眼,又轉了起來。
柳葉雖不知自家才人要作何,卻依舊提著燈籠照著溫青梧的前路,生怕走在塘邊的才人一個不小心就滑了腳掉水了去了。
畢竟是有前車之鑒的。
于是河邊兩人,前頭那個細細瞧著塘中菡萏,后頭那個細細瞧著前頭那人的腳。
轉了好一會兒,溫青梧終于停下了腳。她看著塘邊的一枝骨朵,向著柳葉伸出手:“剪子給我。”
順著溫青梧的目光看去,柳葉總算是知道了溫青梧要干嘛。緊張得不行:“才人要去剪花?”
“嗯。”溫青梧回頭,看向柳葉:“剪子給我。”
“才人看種了哪朵?哪朵哪朵?”柳葉放下燈籠上前:“奴婢去奴婢去,是那朵嗎?”她伸出手指向將才溫青梧看的那一朵骨朵。
“好,奴婢這就去,才人在這里等著。”柳葉一邊說著一邊放下剪子開始挽褲腿:“才人要乖乖的,等著不要亂走哦。”
說完柳葉去撿將才放著的剪刀,摸了摸,沒摸到。低著頭找了兩圈。
“剪子呢?”她問道,抬頭看向已經用樹枝勾著那骨朵的溫青梧。
及近,溫青梧探著身子抓著骨朵扯了起來。伸出手,另一只手正拿著柳葉那把不翼而飛的剪子,對著荷管,“咔嚓”一聲。
“走吧。”溫青梧一手拿著菡萏骨朵,一手拿著剪子,轉身。
柳葉吐了吐舌頭,把挽起來的褲腿放下,提著燈籠追了上去。
回到屋子里,溫青梧將菡萏骨朵放在裝了一盆清水的木盆中。起身去拿了一個盒子。里面一包藥,和許多小瓶子。
打開藥包,在里頭挑挑揀揀,選出兩樣草藥。走到屋外找著院子里的一塊石頭回來磨了起來。
“才人,這些都是什么?”柳葉看著盒子里的瓶瓶罐罐。這些日子才人都呆在屋子里搗鼓這些藥草,又不知到底要作何。
“好東西。”溫青梧回。
“什么好東西?”柳葉又問:“這個干嘛的?”她拿起了最好看的一個蓮花纏枝小瓶子問道。
溫青梧看了一眼那瓶子:“我告訴了你,你就不要再問了。”
“好。”柳葉乖巧的點頭。
溫青梧伸手往柳葉白嫩的手臂重重一拍。
“啊!”柳葉驚呼。抱著手臂看著被打出的紅印子,驚駭地看著溫青梧:“奴婢做錯了什么嗎?”
溫青梧沒說話,從那蓮花纏枝瓶中倒了些膏狀的青乳出來,抹在柳葉的手臂上。
不出半刻,紅印子便散了。
柳葉驚訝地看著自己完美如初的手臂,印子雖沒了,但還是好痛……甚至,好像還更痛了一些。
“這個有用么?”柳葉眉頭皺起。除了看不出來被打過,抹了好像還更痛了……
“當然有用了。”溫青梧將瓶子蓋好收起來。
“什么用?”柳葉摸著自己越來越痛的手臂。
“你答應了我不再問了。”溫青梧繼續磨起了草藥。
柳葉扁扁嘴,走到桌旁趴在水盆旁邊,看著里頭的菡萏骨朵,打了個哈欠。
她是越來越不懂自家才人了。
好困啊,柳葉又打了個哈欠。
溫青梧捧著粗糲的藥末過來時,柳葉已經在桌上趴著睡著了。她將藥末倒在木盆的清水里,用菡萏根攪了攪。
看著已經張著嘴開始流哈喇子的柳葉,脫下外衫蓋了上去。
弄好一切,她抱著從書閣借來的三本書,坐在燈下看了起來。前世常常挑燈夜讀,加之她一目十行且過目不忘的本事,看完這三本書也不會太久。
夜半時分,整個大福宮都沉睡了。庭院寂靜而安寧。溫青梧放下手里的書,打了個哈欠,起身走到偏房里。
這里是柳葉住的地方。溫青梧推開門徑直走到屋子的柜子上。將柜子拉開。
柜子里頭很空,也就一包已經見了底的糖餅。溫青梧用手絹,將袋子底下的糖粉包了起來。回到了自己屋子里頭。
清晨朝陽初升,不大會兒大福宮里便有了喧囂起來。這個點兒是該起床的時候了。
柳葉外頭的聲音吵醒,睜開眼一臉茫然的看了看周圍,又感覺脖子格外酸疼,摸著脖子轉了轉。
“醒了么。”溫青梧坐在梳妝臺前,輸著一頭烏黑的長發:“過來梳頭罷。”
柳葉這才看見自家才人早已坐在梳妝臺前穿好了衣裳。
“好。”柳葉搓了搓惺忪的睡眼,走到溫青梧身后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開始梳起了頭。
梳完頭柳葉出去打水,端著水走進屋子這才看到桌子上那盆菡萏不知何時,已經開了
“呀,才人快看!”柳葉將水盆放在梳洗的架子上,跑到桌子旁邊目不轉睛地盯著水盆里的花。她方才醒來竟然沒看到。
“好神奇啊!”柳葉驚嘆。昨兒晚上還是個包得死緊死緊的骨朵。今兒一早就綻得這么美了!
溫青梧走到梳洗架前,擰著帕子輕輕擦著臉。看著柳葉歡騰的模樣,臉上緩緩漾起笑。
“你喜歡菡萏?”她問。
“奴婢喜歡所有好看的花兒。”柳葉嘻嘻道:“當然也喜歡菡萏。還開得這么好。”
“你喜歡的話,待會兒我們再去采一朵。”溫青梧將帕子放在水里,輕輕擰著。
來這里之前,她從未做過這些瑣事。前世身邊的小廝們早會將她服侍的妥妥帖帖的。幸而沒做過卻看過。于是許多瑣事如今自己干著也還未出過錯。
“好啊!”柳葉趴在桌上看著菡萏使勁兒點頭:“我要采很多朵,放在才人的屋子里。讓才人整個屋子都有荷花香。”
“這朵最好看!要放在才人的床頭!”柳葉指著桌上的菡萏,轉頭對著溫青梧道。
“這朵不行。”溫青梧掛著帕子。
“為什么不行?”柳葉滿臉疑惑。
“要送人的。”
“送誰啊?”柳葉趴在桌上的身子站起,看向溫青梧:“送給高才人么?”
才人的姐妹……好像只有一個。便是那高才人。
溫青梧沒有再說,只道:“把水倒了。”
柳葉端著水走出去,擦肩而過走進來的是端著早膳走進來的延福。
“才人,用膳了。”延福將托盤放在桌子上,目光觸及桌上的菡萏,驚艷又訝然:“咦,怎么有朵菡萏?”
現在可不是菡萏的花期。
“擱在那兒就好。”溫青梧坐在銅鏡前,看著里頭的自己。余光瞟了一眼延福,對著鏡子取下頭髻上柳葉給自己戴的點翠釵子,看著首飾盒里頭寥寥的頭飾。
“才人現在不用?”延福看著一直對著鏡子不停比著的溫青梧,嘴角嫌棄的扁了扁。這可臭美的上天了。
溫青梧轉頭,一雙凌厲的眸子看向延福。
正嫌棄著的延福乍一看到溫青梧的凌厲,心下一駭,閉著嘴不再多問,低身行禮:“那奴婢退下了,才人用完喚奴婢進來收拾便可。”說著退了出去。
溫青梧回過頭,再看向首飾盒,取出一支蘭花鈿銀簪子,插在了髻上。
起身,看了看天色,看著走進來收拾著水盆帕子的柳葉:“把菡萏插在琉璃里。”
待柳葉去拿琉璃瓶的時間,溫青梧站在桌旁,拿起桌上的白粥。走到床底端出昨日她留下的那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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