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鳳令

第366章 你侍過寢?

看著溫青梧埋在他胸膛的耳朵泛紅,李柯心情愈發滿足。一低身,就含住了她的耳垂。

溫青梧身子一顫,閉上了眼睛。

這一再沒有誰來打擾了。

求而不得一切都求得了。

宛若被雨水打弄的荷塘,在一剎那間盈滿水去迎接,玉珠滾在荷葉上,打了個轉滴入了荷塘,一瞬間無聲息地融入讓人恨不得立時穿破禁忌。雨幕重重中,誰也看不清誰。唯有越來越激烈的雨點敲打在水面,也敲打在彼此的心上。蕩起河底的泥沙,又卷成泥濘,難舍難分。

攪亂了一池的春水。

柳葉和留吉立在殿外,屋中燈火搖曳,殿外黑暗難明。

也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柳葉都快站僵了腳,才聽到里頭有了自家主子的呼喚。于是立時跟著留吉兩人搬著早已備好的水。

進了內殿,溫青梧撩開床簾從簾子里頭站起,從旁邊拿起衫衣披在身上,一臉潮紅似蜜桃。

放好水,柳葉正猶豫著要不要留下來服侍,便聽溫青梧擺擺手將她遣了出去。

柳葉不敢多呆,放好換洗的衣裳便退了出去。

溫青梧已經進了浴桶之中,都快洗完了都沒聽到身后的動靜。不由轉頭去瞧是個什么情況。

回頭看著還坐在床上的李柯,他身上披了件白色里衣,沒有系帶子的里衣半敞著,漏出里頭精壯的胸膛。

此時他正撩著被子,翻過去翻過來地看著床單。

“你在看甚?”溫青梧問道,從水里走出來擦干了身子穿好衣裳。

李柯沒有回話,自顧自地看著,待溫青梧已經穿好衣裳站在了他身邊,才轉頭看向溫青梧,“你侍過寢?”

溫青梧擦著被水濃的些許濕潤的發燒,搖了搖頭,疑惑道:“未曾侍寢,你問這個作何?”

李柯臉色晦暗地又翻了翻被子,聲音有些沉,一邊下床一邊問道,“那你往前還跟誰相好過?”

溫青梧聽到這話先是看向干凈的床單,而后才反應過來李柯是個什么意思。

一時間心里頭無奈又尷尬。

往前跟誰好過?第一次又是誰拿的,她如何能知曉?

“只與你一人好過。”溫青梧目光從床單上收回,平淡地開口,讓人聽不出情緒。

李柯沒應聲,只轉頭看了溫青梧一眼,好一會兒,才回頭走進浴桶之中,什么話也沒說。

只是臉色晦暗難明。

李柯沒說話,溫青梧也沒說火花。是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解釋么,更是不知解釋什么。屋子里便詭異地安靜起來。

洗好了身子,李柯走出來,溫青梧便拿著帕子上前去替他擦拭。李柯也沒有推拒,任由溫青梧服侍好他擦干身子又穿上衣裳。

放在以往她想都沒想過會去這般服侍一個男人。只是如今侍奉在貞德帝面前久了,倒是不覺得服侍人別扭了。

這里也在無聲無息之中漸漸改變著她。

待溫青梧穿好里衣,說可以入睡了。李柯卻沒有去,他上前去衣架上拿起搭好的外套,一邊往身上套一邊面無表情地道:“明兒還有些事要處理,我先回府了。”

溫青梧坐在床沿,聽著李柯的話,沒有應聲。只靜靜地看著她。

李柯也是感覺到了不妥,回頭又多解釋了一句,“明日一早楊恭仁要去府上。”

“嗯。”溫青梧應聲,也看不出是個什么情緒,神色淡淡的。

李柯回頭不再多言,穿好了衣裳便要走。

“若是無意外,三日后就會啟程回鎬京了,你也收拾一下。”李柯說道。

“嗯。”溫青梧又點頭。

李柯見她依舊淡淡的,垂頭等了會兒也沒等到個什么話。便起身往外走去。

聽到腳步聲走遠。搖晃著的紗簾擋在寢殿門口,掩住了李柯的聲音。

溫青梧微不可查地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靠著床柩也不知想著什么。

忽而腳步聲又起,溫青梧睜開眼便看到從外頭又大步走進來的李柯,沉著臉生氣又委屈地看著她,“你就沒什么想跟我解釋的嗎?”

溫青梧看著李柯,嘴唇翕合。終究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有些話,注定了說不清楚,那不如不說。這樣留得無言在兩人之間,或許還有遐想的余地。

若是說了,便連遐想的余地都沒有。只能是個解不開的結。

如此這般,不如不說。雖然也是個結,但不至于太死。

溫青梧搖搖頭,“我也不知怎么回事。”

李柯看著她,神色古怪地看了好一會兒。才側頭移開目光。

桌上燭芯燒地“噼啪”一聲響。

“嗯,那我回去了。”李柯緩緩道,不知想什么,看著溫青梧很是無奈地嘆了口氣。而后轉身走了出去。

這一次,待完全聽不到腳步聲了,溫青梧這才閉上眼睛靠在床柩,一臉疲憊。

留吉和柳葉看著李柯走進黑夜之中,不見了人影,這才回身走進了殿中。

進了內殿,便看到這一副情景。

兩人對視了一眼,雖然感覺到兩人之間似乎有些古怪,但誰也沒有敢多問。

“主子,可要服侍著歇下了?”柳葉上前,小心地問道。

溫青梧點頭應聲,由著柳葉服侍著自己歇下。

蠟燭吹滅,她閉著的眼睛又睜開。夜黑得濃郁似深淵沼澤,怎么也化不開,更是看不清。溫青梧輾轉著翻了個身子,看著看不見又填了滿眼的黑夜,神色悠悠難以釋懷。

雨停了之后的天氣好了很多,敞開了天很適合官府救災事務的展開。洛陽宮里頭的水完全退了下去,洛陽里頭的水也退了許多。

但是剩余那半尺的水卻是怎么也低不下去了。就像是排水的口子被堵住了似的。知道的人也知道,這的確是因為堵住了。

以至于離開洛陽的那一天,溫青梧還是坐在藤椅上被人抬出來的。

剩下的妃嬪不多,地位也不高,但好歹是妃嬪。再加之留下來的宮人們,尤其是低等宮人們還一大把,根本不缺人手,于是內侍局便安排了許多低等的宮人用藤椅將為數不多的幾個小宮妃抬出了宮外停住馬車的地方。